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塵不染的禪室中,虛雲師太坐在主位上一張蓮‘花’座的木椅子上,楊‘玉’薇和何氏坐在她左手下方的兩張圈椅上。
“靜塵,你去把趙梅兒帶進來罷。”虛雲吩咐站在身旁伺立的弟子靜塵道。
“是,師父。”靜塵應了,隨即走出禪室去叫早就等在‘門’口的趙梅兒進來。
趙梅兒隨著靜塵進來後先向著虛雲師太執手行禮,隨即又向著何氏和楊‘玉’薇母‘女’行了禮。這百日之中,何氏和‘女’兒楊‘玉’薇也來念慈庵上香禮佛好幾次,順道看望趙梅兒。見她在庵中努力學習佛法,心態也很平靜,兩母‘女’還算比較放心。但到底是存了‘私’心,還是希望她不能留在念慈庵中。所以今日百日期限到時,她們來到念慈庵中,這會兒心情倒是比趙梅兒還緊張呢。
“好了,趙梅兒,今日是你到念慈庵中的第一百日,也是之前跟你約好的,等到百日之期到達之時,我要考你一個關於佛理的問題,看你到底跟我有佛有緣還是無緣,到底適合在庵中修行還是回到俗世紅塵中繼續過日子。你準備好了麽?”虛雲在上看向站在禪室中央的趙梅兒問。
“師父,弟子已經準備好了。”趙梅兒垂首恭敬答。自從進入念慈庵以後,趙梅兒跟著靜塵努力學習佛法。雖然她認字不多,但是靜塵教給她的經文她總是反複背誦,不懂的地方也盡量去問靜塵,以求徹底的理解。所以淨土宗的三本基本的經典《無量壽經》《觀經》《阿彌陀經》她都有所背誦和涉獵。她學得很刻苦,除了在庵中每日基本的勞作和灑掃以外,剩餘的時間全部都拿來學習這三本經書了。因為教她的靜塵告訴她,隻要學好了這三本經書,師父要考她之時,應該就不會擔心回答不上來了。因此這會兒見虛雲師太要考自己了,她雖然有些緊張和忐忑,倒是不至於一點兒把握都沒有,還算比較鎮定。
虛塵在上微微一笑,接著說:“好,你聽好了。話說有一人去深山中的一座有名的禪寺找一位非常有名的禪師問道,禪師問他到這裏來幹什麽,那人說他是來修佛的。那麽我問你,趙梅兒,你覺得那人說得對嗎?”
趙梅兒委實沒有想到虛雲師太居然問她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根本就沒有考她任何的佛教經典,這讓她意外。想了想,她覺得那人說得對,因為她和那人的目的一樣,到念慈庵來也是想修行佛法,以便忘掉那些刻骨的情傷,忘掉那個人,能在安靜的庵堂中獲得心的寧靜,了此餘生。
所以她反複思量了一會兒,下一刻終於抿了抿‘唇’,鼓足勇氣回答:“師父,弟子覺得那人說得對,我到這裏來也是想修佛的。”
她說完後,何氏母‘女’便也轉臉看向虛雲,心都提起來了看她如何說。因為她們母‘女’兩個也和趙梅兒一樣的想法,就是這俗人到佛寺或者庵堂之內自然都是想修佛法的,要是虛雲也這麽認為的話,那麽趙梅兒是一定會留在念慈庵了。
虛雲聽了趙梅兒的話,在上微微一笑說:“可是那禪師覺得那去求見他回答他的問題的人說得不對呢,禪師是這麽回答他的:佛沒壞,不用修,先修自己。所以,你沒有答對我的問題。”
“啊……”趙梅兒聞言,不免張口結舌,心也直直地沉了下去。心想原來這簡單的問題的答案是這個,雖然這答案簡單,卻是深含佛理啊,明心見‘性’,一針見血。她確實沒有答對,她在念慈庵裏學習了佛學百日,結果學得的不過是‘毛’皮,是外在,並沒有修根本,而所謂的根本當然是自己,而她卻不曾修過自己。
何氏和楊‘玉’薇見虛雲否定了趙梅兒的答案卻是高興起來,臉上有喜‘色’。這一下,趙梅兒總算不能留在念慈庵了,這樣就能跟著她們回府了,也不枉她們等了她這樣久。
趙梅兒卻是臉上滿是失望和沮喪的神‘色’,她想分辯一下,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虛雲似乎看出來了她的失落,便繼續說:“趙姑娘,俗人許多都借著佛‘門’避世,可是你要是心中有所牽掛,即便強行進入佛‘門’修行,就像是在鬆散的沙地上建佛塔,你說根基都不穩,那佛塔就算能修起來,又能修幾層呢?就算勉強能修好,可是一旦遇到風雨,塔就會倒。那風雨就是你心中一直糾結未曾放下的東西,你明白了嗎?”
