龍慕言看到她突然這樣盯著自己,不禁有些納悶。

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身子,這樣不太好吧?

這時,雲傾嫿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目光。

她故作不經意地問道:“你身上這疤痕如此之深,當時應該傷得很重吧!”

“也沒什麽,隻是受人之托,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什麽意外?”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龍慕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沒什麽,都過去了!”

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更不想讓她覺得欠他什麽人情。

雲傾嫿眼底閃著隱忍的光芒,也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衣服,轉身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她正好撞上了過來巡查的副掌事,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

“掌櫃,出什麽事了?”

“沒事!”

“可是你……”她這才發現,她竟然衣衫不整,頭發也有些淩亂。

這樣子,分明就是……

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在雲兮樓欺負他們的掌櫃!

雲傾嫿突然瞪她一眼:“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她一路跑回房間,關上房門,這才來得及消化剛剛發現的事情!

老天爺真會開玩笑!

雖然之前見到他的時候,她心中總會有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一雙淡漠的眼眸,好像似曾相識。

但他們一個是尊貴的皇室子弟,一個是名震江湖的神醫,她做夢都想不到這兩個人能有什麽關聯。

如果,宸王就是無名,那麽……

難怪宸王會莫名其妙喜歡上阿芷,一次一次為她痛徹心扉。

他們相識那麽多年,她從來都沒有發現,無名竟然對阿芷動了心!

那麽,阿芷也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卻隻瞞著她一個人?

……

雲傾嫿雖然叮囑副掌事不許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但她卻覺得,別人當然不能說,但東家肯定不能瞞著,雲兮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應該讓她知道。

沈沅芷第一時間便趕到雲兮樓。

從她收到消息,又知道當天晚上宸王來過,就知道這件事不同尋常。

嫿嫿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雲傾嫿見她如此匆匆忙忙,不禁皺眉:“都快當娘的人了,怎麽還能這般冒失?”

“嫿嫿,對不起……”

“這就奇了怪了,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雲傾嫿搖著團扇,臉上帶著幾分微微的笑意,心情好像跟之前沒有什麽區別。

“那件事情,我不該瞞著你的!”沈沅芷有些愧疚地開口。

“我們兩個不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嗎?怎麽,你竟然還有事情隱瞞我?”

“你一直都把無名視作救命恩人,對他心存感激,我擔心你知道這件事情會左右為難,所以才……”

雲傾嫿突然冷冷說道:“那我現在就不為難嗎?”

沈沅芷心中一沉,她果然是生氣了!

“對不起!”

“你跟我道什麽歉?我是該怪你事事為我著想,不想讓我著急難過,還是怪你想要盡力維護我們三個人的友誼?”

“嫿嫿……”

她以為她會怪她的,卻不想她竟如此善解人意,頓時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日去茅草屋的時候,他主動承認了身份,當時我心亂如麻、嚇得落荒而逃。原本想要立即告訴你的,可是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動搖了,想等徹底把這段關係處理好的時候,再讓你知道,免得讓你擔心。”

雲傾嫿不禁苦笑。

她不了解宸王,可她卻足夠了解無名。

他的性格是那麽的深沉且執拗,認定一件事情便是死都不會回頭。

如果阿芷真的能夠跟他在一起還好,可如果她對他始終無意,那麽……她簡直無法想象。

“阿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跟無名相識多年,難道真的不及跟鳳無暇在一起的幾個月?”

沈沅芷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無名對我而言,是知己,亦是朋友!除此之外,我對他從來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好,我明白了!”

雲傾嫿深深歎了口氣,她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隻是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已經可以預料到那個男人日後執念瘋魔的樣子了。

不管是為了阿芷以後的幸福,還是為了他,她都要阻止這件事!

……

龍慕言收到一封匿名的信。

打開信封之後,從裏麵掉出一塊白玉令牌,上麵雕刻了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

他隻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激動起來。

花容山莊的梅花令!

信中寫著,酉時過後,在雲兮樓百花閣會麵。

可當他如約而至的時候,卻發現等在那裏的人並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怎麽是你,阿芷呢?”

“她已經成親了,當然應該同她的夫君在一起。”

“是你以她的名義讓我來的?”龍慕言很快就明白過來。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花容夫人,以梅花令相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算知道被騙,龍慕言也沒有生氣或者不耐煩,更因為上次的事情對她存有一絲歉疚。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這時,雲傾嫿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然後遞到他的麵前。

龍慕言隻看了一眼,便愣在那裏。M..coM

隻見上麵寫了兩個大字——聘書!

“你……這是什麽意思?”

雲傾嫿嘲諷道:“想不到堂堂宸王殿下,竟然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你損了我的名節,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龍慕言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卻分外不解。

“那一日是你自己說,要忘掉這件事情,誰都不許再提起,你……”

“我後悔了!”雲傾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龍慕言:“……”

換做任何人,他都會拒絕得無比幹脆,一點麵子都不會留。

可這個人偏偏是雲傾嫿,一個……讓他無法冷漠對待的人。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你看光了我的身子,就必須要娶我,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