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她抿著唇,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腿打擾到你了……”

“無礙,就放著吧。”清晨的嗓音,有幾分嘶啞,又透著幾分性感。

溫夏小臉微紅,眼神回避,小聲道:“得起床了。”

“再陪我待一會兒。”男人薄唇輕啟,墨眸直直地盯著她看。

溫夏被盯著有些不自在,最主要是他們現在的姿勢,讓她更是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想了想,她還是出聲道:“晚上睡覺前,我把被子疊在中間,像昨晚那樣。我睡覺姿勢不好,這樣就不會打擾到你休息了。”

聞言,男人臉色微微沉了下去,唇角的笑意也消失了蹤跡,情緒顯得有些不悅。

溫夏咬住下嘴唇,神情有些無辜,她是哪裏說錯話了?

怎麽感覺氣壓那麽低?後背都感覺涼颼颼的了。

男人定定地凝視著她那雙明亮的杏眸,視線又緩緩向下移去,落在了她的粉唇之上。

被她咬過的唇,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誘人。

他隻覺喉結有些發緊,一股異樣的感覺席卷全身,墨眸微黯。

溫夏覺得被子裏的溫度好像升高了似的,下意識地觸碰他的手臂,發現他的體溫很高。

“你是不是感冒了?”溫夏好心地問。

怎麽突然就體溫極速升溫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大掌握住,天旋地轉間,她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溫夏震驚得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這張俊臉。

他們靠得更緊了,他的體溫似乎更高了。

溫夏這才意識到,這似乎不是感冒的問題,而是……

她迅速漲紅了臉,咬著唇小聲提醒:“你……你冷靜點!”

都說男人早晨會有衝動,果不其然,她現在是真真正正地遇到了這個情況。

“夏夏,我冷靜不了。”他的嗓音變得更加嘶啞,努力隱忍著。

溫夏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使勁兒將他推開,但卻毫無作用。

“戰司宴,你必須冷靜,我不是你的生理工具!”她情緒激動地吼了一聲。

這一聲,將男人的思緒拉回,他立刻放開她,起身下了床,徑直走向浴室。

“嘭”的一聲,浴室的磨砂門被關上,緊接著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溫夏坐起身來,感覺額間都泌出了一層細汗,胸口起伏不停,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情緒才得以平複。

她掀開自己這邊的被子,準備下床的那一刻,腦海中突然湧出一個疑問。

戰司宴不是隻對男人有興趣嗎?為什麽……

難道他男女通吃?

溫夏震驚地伸手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睜大了清眸,這個想法竟然讓她有些無措。

日子還長得很,要是以後又發生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她猛地晃了晃頭,起身去了衣帽間。

“咚咚咚!”

剛換好一身衣裳,臥室的門便被敲響,小菊的聲音響起:“少奶奶,您醒了嗎?”

溫夏急忙過去開門,疑問道:“小菊,有什麽事嗎?”

小菊連忙回答:“少奶奶,您父親溫先生過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溫夏頓時皺起眉頭,這大早上的,溫建民突然來找她做什麽?

這個父親,她壓根不想見。

但是,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來做什麽!

溫夏立刻問道:“小菊,他現在在哪?”

小菊說道:“他在山腳,森管家還沒去接,老夫人讓我來問問您,要不要接待?”

溫夏思索一番,說道:“麻煩你跟老夫人還有森管家說一下,讓森管家接他到大門口就行,不必讓他進來做客,我化個妝去大門口見他。”

小菊點點頭,應下這件事,眼神卻朝裏張望了一圈。

溫夏隻以為她是受了奶奶的吩咐,查看他們夫妻相處的情況,便彎著唇笑道:“阿宴在洗澡,我們剛起床。”

小菊一聽,身子僵硬了幾分,但還是笑著回答:“那我不打擾少奶奶了,我先下去找老夫人匯報。”

說罷,小菊匆匆離開。

溫夏關了房門,聽到關門聲,樓梯上的腳步聲停止了。

小菊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腦海中浮現溫夏剛剛那巧笑嫣兮的模樣,她站在樓梯上發了幾秒的呆,才趕緊下樓。

……

溫夏喬裝之後,便去大門口見溫建民。

溫建民已經等候多時,見溫夏過來,他臉色很不好看,指著她的鼻子就罵:“夏夏,我是你父親,你竟然不讓江南苑接待我?你這是女兒該做的事情?要不是有我們溫家,你以為你能過上當大戶人家少奶奶的好日子?”

溫夏臉色微微一變,但顯得很冷靜,和暴跳如雷的溫建民形成反差:“溫先生,你確定自己是我的父親嗎?”

溫建民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心慌的感覺,難不成溫夏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骨肉?

他是特意來取溫夏的頭發,想要私底下悄悄去做個親子鑒定,弄清楚真相,但……

就算溫夏不是他的親骨肉,他也打算瞞著這個事情,畢竟現在溫夏是江南苑的少奶奶,他頂著她“父親”的頭銜,以後說不定能撈到什麽好處。

但現在,溫夏的態度讓溫建民慌了。

看到溫建民麵如菜色,溫夏沒有懷疑其他,隻當他心虛理虧,冷冷開口:“你若真的在意我這個女兒,這十幾年來對我不聞不問,甚至在柳如芬和溫曼欺壓我的時候,你還站在她們那邊!”

“後來,你們甚至用媽媽的遺物威脅我,讓我嫁入江南苑,嫁給一個傻子,讓你們獲得一億的彩禮錢,用我這個女兒換錢!”

“你這樣的父親,我需要認你嗎?我需要接待你嗎?你就隻配在大門口站著!”

她的聲音顯得很冷,可卻又夾雜著控訴,雖然她已經練成了銅牆鐵壁的心,但麵前的人終究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恨!

恨他的無情,恨他的可恨,更恨他的風流害死了母親,害死了還未出世的弟弟。

溫建民頓時啞口無言,但心裏卻急得不行。

“夏夏,這些年都是我被柳如芬蒙蔽了,我真的做錯了,爸爸真的錯了,你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他如歌如泣地感慨著,緊接著伸手就去摸溫夏的腦袋。

他打算打親情牌,然後趁著摸頭的時候,假裝不經意間扯下幾根溫夏的頭發。

然而,計劃失敗。

溫夏在那隻手觸碰到頭頂的刹那,立刻避開,雙眉皺緊,咬緊牙關狠狠道:“溫建民,我沒有你這個父親,不用再來找我了!”

她在來大門口的路上,想過要好好教訓這個可惡的親生父親,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還是忍不住泛酸。

被趕出家門的那年,她已經十歲了。

十歲之前的記憶還是那麽猶新,曾經溫建民那慈祥和藹的臉龐,仍會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裏。

溫夏強忍住眼淚,狠狠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