趙梅兒聽完虛雲的話,不免赧然,抬頭望向虛雲道:“弟子明白了,可是弟子不知道師父是怎麽看出我心中尚有牽掛的?”
“不用看,你越急著進入庵堂,越急著參禪念佛,越刻苦,那說明你心中的那不能舍棄的牽掛越盛。而你要是平靜如常的話,我倒會認為你真正放下了。況且我見你如此年輕,想必那牽掛也跟男‘女’之情有關。也罷,既然你即將離開這念慈庵,那貧尼再跟你講一個故事,以期能解開你心結。”虛雲徐徐解釋道。
說到這裏看了趙梅兒一眼,又掃了眼左手邊坐著的何氏母‘女’,見她們都專注地望著自己,等自己下文,便收回視線,緩慢說起來,“很久以前,長安有個書生,和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約好等他高中就回來和她成親。可是等他高中回來後,卻發現那姑娘嫁給了別人。他自然深受打擊,一病不起。書生的家裏人用盡各種辦法救他都不管用,眼看他奄奄一息,就要含恨離世。這時候,他家來了一位遊方僧人,聽說了他的事情,便決定點化一下他。”
“這位僧人進入他房中,走到他‘床’前,從懷中拿出一麵鏡子請他看。書生勉力抬起頭往鏡中看去,隻見在一條大河邊,一個溺死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河邊的泥地上。路過一人,看了這‘女’子一眼,搖搖頭,歎口氣,走了。不一會兒,又走來一人,見此情景,就脫□上的一件衣裳搭在這‘女’子身上為她遮蔽身體,然後走了。最後,又走來一人,這人善心大發,就拿來了鐵鍬,在旁邊挖了個坑,把這‘女’子給埋了。”
“書生疑‘惑’間,卻見鏡子裏的畫麵換了。他看到自己的未婚的妻子,‘洞’房‘花’燭,被她丈夫掀起蓋頭的瞬間……這書生不明所以,那遊方僧便向他解釋,你看到那大河邊溺死的‘女’子嗎?那是你未婚妻的前世,而你就是第二個脫下衣裳給她遮掩赤|‘裸’身子的人。你給過她一件衣服,所以她今生與你相戀,隻是為了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趙姑娘,你可曾了悟?”
