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空中,白廉喃語著,腦中思索著東勝神州有關巫族的消息,不過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東勝神州與西牛賀洲不同,很少有巫人出世,就連道家的道場都很少有,倒是有著不少的妖族。

就是不知道那曹家的家主到底有何本事,竟然敢犯到他的頭上來了……

蚩尤。

這個在古時凶名震天的大巫,統治著九黎部落,隻不過最後被黃帝打敗,雖然名聲不太好,但卻是巫族少有的幾位戰力通天的大巫,比起刑天來也隻遜一籌。而且,在如今的世俗,對於凡人來說,蚩尤的名頭甚至是幾位祖巫也難以比及。

“你不用擔心,既然巧燕有著祖巫血脈,想來那曹家也不會對她怎樣?”婉兒輕笑著,她發現原本溫和的小師弟,一生起氣來,連她也感到和對方有些距離。

此時的白廉看起來,更顯得陰沉冷酷,與她記憶中的那人完全不同。不過,看到白廉這樣,婉兒心中非但沒有埋怨,竟還會有一種安全感。

為了徒弟可以拚到這種地步,如果哪一天她也被人抓走了,不知道白廉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去救她。這麽一想,婉兒的雙頰不禁有些泛紅,偷偷瞄了某人一眼,見白廉沒有看她,不由做賊心虛般的鬆了一口氣。

白廉哪裏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麵色陰沉,是因為曹家的人竟然敢屠戮他帝宮中數千名侍者,這種赤裸裸打臉的行為,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再者,那曹家的人敢這麽做,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

這叫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怒?…

他現在這般冷酷的架勢,其實反倒與洪巧燕,沒有太大的關係,此女隻不過是一個*罷了……

這巫族剛剛出世,就敢這般造次,等要是有大巫,祖巫覺醒了後,恐怕就是三大教也不會放在眼裏。

“九黎國。”在回了東勝神州後,白廉終於找到了曹家所在的九黎國。

比天池國要小上許多,城中一副大戰在即的陣仗,許多巫人都手持巫器守衛在城池外,想來早就算到他會來找場子了。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世俗中的王國,除了大唐有一定的疆域之外,其他的一些國家都是一城一國,一座方圓幾十裏的小城池,便可命名為一國。

白廉眸光閃過精芒,見那九黎國外站著一名老者,身上筋肉虯結,十分壯碩,如標槍一般立於地麵之上,像是幾天都沒動過身一樣。

僅是一眼,白廉就曉得對方是在等他,而且已經恭候多時了。

如此一來,白廉也不扭捏,體內直接迸發出滔天的氣海,意念轉動間,就觀那九黎國整座城池頃刻間倒塌開來,大地裂開無數縫隙,城池之上則聚卷雲霧,無數電光雷蟒肆意而動,此般景象,就仿佛末日一般,根本不給城中的人留半點活路。

感受到白廉的氣息,那老者,也就是曹家家主曹炳,猛地眼簾掀開,接著人如利箭一般拔地而起,迎著道道閃電衝入了雲霄之中,就瞧他在那雲中左右閃動,雙手撕裂雲海,仿佛連天穹也要撕碎一般,在那恐怖的肉身力量下,白廉施展出的天地異相竟然被硬生生的破了去。

“我來!”婉兒見狀,小手一揚,就要揮舞出七寶妙樹朝那老者刷去,但被白廉打住了。

“哼。”一聲冷哼,白廉雙手一抬,大地之上無數平川四起,一座座山巒在白廉的控製下,自大地上飄起,遠自千裏橫空而來,向那些地麵上的巫人砸去。

巫人的身軀再強大,又怎能強過大自然的力量……

也許大巫可以翻江倒海,祖巫可以頂天踏荒,但這些普普通通的巫人,在白廉的眼中,卻隻不過是一群蟻螻,徹徹底底的蟻螻。

轟轟轟!

地動山搖,原本高牆聳立的城池在數十座山峰的轟砸下,化作一片塵土,無數巫人斃命。

嗖…

曹炳自高空落下後,在地上屈膝一跳,人如炮彈一般朝白廉射來,拳頭在半空揮起,竟隔空打碎數座山巒,威勢凜凜。

白廉麵無表情,眼角劃過殺意。在對方那凶狠的目光下,伸手和轟來的拳頭碰撞在了一起。

“祖巫乃是我巫族至尊,豈是你道家能夠覬覦的?”二人臨近後,曹炳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瞅著白廉,他沒想到白廉竟會和他碰撞肉身力量,這對於道家的人來說,無異於是在找死。

哢嚓!…

衣袖破碎,骨聲碎裂,白廉整條右臂搭攏了下來,毛孔中溢出點點血珠,手臂卻是斷了。

在空中退了近十裏遠,白廉才堪堪止住剛剛那一擊所受的慣性……

“念你與妖族和天庭都有瓜葛,速速離去,我不殺你。”曹炳顯然也十分忌憚白廉的身份,畢竟白廉乃妖族大聖,萬一聯合其他幾位妖聖來找他麻煩,他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也是他為什麽在闖上泰山後,隻擄走了洪巧燕,沒有趕盡殺絕的原因。

