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東嶽,白廉直接將曹家家主的精血滴在了盤王命蠱幡上,開始祭煉起來,在他催動法力下,隻見那黑色棋麵上突然浮現出無數血蟲,慢慢的蠕動著,在聞到血氣後,瘋狂朝幡上的精血湧去,開始吞噬起來。

曹家家主畢竟身負大巫血脈,精血十分強大。

足足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蠱蟲才將那精血完全吃光。

祭煉完畢後,白廉走到殿外,將手上的小幡向高空一拋,就觀一道血虹自棋麵上射出,穿過雲海不知去向。

但白廉卻曉得這是命蠱幡發生作用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催使此寶,不知道威力如何……

收起寶貝,白廉向不遠處的藥田走去,雖然泰山經過了不少磨難,但好在這片藥田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仍就不少品相完好的靈根在生長,這些可都是將來他博命的本錢。

婉兒也和一群侍女們在田中開心的照料著眾多靈根,再沒有吵著讓白廉陪她遊曆,想來洪巧燕被擄一事,她心中多少有些自責,還剩幾年的時間,她打算時刻不離白廉身邊,白廉在哪,她就要在哪,很有一副跟屁蟲的架勢。

“我給它起名叫兩相願,怎麽樣?”見白廉走過來,婉兒立馬捧著一株靈根走了過來,笑著說道。

白廉向她手上看去,卻見那靈根不過是洪荒上最為長見的野靈根,根本不是什麽珍貴之物。所謂的野靈根,就是生長在名川大澤之中,未遭到破壞的草木精華,換句話來說,隻要是上了年頭的野果或是草木,都可稱之為野靈根,這種東西在洪荒上太過普遍。

隻不過,婉兒手上的這株靈根長相比較怪異,一尺大小,莖葉散開,在葉片之上卻左右各懸著一顆豆粒大小的果實,想必此靈根自誕生起,就注定了結出的果實為一對,相生相伴。

白廉點點頭,忽見婉兒看向自己的眼光好像有些不一樣,似乎在期待些什麽。

白廉微微一愣,心有所悟,看著那株靈根,又看了看婉兒。在白廉的目光下,婉兒俏臉一紅,轉身走到了一群侍女中間,再次照料起藥田來,像是經受不住白廉的眼神。

二人隱約間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的確,自從婉兒來到泰山後,就一直粘著他,仿佛生怕他跑掉一樣,由此也不難看出,白廉對她的重要性。對婉兒來說,白廉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同齡人,二人年歲相仿,性情也大為好合……

“啊!”就在白廉沉思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一聲低吼之聲,那吼聲中壓抑著無比淒厲的痛苦,白廉嘴角一翹,知道小幡開始起作用了。

將命蠱幡拿出,一抖幡麵,隻見那旗麵上隱約可見有一張人臉在痛苦的糾結著。

正是那曹家家主。

“人在哪?”白廉望著那張若隱若現的臉龐,淡淡的問著。

“哼。”曹炳一聲冷哼,咬牙不語,顯然不想回答。

“我隻要一個念頭,你便會神魂俱滅,說出洪巧燕的下落,我饒你不死。”白廉平靜的說著。

曹炳現遠在離泰山億萬之遙的一處荒山上,正在休養著傷勢,還沒有離開東勝神州,他本以為自己逃得一命,沒想到頭來,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白廉的手上。

過了半晌,見後者還不答複,白廉失去了耐心,意念一動,便瞅小幡之上紅光閃爍,慢慢的將曹炳的麵容覆蓋住。當紅光完全的吞噬掉他的神魂後,哪怕曹炳的肉身再強大,也會瞬息斃命。

啪!…

突然,白廉目光一凝,隻見幡麵上的紅芒忽然消散開來,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幹擾了一般。

觀此情況,白廉頓時沉默起來,知道是有人出手逆天改命,救下了曹家家主。而能有這般本事,連盤王的傳承之物都無可奈何的強者,恐怕天地間隻有寥寥幾位。

但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和巫族撤上關係……

“哈哈,東嶽帝君,你殺不死我的,等我蚩尤的血脈完全覺醒後,定會一報滅族之恨。”幡麵上,老者咬牙切齒,目露凶光的望著白廉。

白廉卻沒有應話,而是將視線看向了極西之地,憑借小幡上散溢出的陌生氣息,他能感覺到出手救下曹炳的人,是佛門的人。如今佛教雖然勢大,但能有本事破去他施法的,也就一二人。

“你竟然把洪巧燕交給了佛門?!”白廉臉色冰冷,對於小幡上正在消散的臉龐,冷冷道。

“哈哈,佛教答應在我血脈覺醒前,可保我無恙,我為什麽不成人之美?”見白廉弄清了其中的貓膩,曹炳不在隱瞞,張狂的笑著。

“你以為你真能逃得掉?”白廉說道。

荒山上,曹炳臉色蒼白的躲在一處廢棄的洞府中,盤膝而坐,慢慢療養著傷勢,聽得白廉的話語,不禁一驚,隨即恢複常色,嗤笑道,“如今有佛門佑我,你又能奈我何?”

