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革命而死,雖死無憾

——宣中華

還是收起你們的一套吧,我自從參加革命以來。早已許身於黨,將生命置於度外。你們殺了我,無非隻不過殺了一個宣中華,但千千萬萬革命者會起來殺你們的!中華今為革命而死,雖死無憾。

——宣中華

宣中華(1989~1927),原名鍾華,字廣文,乳名紅霖,筆名伊凡,浙江諸暨牌頭中央宣村人。中國共產黨在浙江早期領導人之一。“五四”時期杭州著名的學生運動領袖,1924年參加中國共產黨,同年參加籌建中國國民黨浙江省黨部,當選為常務委員。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在上海被蔣介石反動派逮捕,英勇就義。

立場堅定不移

1924年1月,宣中華經中共上海地方兼區執行委員會批準加入中國共產黨。同時,作為跨黨的浙江省國民黨代表,宣中華出席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積極倡導國共合作。

孫中山過世後,浙江國民黨組織分為左、右兩派。左派代表是宣中華,主要擁護廣大工農人民利益。右派代表是沈定一,主要是擁護地主、買辦利益。周恩來曾對宣中華堅持左派給予高度評價,並將他與李大釗、董必武、陳潭秋、何叔衡等相提並論。

1925年7月5日,沈定一召開“中國國民黨臨時浙江省執行委員會全體會議”,大會表麵是“為發展全省黨務,實施中央決議。”其實他們的真實目的是,排擠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的省黨部的領導地位。整個大會,沈定一大肆宣揚“單純國民黨運動、反對共產黨員、青年團加入國民黨”。對於他的言論,宣中華巧妙回答,堅持自己左派的立場。由於整個會議是戴季陶和沈定一控製,專橫的沈定一剝奪了宣中華的發言權。有不少代表無法忍受沈定一的言論,中途退出會議。之後,沈定一在國民黨“二大”上失利,陰謀未能得逞。

10月,沈定一加入了“西山會議派”的反革命活動。有同誌擔心,宣中華是沈定一介紹入黨的,害怕他們的關係不能斷清楚。宣中華卻說:“我是為革命和玄廬(沈定一)合作的,玄廬能勸我加入共產黨,但絕不能拉我退出共產黨,他敢反革命,我就同他幹到底!”宣中華的回答是那麽的堅定。

1926年1月,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宣中華把“西山會議派”的整個過程敘述下來。“二大”的會議決定,解散沈定一的國民黨的右派組織和“西山會議派”,並將沈定一從中國共產黨中開除。3月,國民黨浙江省第一次代表大會召開,改選了省黨部,任宣中華為執行委員會常委兼宣傳部部長。同時,中共中央任命宣中華為國民黨浙江省黨部的中共黨團書記。

探尋救國救民的真理

幼年的宣中華,家境並不富裕,但他父親依然堅持供他上學讀書。因此,宣中華小時候就受到了正規的教育。

1909年,宣中華念完了小學之後,升入“同文公學”學習。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清政府的封建統治被推翻。不幸的是,革命的果實被袁世凱竊取。袁世凱又開始了獨裁專製。複辟帝製的醜惡行徑導致人民再次陷入困苦之中。麵對這樣的社會現實,宣中華的內心充滿了憤怒。他的憤怒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用文章寫出來,通過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進行分析,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愛國之情。老師對這些文章十分欣賞,並說宣中華是胸有大誌的可造之材。

1915年,宣中華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在校期間,宣中華生活簡樸,為人正直,同學們都很喜歡他。有的同學知道他家境困苦,想幫助他,都被他婉言謝絕了。宣中華很珍惜這次的求學機會,學習非常刻苦。學習之餘,宣中華非常關注國家大事,時常與誌同道合的同學一起討論研究救國救民的真理。

在李大釗和陳獨秀發起的新文化運動的影響之下,宣中華也加入到如何拯救中國的討論之中。1915年,隨著五四運動的爆發,這股“熱浪”向杭州襲來。宣中華義不容辭地加入了這支隊伍,在校內外大力宣傳新文化運動,反孔、反帝,倡導大家學習新思想。宣中華帶領同學參加罷課,舉行遊行示威,成為了杭州學生愛國運動的領導人之一。

當新文化運動發展到高峰時期,遭到了浙江封建勢力的抵製。“一師”中的先進教員,陳望道、劉大白等四位同誌,遭到了浙江省軍警的恐嚇,揚言要用槍將其打死。反動勢力企圖用卑劣的手段來阻止新文化運動的前進。

“一師風潮”

1920年1月,浙江政府撤除了浙江一師範校長經亨頤的職務,改換封建守舊專製的金布當校長。“一師”校內的學生對政府的裁決極度不滿。作為學生代表的宣中華向省公署、省教育廳請願,並向全國致電。宣中華的舉動得到了全國各界、海外華僑的支持,引起了震驚全國的“一師風潮”。

“一師”的鬥爭雖然勝利了,但還有不少的地方仍被這些黑暗勢力籠罩著。受封建主義統治的學校把那些參加過愛國活動的學生一一開除。為了從根本上改變這一現狀,宣中華等人於4月開展驅逐省長齊耀珊和省教育廳廳長夏敬觀的運動。宣中華對同學們說:“拔掉齊、夏兩個反動根子,要靠人民的力量,就是要浙江人來‘開除’齊耀珊和夏敬觀。”為此,宣中華挑選了20名學生代表,到浙江的各地進行宣傳齊、夏二人的罪行;另在學校發動總罷課,組織五六千學生舉行驅逐齊、夏的遊行示威活動。