白廉目光平靜的望著老者,在對方的注視下,周身的氣息一番湧動後,斷裂的右臂神奇的完好如初。隨即,白廉又施展起道術,便瞧一朵百畝大小的烏雲憑空而現,遮擋住了陽光,眨眼間就有傾盆大雨自高空落下,向已經破滅的城池瘋狂的澆瀝著。

仍就有無數的山峰自遠方橫移而來,砸向地麵上的那群巫人。

巫人的死傷越來越大,曹炳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料到東帝會來找麻煩,也料到會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沒想到竟會有滅族的危險。

白廉所施展的天地異象,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對於純粹靠肉身來抵擋一切天災的巫人來說,無疑是災難性的。

他本來還想留白廉一條生路,不想和他鬧僵,但見白廉這種不死不休的架勢,不禁動了殺意。然而,他剛要有所動作時,一股繚繞的黑氣突然密布在了他的麵孔之上。

一股可怕的痛楚自體內開席卷全身,他能感覺的到,體內的精血正在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瘋狂的吞食著。

見白廉那平靜的神情,曹炳恍然,剛剛白廉在與他肉身碰撞的時候,顯然已在他身上,種下了道術。

大水瘋狂的淹沒著一切,片刻前還平坦的地麵,此時也變成了一小片汪洋,無數巫人在水中掙紮著,也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巫人,手托山峰,抵抗著山體下壓的力量。甚至有一名黑發青年無懼白廉招來的雄偉山巒,直接憑一雙肉掌,將漫天的山峰轟成碎石。

隻不過,在吸引了白廉的注意後,這人便被白廉親手削去了四肢,鎮壓在了一座山底之下。

更有一些巫人想要向遠處的逃竄,但無一列外,這些人都死在了白廉的手上。

看著臉上魔氣湧現,麵色痛苦的老者,白廉表情冰冷,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人在哪?”白廉淡淡的問著。

曹炳凶戾的望著白廉,他知道就算現在將洪巧燕交出來,白廉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他沒想到這東帝的手段竟如此狠辣,傳言,現今的天庭除了紫微和真武等少數幾人外,便少有厲害的人物,所以他也沒怎麽將白廉放在眼中,敢去找白廉的麻煩。

卻因此,惹了大禍。

雖然族人被滅,但曹炳毫不心痛,和洪巧燕一比,就是死再多的族人,他都覺得值。

上古流傳下來的九黎部落,並非他一脈,隻要有心,早晚都能重新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主,隻不過,他的蚩尤血脈並沒有完全覺醒,不然今日也不會這般難堪……

“嗬嗬。”曹炳狠聲笑著,不回答白廉的話。

那雙猩紅的眼珠,死死的盯著白廉,眼神中近是凶殘之意。

白廉眉頭一皺,伸手向他眉心點去,想要探視他的記憶。

轟!

就在指尖離曹炳的額頭不到幾公分時,老者的肉身忽然如膨脹的氣球一般,瞬間漲起。白廉一驚,身形爆退,幾個閃退間,出現在千米之外。

血紅色的光團如煙花般在半空中綻放開來,散出無數支血色利箭。

這些血箭都是老者的精血所化,威力極強,就算是白廉,如果被近身射中,甚至也可能喪命於此。

而那老者也借著肉身自爆的刹那間,化作一抹長虹朝天際疾馳而去,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地上的族人都撒手不管。

白廉沒有去追,而是伸手從空中攝來一滴精血,正是那曹家家主的血水,將此血祭煉在盤王命蠱幡上,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死無疑。

讓他驚訝的是,那老者被他在體內種下了魔頭,竟然還有餘力施展出巫術逃遁,顯然也是一個人物。

白廉看著地麵上那些垂死掙紮的巫人,感應著血氣最強大的其中幾人,出手向幾人抓去,想要通過他們的靈魂記憶,來探尋洪巧燕的下落。

但是,見白廉出手,那幾人竟然當場自爆了肉身,根本沒有半點猶豫。

觀此情景,白廉也收了手,曹家家主雖然不顧族人死活逃掉,但這些巫人卻是一群鐵血之人,哪怕如今已是滅族之際,在白廉的威勢下,也沒有半點服軟的跡象。

“走吧。”白廉平淡的言語著。

話落,天上的風更大,雲更濃,方圓百裏的蒼穹之上,恍若有天河垂落一般,密集的雨幕遮掩住了天地間的一切。

“嗯。”婉兒點了點頭,她至始至終都沒出手,見此地的天災愈發恐怖起來,她知道這些巫人想必沒有人能夠生還。

接著,二人的身影,在高空中如泡影般散去。

隔日,有路過此地的商人或是凡人,發現原本應坐落在此的一片城池,竟然不翼而飛,而這方圓幾十裏竟成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湖中飄散著一股腐氣,隱約可見有無數屍骸漂浮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