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扯了扯嘴角。
恰好排隊輪到她打飯,她便沒再回答。
端著飯盆入座之後,溫夏低下頭自顧自地吃起午飯來。
馬蓉和吳甜甜打完飯,麵麵相覷,還有另外兩個女生一起,去了別桌。
溫夏一人獨坐,倒也樂得逍遙。
隻是隱約間,她聽到馬蓉尖酸刻薄的聲音:“為了錢嫁給病秧子,醜女配病鬼,也真是絕配!”
“小蓉你別這麽說,溫夏還在呢。”吳甜甜提醒道。
“就算她聽見又怎樣,讓她那個婆家來收拾我啊?她那麽醜的女人,能被有錢的病秧子娶回去,也算是走狗屎運了!”馬蓉冷笑起來,言語間數不盡的得意。
溫夏倒也沒理會她們的嘲諷,不緊不慢地繼續吃著,她坐在窗邊,恰好一縷陽光照在她的前方,暖洋洋的很舒服。
突然,眼前似被陰影遮擋,溫夏抬起頭一看,瞳孔猛地縮了縮。
“戰總……”
在她出口的時候,戰司宴已經端著飯盆,在她對麵入座。
霎時間,偌大的食堂從鬧哄哄地一團,變得極為安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戰司宴和溫夏身上。
溫夏環顧了一圈四周,明明空位還有不少,戰司宴為什麽偏偏坐在她的對麵?
這不是給她找麻煩嘛!
“食堂的口味如何?”戰司宴慢條斯理地夾菜,低沉的嗓音開口詢問。
溫夏怔怔地看著他,他擋住了她的陽光,陽光卻照耀在他英俊的麵龐上。
麵前的男人,仿若是天神降臨,完美得找不到一點點的瑕疵。
溫夏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道:“口味很好,Y集團財大氣粗,戰總大方。”
這番話她也並未奉承,確實是實話實說。
“你喜歡吃土豆?”戰司宴看了一眼溫夏的飯盆,除了米飯和綠色蔬菜,那大一坨紅棕色的土豆尤為顯眼。
溫夏沒多想,隻是點了點頭,眼眸卻垂了下來。
這是紅燒土豆,她最愛吃的一道菜,也是秦嬸最拿手的一道菜。
“嗯。”戰司宴輕應一聲,並未多問。
他見她臉色有些差,想來是他擅作主張,與她同坐一席,惹得她不高興。
想了想,戰司宴站起身來,端著飯盆走到垃圾桶前,將沒吃幾口的飯菜倒掉,邁開修長的腿離開了食堂。
溫夏有些茫茫然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這麽高大的一個男人,食量就這幾口?
然而戰司宴不知道,他的這番舉動,又引起了員工們的議論。
尤其是最喜歡酸人的馬蓉,直接就張開嘴大笑起來:“戰總不會是看到某人的臉,嚇得沒了胃口吧。”
馬蓉是在諷刺溫夏的醜。
溫夏自然聽得懂,她想到秦嬸,其實已經沒了胃口,便放下了筷子。
“喲,某人還擺臭臉了呢!也不知道戰總怎麽會想不開,坐到她對麵吃飯。”馬蓉依舊不依不饒地嘲笑著。
溫夏懶得理會,她端起飯盆倒了菜,隻是覺得可惜了這些好糧食。
離開的時候,她還能看到食堂的那些職員們,都在對她指指點點,仿佛她是瘟神一般。
回到實驗室,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溫夏有些惆悵地站在窗邊,憶起當年秦嬸對自己的撫養。
當時她們過得拮據,秦嬸卻總是把最好吃的都留給她,將她視為親生女兒。
不管是母親還是秦嬸,好人都沒長命,秦嬸在五年前因為胃癌晚期,手術失敗後就去世了。
反倒是柳如芬和溫曼,還有她的好父親溫建民,一家三口卻依舊蹦達得歡。
而她,連母親的遺物還未拿回來!
“咚咚咚……”
這時候,玻璃門敲響的聲音,打斷了溫夏的思緒。
她回頭看去,是成帆站在門口。
成帆向她走來,鞠了一躬說道:“溫小姐,戰總在地下停車場等您。”
“停車場?”溫夏轉過身,疑惑地皺起眉頭。
“戰總想約您出去吃午飯,他說希望你不要拒絕,否則他就親自上來邀請。”成帆一本正經地轉述著。
“額。”溫夏有些懵,她委婉開口:“我在食堂吃過午飯了,你們戰總親眼看見的。”
“溫小姐,戰總知道您沒吃幾口。”成帆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溫夏無奈,隻好獨自前往停車場,找到了眼熟的那輛車。
她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很快車窗搖下,男人英俊的麵容出現在她的眼前。
“戰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餓。”溫夏沒打算和戰司宴一同出去吃飯。
“溫夏,需要我親自抱你上車?”戰司宴冷聲開口:“是我打擾了你的用餐,現在補償你。”
溫夏懵了懵:“您沒打擾我用餐啊,是我自己沒吃而已。”
“因為我的出現惹你不高興,所以你沒吃午飯。”戰司宴斬釘截鐵道。
溫夏突然輕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
沒想到戰司宴竟然誤會了。
她心情確實不好,但並不是因為戰司宴出現在食堂。
而是因為他問到了土豆,讓她想起了秦嬸。
“怎麽笑了?”女人的笑聲,讓戰司宴有些詫異。
他還以為她又會和之前一樣,給他臉色看。
“你誤會了,不是因為你的出現讓我不高興。”溫夏覺得自己還是解釋清楚,以免某位男士對她心懷愧疚。
戰司宴沉了沉眸,似是想到什麽,嗓音冷冷:“上車。”
“戰總,您不需要請我吃飯的。”溫夏見他油鹽不進,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有話和你單獨說。”戰司宴深邃的眼眸望著她,壓低嗓音道:“明天溫曼會將你母親的遺物交過來,你得記住,她是交到我的手上。”
溫夏睜大清眸,“戰總,您在威脅我?”
“不算,隻是提醒。”戰司宴勾了勾唇。
溫夏咬緊嘴唇,滿眼都是控訴。
這個男人明明說過不會威脅她的,現在還是……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正好我餓了,吃飯就吃飯。”溫夏隻能應允。
打開後車門的那一刹,冷冽的嗓音驟然響起:“等下。”
“怎麽了?”溫夏疑惑地問道。
“坐副駕駛來。”是命令的口吻。
溫夏有些鬱悶,不管不顧地坐進了後座,說道:“後座一樣。”
正打算關上車門,男人冷哼一聲:“夏娜。”
溫夏突然緊張了。
她想到他的威脅,咬了咬牙,現在還不是和戰司宴唱反調的時候。
“嘭”的一聲,她關上車門下了車,從車頭繞過去,重新坐進了副駕駛。
剛剛坐好,男人的身子便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