趙梅兒聽後似乎有所悟,原來自己和秦惠平之間竟然是這樣的關係。或者她和自己今生相戀也是因為自己和她前世有類似於一衣之恩這樣的事存在,所以最終她和另外一個要報答終生的人在一起了。可是話說回來,她覺得自己對秦惠平的心意倒象是前世她掩埋了自己,然後自己要想要一生一世報答她。可是為什麽,佛祖沒有給這樣換一下呢?但是不管怎麽說,虛雲師太的這番話,到底是開悟了她,原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有分別的,要是不能終生相守,還是說明這緣分不夠。
既然自己不能修自己,也明白了和秦惠平錯過今生的原因,放下了許多沉重的包袱後。她覺得鬆快起來,不管怎麽樣,這到念慈庵來修行百日對她來說還是有用的。她覺得自己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就像是屋外庭院中的過完冬的老樹,又發出了新芽。
遂深深躬身下去向著虛雲師太一禮,恭敬道:“趙梅兒多謝師太慈心,我悟到了許多。自今日以後一定好好地在俗世中過常人該過的日子。”
“甚好。起來罷。貧尼也不多留你,你這就和何施主她們回去罷。有心向佛的話,不拘於在那裏,靜心凝神,佛也就在你心上了。”虛雲在上虛虛一抬手,含笑道。
何氏母‘女’也忙站起來謝過了虛雲,楊‘玉’薇便上前來拉起趙梅兒的手說:“梅兒姑娘,咱們這就家去。”
“待我去換了衣裳,把靜塵師姐給我的幾本佛經收拾了就跟你去。”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你的禪房。”
兩人便隨著靜塵一起去後麵禪房收拾簡單的衣物,何氏遂和虛雲說:“說起來還是多謝師太一片苦心,知道我舍不得這個像‘玉’茴的姑娘,還有‘玉’薇也舍不得這個像她妹妹的‘女’孩兒,所以這才既讓她了了進佛‘門’修行的願,又讓她開悟,可以放下以往的情傷,以後好好過日子。對了,我打算領她回去收她為義‘女’,至多再陪我娘半月就要返回應天了,你可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婆婆和公公的?”
因為高興趙梅兒可以最後從念慈庵中出來跟自己回何府去,所以何氏一口氣把心裏想到的話都說了,特別是問虛雲可有什麽話要自己帶給婆婆和公公,也就是她這個出家的小姑的娘和爹。說完了才一捂口說:“我忘了你早已經不是俗世中人……”
虛雲道:“我沒什麽要帶話給他們的。我想,即便有什麽帶的,你也能替我帶給他們。”說完,便向何氏執禮念了句佛號“南無阿彌佗佛”便轉身飄然離去。
何氏在她身後“誒”了一聲,卻見她已經走出了禪室,搖搖頭,本想說自己的公婆一家人都‘挺’想念她,讓她啥時候到應天參加佛會的時候去家裏一趟的,可見到現下這種情景,隻能作罷。
不一會兒,隻見靜塵領著趙梅兒和自己‘女’兒楊‘玉’薇去而複返,趙梅兒肩上挎了個小包袱,穿著一身平常的‘女’子穿的衣裙出來了。靜塵走到何氏跟前便說:“師父‘交’代我送施主等人出去,她要坐禪就不來相送了。”
何氏是知道她這位出家的小姑子的脾氣的,便也不以為意,謝過了靜塵,便帶著趙梅兒和楊‘玉’薇從念慈庵出來,坐了等在府前的馬車回府去。
回府後,何氏便安排趙梅兒依舊住在‘女’兒楊‘玉’薇住的那院子裏,隻是楊‘玉’薇住了正房,而趙梅兒住了東廂房。當晚何氏特意吩咐了自己從應天帶來裏的廚娘做了一桌子好菜請趙梅兒吃飯。席間,趙梅兒見到了何阿嬌和何振國,原來兩兄妹從何氏那裏知道她從念慈庵回來,不再出家後,並且何氏又專‘門’讓自己帶來的廚娘做了應天那邊的特‘色’菜就一起過來蹭飯了。
“梅兒姐姐,能見到你回來我心裏不知道多高興呢。這一下,能陪我玩的‘女’孩兒除了‘玉’薇表姐,還可以加上你了。”何阿嬌拿筷子夾了一顆五香豆放嘴裏嘎嘣咬著,一邊笑嘻嘻道。
她哥何振國坐在旁邊卻拿筷子點她的頭一下說:“我看你高興的是能來姑姑這裏蹭一頓正宗的金陵菜吃才是,那什麽多一個玩伴兒都是做借口。”
何阿嬌立即嘟起了嘴對何氏撒嬌道:“姑姑,我哥欺負我呢,您快幫我。”
何氏今日心情極好,就故意對何振國說:“振國,不許欺負你妹妹。”
轉臉過來,自己親自夾了一塊鹽水鴨給何阿嬌說:“來,阿嬌,嚐一嚐我帶來的廚娘做的金陵地道的鹽水鴨。”
然後接下來,又給何振國夾了一塊,說:“振國,你也吃。”
完了,又給趙梅兒還有楊‘玉’薇一人夾了一塊,笑道:“你們兩個都是我‘女’兒,我就不勸了,多吃些。”
何阿嬌聞言一邊啃著那塊鴨‘肉’,一邊問何氏,“姑姑,你要收梅兒姐姐做義‘女’了麽?”