隨著活動日益高漲,影響越來越大。5月19日,省議會針對“齊”、“夏”問題臨時召開了會議。最後,省議會通過了彈劾省長齊耀珊案。6月17日,省長齊耀珊被迫辭職。

1920年夏,宣中華在“一師”畢業後,隨即被聘為“一師”的老師。宣中華邊教書,邊去印刷工廠做宣傳,告知工人有關日本的侵略與北洋軍閥的賣國罪行的消息,幫助工人走出封建思想的束縛,建立新思想。同年12月,宣中華、陳範予等人創辦了浙江省第一張工人報紙《曲江工潮》。1921年春,受陳望道邀請,宣中華前往上海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工作,隨後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宣中華在研究會工作的同時,不僅學到了很多新思想,也在他的內心建立了無產階級世界觀。

平生最光榮的一件大事

1921年夏天,宣中華經中共黨員沈定一介紹,到蕭山衙前農村小學擔任教師。他在農村小學展開了一係列的革命宣傳活動。宣中華常與其他教師一起前往紹興、蕭山等地的農村,一邊幫助窮苦農民學知識,一邊做革命宣傳,引領農民反抗壓迫。同年9月,宣中華又與沈定一等人組織農民發動了以蕭山衙前為中心的蕭紹農民運動。

1921年10月,中國共產黨派宣中華以“浙江農民協會代表”的身份,前往莫斯科參加共產國際召開的遠東各國共產黨即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幾經輾轉,宣中華於同年年底抵達莫斯科。1922年1

月21日大會開幕。大會期間,宣中華認真地聆聽演講、對大會議題展開思考、總結。革命必將勝利的信念在他的心中更加堅定。大會結束後,宣中華在俄國逗留了些日子,於同年4月回國。宣中華從俄回國後,極力向親朋好友宣傳馬列主義。他對大家說:“過去對革命的意義,隻在書報上看到一些,精神實質上是相當模糊的,去過蘇俄之後,認識大大加深了。”從此,宣中華視俄國之行為“平生最光榮,最有革命意義的一件大事。”

4月,宣中華找到了在“一師風潮”中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徐白民。兩人一起組織“任社”,而後又在蕭山縣龕山創辦了《責任》周刊。周刊的主要內容是揭露反動軍閥及帝國主義的罪行,激起人民的反抗意識。《責任》周刊在出到第15期時被封,宣中華被通緝,原因是《責任》周刊發表的文章矛頭直接指向封建軍閥政府。

一座革命者的豐碑

1924年1月10日,宣中華正式成為一名共產黨員。國共第一次合作開始後,宣中華依照黨的指示加入國民黨,隨即又作為浙江國民黨代表參加了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大會結束後,宣中華常來往於上海、杭州。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有不少熱血青年加入了國民黨。後來,宣中華因為在《浙江周刊》上發表文章呼籲人民一起推翻腐敗的軍閥統治,加入革命,觸怒了北洋軍閥政府,再次遭到通緝。

1926年7月9日,國民革命軍北伐開始。10月,宣中華在浙江組織工農群眾積極支援北伐軍,他親自前往溫州等地迎接北伐軍。1927年2月24日,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宣中華在杭州主持召開國民黨浙江省黨部執行委員會會議,並再次當選為執委會常務委員,主持省黨部工作。

3月10日,宣中華召開了省市縣黨部聯席會議。會議上,宣中華揭露了國民黨右派的陰謀。中共黨組織以宣中華為首,在浙江迅速掀起了工農運動。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右派集團,加緊了背叛革命的步伐。4月11日,在浙江國民黨右派發動反革命政變,包圍了省黨部、省政府等機構,搜捕共產黨員和國民黨左派。頓時,整個杭州被白色恐怖包圍。

1927年4月11日,宣中華因得到共產黨員潘念之的通知,得以脫身。為了及時與上海黨組織取得聯係,宣中華化裝成列車長,搭乘火車離開杭州。4月14日下午,宣中華抵達上海龍華火車站。宣中華在此下車,準備步行前往上海市區。當時,龍華地區是蔣介石反革命的搜捕區。因此,在穿過桃花林的時候,宣中華不幸被捕。

敵方本以為抓到了宣中華,就能得到中共的情報。誰知麵對嚴刑逼供、槍殺威脅,宣中華都不為所動容。受審時,宣中華很坦然。敵人說:“你是宣中華,浙江共產黨的頭子,國民的禍首,快點兒交代共產黨組織的情況和這次去上海的目的!”宣中華正氣凜然地說:“你們既然知道我,也不必多囉唆,你們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至於國民的禍首不是我們,而是你們,你們背叛了孫中山先生,是中山先生的叛徒!”

經過多次的拷打和逼供,宣中華的態度依然那麽堅決。他怒斥敵人道:“還是收起你們的一套吧,我自從參加革命以來,早已許身於黨,將生命置之度外。”“你們殺了我,無非隻不過殺了一個宣中華,但千千萬萬革命者會起來殺你們的!中華今為革命而死,雖死無憾。”

1927年4月17日深夜,宣中華被敵人殺害,犧牲時年僅29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