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樓?”

聽了聶舞的話,秦月樓再仔細打量了君尚月,終於是認出了這個在米羅城曾有了數麵之緣的君家大少,而聽了他的開口,更是淡淡地笑了笑,“閣下便是君尚月麽?”

秦月樓拿著筷子,身子都沒有起來半分,這讓君尚月身後的護衛和狗腿子們一陣不滿。

二星星魔師雖然不錯,但還沒有強大到令君家忌憚的地步。開玩笑,就是三星星魔師,在君家麵前也得老老實實,君家背後是什麽?那可是十大強者之一的君莫愁壓陣,二星星藥師,君家的眼裏算個狗屁啊!

這些狗腿子平時也是囂張跋扈的主,仗著家大業大有君家的庇護,根本不把平常的星戰士星魔師看在眼裏,見到秦月樓竟敢坐著以這種語氣和君家大少爺說話,立刻是站出了一個人來,道:“小子,既然知道是我們君大少爺大駕,還不站起來迎接,媽的,坐著給誰看呢?一點規矩都不懂!”

此人穿戴著家丁的青衫小帽,瘦小的身板,臉上卻偏偏做出一幅囂張到了極點的模樣,好像他不是個家丁,而是君家的少爺。

大廳裏其他人一聽是君家的人,立刻就站了起來,大部分人都閃到了一邊。在南部,能和君家直接叫板的除了西野家族和聶家,其他都不值得一曬。

秦月樓倒是毫無反應,隻有眼裏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冷芒,他笑著看向發話的那個家丁,道:“你是哪裏來的狗,我和你主人說話,你在旁邊亂叫什麽!”

“大膽!”那家丁的臉色立刻成是醬紫色,雖然他在君家裏不入流,但跟著君尚月狐假虎威還是有些底氣,在背後被人稱作是狗倒沒什麽,但被秦月樓當麵叫出來,還是讓他難看無比,高聲大吼一句。但見君尚月沒什麽動作和吩咐,卻也不敢擅自動手。

秦月樓冷冷一笑,對於這種小蝦米,他根本沒有和其爭鬥的興趣。

隱約記起老家夥曾和自己說過聶舞好像是君家的未婚妻,隻不過這件事早被自己忽略拋到了腦後,如今見到了君尚月,倒是想了起來。

聶舞見到秦月樓的臉色冰冷,害怕他有什麽過激的舉動,伸出手拉著他,滿臉的無辜和怯怯之色,咬著下唇。

秦月樓雖不知道君家這次的動作到底是打算幹什麽,心中卻也沒有多少懼怕的意思。這裏是定遠城,而不是君家的莫君城,能調動的強者應該有限,而且想必聶家在這裏也應該有駐守的族人,利用好了,不會傷著自己。

秦月樓腦海中快速的思慮了一番,便是輕輕地拍了拍聶舞素白的手背,滑膩無比,“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秦月樓溫和的笑容讓聶舞略為心安,也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夏晚秋也是識得君尚月,隻不過對這個脾氣不好的大少爺也沒有什麽好感,雖然那次是容得他和聶舞的收留,但心中對他的感激,還不足秦月樓的萬分之一。她乖巧地在一邊,沒有說話,倒是目光偷偷掃過聶舞以及秦月樓在眾人麵前談笑風生,展顏露笑,羨慕不已。

秦月樓和聶舞的舉動,倒是進一步的激怒了君尚月。和聶舞結伴去米羅城的時候,見到聶舞笑容的次數都是有限的,這個應該是隻為自己綻放的笑臉,怎麽能夠讓別人擁有!

看著兩人的在桌上緊握著的手,君尚月感覺怒火噴張,恨不得揮劍徑直砍下了秦月樓的手。隻不過,君尚月卻硬生生的忍下了這份衝動,腦海中飛快的轉過回到南部後,收集到的關於風樓的資料。

在米羅城的時候,君尚月從發現聶舞的不對勁開始,就留意上了那個敢和葛龍以拳頭硬碰的青年。他也察覺到了聶舞對其感覺的不同。而回到了君家後,雖然聶舞被老家夥擄走了,但對於可能是自己情敵的人物,他還是做了一番深入的調查。

而收集到的資料卻並不令他滿意:

第二次西南區星戰大賽的第二名,在決賽中落敗於寒劍一之手。天龍城人氏,曾和司徒家族的少爺司徒傑一同前去庫葉城。同行結伴的還有東郭老人的弟子林夢色,以及當時天龍城的成家成夜鳴。

其餘的,就是一片空白了。

甚至君尚月根本就調查不到,天龍城還有叫風樓的這號人物!

但關係到司徒家族,以君家在南部的實力,也不敢潛入天龍城做細致的調查,所以這個結果,讓君大少極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而如果從西南那所謂的星戰少年大賽上來看,君尚月也並不認為這個叫風樓的有什麽威脅性。甚至在米羅城時,見到秦月樓和葛龍兩人打鬥,當時秦月樓也不過隻是中階星士的修為,雖然算得上不錯,但比起自己,還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哼,星士和星師,能比麽?