何氏笑眯眯地接話道:“是啊,今日我和‘玉’薇去接梅兒姑娘回來,下晌我去找她說話,把我這心意跟她講了,她答應了。所以,我想選個好日子,再下個貼子把你祖母,還有何家在蘇州的親戚都請來,正式收梅兒為義‘女’。”
“那太好了,姑姑得義‘女’,我就得了一個姐姐,這樣的好事我也要往跟前湊,我回去備一份兒禮送給梅兒姐姐。姑姑,你可別忘了明兒個寫帖子的時候寫上我的名字,叫人送給我。”何阿嬌高興得鴨子也不啃了,扔了那塊隻啃了一半的鴨‘肉’,拍著兩隻油油的手大聲笑道。
“行,忘不了你。”何氏一口答應。坐在何阿嬌身旁的他哥卻數落她說,“你瞧你這樣子哪裏像是大家小姐,手舞足蹈的,不莊重……”
何阿嬌卻回瞪他一眼,轉眼看向何氏道:“姑姑,明日下帖子可別寫我哥的名字,不用請他,他跟個老秀才似的,來了盡說些古板的話,煞風景。”
兄妹兩個這一頓飯吃下來,盡在你來我往的鬥嘴,趙梅兒看著倒有趣。隻是何氏母‘女’太熱情,給她碗裏夾了不少菜,她在庵堂裏吃了一百天的素,驟然吃這些東西還不敢多吃,怕自己的腸胃受不了。因此也隻把一些兩人夾給自己的素菜吃了,就放了筷子,並說自己覺得這些菜味道很好,可是如今還不太習慣吃葷。何氏母‘女’聽了就讓她隨意用些,不用把她們給她夾的菜都吃完。
何氏在席間吃飯時對何阿嬌和何振國說得她要收自己為義‘女’這事情,趙梅兒也是在念慈庵由虛雲師太解開心結後,回來何氏到她房裏來提起,她爽快答應的。經曆了這麽多,她覺得何氏母‘女’的確是好人,而且她也曉得自己長得像何氏早逝的小‘女’兒,而何氏一直思念她。所以,她覺得成全何氏也算是報答她。再說了,自己的娘親和妹妹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如今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而何氏母‘女’對她真是勝似親人,這種類似於親情的感情很讓她留戀。放下前情,解開心結後,她覺得從今以後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執念太深,順其自然的好。
就好比她現在留戀何氏母‘女’帶給她跟親情相似的感情,而她們也將她看成了早逝的親人,要是兩邊用義‘女’這個紐帶聯係起來,也是對雙方有益的事,沒必要拒絕。她不想再去漂泊,再去自虐,就這樣和對自己好的何氏母‘女’在一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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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何府的大‘花’園中,何氏請來了眾多何家的親戚,還有跟何家來往比較密切的蘇州的一些士紳之家的‘婦’人和小姐。還有些想攀附何家的蘇州城的大戶人家得了消息,也有上‘門’送禮,不請自來的。何氏對這些人也沒辦法拒絕,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笑臉上‘門’來送賀禮,總不好拒絕人家。
所以這一日,何府的大‘花’廳裏麵擺了好幾十桌,包括何家親戚在內,一共竟然來了超過二百人。這些人都是‘婦’人和小姐,因此大‘花’廳裏們的‘女’人們湊在一起說八卦,那是格外的帶勁兒。