“真沒想到堂堂大巫,竟然淪落到了要靠佛門得以喘息的地步。”白廉冷笑著。

曹炳臉色一紅,卻是沒法反駁,在他看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能活下去,萬事皆有可能。

砰!

小幡上光芒頓散,白廉失去了對曹炳的感應,但他卻已知曉了後者現在身處何地。

“我出去一趟。”收起命蠱幡,白廉走到藥田,對著婉兒道。

“我也去。”婉兒立馬站起身,說道。

“好。”

緊接,二人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天際。

……

幾日後,荒山上。

曹炳心神不寧,自從幾日前東帝出手,被佛教的大能保命下來後,他就一直心驚肉跳,起初這種感覺還不算太強烈,但現在一顆心髒仿佛都要從胸膛中跳出來一般,很難再保持平靜。

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曹炳起身出了洞府,想要另尋地方養傷。

“你這是要去哪兒?”然而,就在他剛剛邁出洞口之時,一男一女憑空般出現在了麵前。

“你!”曹炳愕然,不明白廉是怎麽找到他的,他施展的巫術可以遮掩自身天機,讓人難以推算他身在何處,他根本沒料到白廉會找上來。

接著,一想起幾天前那道從天而降,射向自己的紅光,心中頓時釋然。

“我說過,你逃不出我手心。”白廉淡淡的望著神色糾結的老者。

“哼,你若是敢向我出手,定會惹到佛家怒火,到時候任憑你百般本事,也難逃一死”知道勢頭不對,曹炳不忘恐嚇道。

“是嗎?”白廉嗤笑著。

“所言極是。”話聲一落,一個溫和的口吻突然橫插而入,旋而在幾人的注視下,一個模糊的人影慢慢在麵前凝聚而出。

轉瞬間,一名身披瑪瑙,真珠,翡翠等七珍袈裟的和尚,現出身來。

和尚臉麵白淨,帶著盈盈笑意,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散發出的氣勢,卻是讓白廉全身緊繃,此人給他的危險感,竟絲毫不亞於那燃燈。

“此人歸我佛門庇佑,東帝還是請回吧。”小和尚朝白廉笑道,並沒有動手。

白廉臉色一僵,但步伐卻沒有移動的跡象。

“白廉……”這時,身旁的婉兒忽然對著白廉輕聲道。

白廉看她一眼,隻見她麵色不斷變化,似乎有何難處。

“祖師突然傳音,要我即刻返回方寸山。”婉兒暗暗傳音道。

白廉心明,知道菩提是不想讓婉兒卷入他與佛教的恩怨之中,畢竟他並非是方寸山的子弟,連記名子弟都不是……

“你回去吧。”白廉淡淡道。

觀白廉的表情,婉兒輕咬朱唇,她心智雖沒有白廉成熟,但也清楚祖師這個時候傳音於她,是何意思。但觀麵前那張相思已久的麵孔,心中像是突有所悟,輕笑道,“不急,待收拾完這和尚再說。”

白廉聽聲,靜靜的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柔色。

婉兒顯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俏臉微紅,心中如蜜般,甜滋滋的。

見佛教的人出現,曹炳的臉色則大喜,心中多少有了底氣,肆無忌憚的瞅著白廉,這和尚的手段他曾親眼見識過,比白廉何止強過百倍,白廉要是敢動手,必死無葬身之地。

“東帝與我佛教也算有緣,蠙城大聖國師王菩薩一死,乃他心神被欲望所噬,應有一劫,但你卻不宜與我佛門再纏因果,不然你必有大劫臨身。”小和尚似乎對白廉二人轉眼間心思的變化了若指掌,說道。

“哼。”白廉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他可以退縮,可以隱忍,但必須將一切禍患扼殺,不然等到曹炳的血脈完全覺醒,對他也是一個威脅。

忽的,白廉的帝袍赫然飛舞起來,身後幻化出一股滔天的魔氣直衝雲端,將整個蒼穹都染成了漆黑之色。

“唉。”小和尚微微一歎,繼而,手上多了一個木魚,口念佛經,輕輕的敲了起來。

他每敲一下,木魚都會散出一圈圈金光,抵擋著漫天侵蝕而來魔海。

在他身後的曹炳睜目結舌,沒想到白廉竟然還真敢出手…

唰!

突兀,婉兒小手揚起,七寶妙樹熒光大綻,七色長虹如瀑布一般自高空垂下,瞬間罩向了和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