而令君尚月唯一忌憚的,隻有那個拍賣會上出現的神秘強者,不知道聶舞以及夏晚秋怎麽會和這個風樓走到了一起,那個人呢?

還有,在米羅城時,秦月樓不是星戰士麽,怎麽又變成了星魔師了?

火影看著這些不速之客,悶吼著,好像宣泄著它的心情變得很糟糕。

君尚月調整了一下心情,看著聶舞,努力忽略他們緊握著的雙手,讓自己看起來深情款款,“舞兒,你怎麽會突然到定遠城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秦月樓倒是無法像君尚月這樣虛偽的體現男人的風度,在他心中,也根本沒有風度這一詞的存在,聽到君尚月又稱聶舞為“舞兒”,頓時冷冷笑了笑:“君尚月大少爺,剛才你沒聽到舞兒說的話麽。她不喜歡你這樣稱呼她。”

君尚月臉色也是垮了下來,但還能勉強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眼下君家的大部分高手都還沒有過來,沒有必要在這裏和此人意氣之爭,畢竟在定遠城,也算是君家的半個地盤。

定遠城沒有城主,和天龍城一樣是幾大家族並立,這些家族之中背後就有君家扶持的家族,在這裏,君家自然能夠說得上話。

君尚月嗬嗬一笑,眼裏的凶芒被其小心藏好,接著便是擺了擺手,阻止了身後那些人的舉動,走到了秦月樓這一桌上,朝著風樓輕輕拱了拱手:“風樓,久仰大名了。”

君尚月這一舉動,離開是讓他背後那些氣焰囂張的狗腿子們傻了眼。他們什麽時候看到過君家大少的這般模樣,在南部,誰能讓君大少受挫後,還能帶著笑和對方寒暄的?更何況,整個君家都知道聶舞和君大少的事情,這個橫空出現的人物,被君大少稱為“風樓”的家夥到底又是何方神聖?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桌,怪異的景象讓他們均是錯愕不已,那個剛才開口的家丁更是呆愣住了,沒有摸清秦月樓的底就得罪了對方,看君大少都和和氣氣的,心想對方千萬不要和自己計較才好。

秦月樓倒是對君尚月的舉動微微有些詫異,此人能忍得住這樣的涵養,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樣也好,否則動起手來,自己精心掩蓋的星魔師招牌,還沒有招搖過市就已被人拆掉了。

“不敢當。”秦月樓淡淡地笑了笑,感覺聶舞攥緊了自己的手,拍了拍示意沒事。

君尚月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樣的小動作。見到秦月樓沒有邀請自己坐下來的意思,他也不惱,瞥了敵視著自己的火影,眼裏閃過輕蔑,接著便是看向夏晚秋,溫和地笑道:“我記得你夏晚秋對吧,這麽久沒見到你,哥哥也挺想你的。”

夏晚秋點了點頭,注意著秦月樓的表情,才裝模作樣的奶聲奶氣道:“我也很想你啊,當初在米羅城,哥哥好威風啊!”

君尚月臉上有些尷尬,米羅城是他一生的恥辱,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被夏晚秋這樣說出來,雖羞惱,但也無法發作,默念著童言無忌,對夏晚秋繼續道:“嗬嗬,那你不打算邀請哥哥坐下麽?”

夏晚秋指著火影,道:“這裏唯一的空位都被它占了,哥哥要坐的換,就將它趕下去吧!”話還沒有說話,那火影便是“汪汪汪”叫了幾聲,突然之極,好像示威一般的嚇了一旁的君尚月一跳。

夏晚秋比誰都要機靈,此刻做出天真無邪的樣子,倒是坑騙了大廳裏不少人,縱使君尚月生氣,也不能當著佳人的麵衝小孩子發火吧。

聶舞忍著笑,身體微顫著,秦月樓也忍不住莞爾。

君尚月感覺丟臉之極,他堂堂星師,君家少爺,什麽時候被人這般奚落過,大廳裏那些站到一旁的人們也憋著笑的樣子,好像一個刮子一個刮子扇在自己臉上。

但是他卻不得不咽下這口氣,因為那神秘的強者,他君家得罪不起,他更得罪不起!聶舞既和秦月樓在一起,那就肯定和那個老家夥有關聯。

隻是君大少這忍氣吞聲的舉動,倒是讓身後的狗腿子們詫異不已,無法想象向來飛揚跋扈的君大少,怎麽會如此乖巧,連一個小女孩的帳夠買了。

“嗬嗬,打狗還要看主人嘛,它坐就讓它坐。”君尚月暗自盤算著自己家族高手到來的時間,朝著一旁幹瞪著的店家揮了揮手,又恢複了傲慢之色,道:“這家店我們君家包下了,今天是風樓兄弟第一次來定遠城,我君尚月做東,其他閑雜人快快離開!”末了,想起自己還沒有位置,嗬斥侍者:“還不快合並一張桌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