這些‘女’人先在猜測這位應天府戶部尚書的夫人,何家的嫡長‘女’何氏要收的義‘女’是哪家人的‘女’兒,又是什麽出身和來路,竟能攀附上何氏?畢竟何氏的長‘女’可是於去年被選成了皇帝陛下親弟弟潞王的次妃,這楊家也算是皇親了。而且皇帝和潞王殿下可是親兄弟,都是李太後所生,況且皇帝對潞王十分的寵幸,楊家有‘女’嫁給了潞王,雖然是次妃,可這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不過,因為趙梅兒被救以及去念慈庵帶發修行百日的事情,就隻有何氏母‘女’還有何阿嬌和何振國知道,而他們兩兄妹也隻把這事情告訴了她們的娘親方氏知道。方氏是京城世代書香之家,現今國子監祭酒方世永之‘女’,無論是品‘性’還是‘操’守,都讓人豎大拇指,挑不出一點兒錯處。所以她曉得了這件事情,就相當於井上蓋了蓋,院子上了鎖,再漏不出一星半點兒給旁人知道。
並且當日救起趙梅兒的何府的小廝還有曾經伺候過趙梅兒的丫鬟都被何氏叫去過,讓他們不許‘亂’嚼舌根子,否則家法伺候,打板子不說還得發賣出去。這些人也隻能把曉得的事情爛在了肚子裏。
所以這些愛八卦的‘女’人們湊在一起猜了半天,還是沒有誰能夠知道這位即將成為何氏義‘女’的姑娘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樣的好運氣和好福氣。
家中有兒子的‘婦’人們就在心裏打算盤,要是能和這新被何氏收成義‘女’的‘女’子結親,那不是相當於間接抱住了一個大‘腿’,倚靠上了一座靠山嗎?所以接下來,她們又在打聽這位即將成為何氏義‘女’的‘女’子有多大,可曾定親。至於美貌與否,卻不在她們的討論範圍內,畢竟比起她皇親國戚的背景,這美貌都可以忽略不計。就算她長得姿‘色’平平,甚至容貌醜陋,相信也有許多蘇州城的士紳或者大戶家的子弟求娶。
這裏頭就有蘇州知府的正室夫人馬氏,前段兒日子周鬆跟秦惠平退了親後,周廷安便讓馬氏跟城裏的富紳家的‘婦’人走動時,留點兒心,看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兒可以配給周鬆的。所以她趁著跟城內的貴‘婦’人們來往時,也就留心了下這事。不過,這兩三個月,她倒是沒看到什麽合適的。今日被請來何家參加何氏收義‘女’的盛會,她倒是有些興趣。隻是她也曉得周鬆怕是攀附不上這個何氏的義‘女’,不過,她娘家哥哥有個去年才考上舉人的兒子相貌堂堂,又前程正好。她想,要是這位何氏的義‘女’容貌還算過的去,不是太醜陋的話,回去後就修書一封給那正在應天做官的哥哥,讓他趕緊讓媒人去向楊家提親,求聚這何氏的義‘女’,攀附上楊家這‘門’兒皇親。
其實她也曉得這何氏還有個二‘女’兒已經及笄了,倒是正好可以提親的年紀。但是楊家的‘門’楣實在高,這親生‘女’兒她娘家哥哥的侄子是想不到手了,要有可能的話也隻能是這位何氏的義‘女’。
大‘花’廳裏眾‘婦’人們正討論得熱火朝天,就聽到一位何府的管事婆子走進來先使勁兒咳嗽了兩聲,然後大聲高聲道:“諸位靜一靜,我們府裏的老夫人今日將為‘玉’梅姑娘主持拜義母的儀式。這就來了。”
眾人便停止了議論,安靜下來,紛紛往大‘花’廳‘門’口看去,隻聽得一陣環佩叮當之聲中,有數位‘婦’人和管事媳‘婦’簇擁著一位頭發‘花’白,戴著嵌寶石金頭麵,十分富態且有威儀的老‘婦’人信步走了進來。
520寶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9-08 21:00:52
jc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9-08 19:4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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