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杜氏一聽嚇得手裏端著的茶碗都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倒是秦惠平沒什麽驚慌之‘色’,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到身旁的小幾上,隨即對杜氏平靜道:“娘,你別慌,我這就陪你去瞧爹。”
“哎,好……”杜氏的聲音都在發抖,畢竟秦達祖已經年逾五十,這傷筋動骨可不是件小事。秦惠平便站起來扶著杜氏,身邊簇擁著一群丫鬟婆子們往‘玉’堂院去。
母‘女’兩個走進‘玉’堂院的正房中西梢間臥房時,房裏已經站著不少人了,都是得了信兒跑來的秦達祖的幾房姨娘還有她們帶來的丫鬟和婆子,見到杜氏和秦惠平進來,原先一直圍在‘床’前的一眾哭哭啼啼,拿帕子不時擦淚的姨娘們便往後退。杜氏見到屋子這麽多人就煩,立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老爺隻不過是傷了‘腿’腳,你們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圍在這裏給老爺心裏頭添堵,對他的傷沒好處,好了,都給我出去!”
周姨娘等人本來也隻是假意在這裏裝作傷心抹眼淚,畢竟秦達祖的傷也不致命,她們在他跟前裝裝樣子,隻是希望老爺看在眼裏心中慰懷,認為她們還是愛他關心他的。此時見正室杜氏攆她們走,自然是順坡下驢,蹲身行了禮紛紛退了出去。等到屋子裏隻剩下杜氏和秦惠平時,兩人就到秦達祖躺著的‘床’前看他的傷。隻見他的‘腿’上和腰上都纏著布條,而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慘白慘白的,眉頭也擰在一起,嘴裏直喊痛,額頭上一層汗。
杜氏便拿自己的手帕去替擦額頭上疼出來的冷汗,嘴中關切地問他,“老爺,可是疼得厲害?到底是怎麽起的,咱們府裏的馬車從來沒有出過事啊?”
秦達祖忍著痛道:“這又斷了‘腿’,又斷了肋骨,自然是疼的,況且我年紀又不小了。”
頓了頓,吸了口氣又說:“誰知道?今兒坐車出去,在吳江酒樓跟前馬兒不知道為何突然驚了,車夫拉不住韁繩,那馬兒狂奔起來,沒跑多會兒,車輪子就散了,馬車側翻,我就這樣了……哎,今年咱家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惠平出了那檔子事,後來又是我……”
杜氏歎口氣接話道:“好歹你和惠平是錯開了出事,不然你們兩個同時有事,那秦家的買賣怎麽辦?就算你們不是事事都管,可也不能撂開手長期不管,否則必然出紕漏。”
秦達祖聽到這裏就看了眼站在‘床’前的秦惠平一眼,說:“惠平,我這傷怕是沒有百日好不了,咱家的買賣你就暫時替為父管著,好在前些年你也學著管了不少買賣,如今接手應該沒有什麽難處,我一會兒把我的印信給你,你拿去明日就把咱家的買賣管起來。另外,大管家杜金寧近日幫著我在處理我們秦家跟洋人的買賣,你也知道因為周三公子退親,我怕咱們得罪了周知府,所以先做些準備,將那些買賣暫停。”
秦惠平知道秦家跟海外的商人做絲綢買賣,這其中的洋人裏頭各地的都有,況且官府明令禁止和外番進行緞匹絲綿以及鐵器等‘交’易。所以秦家的這一部分買賣牽扯到洋人,實際上是違反了朝廷頒布的法令的。可是因為和外番進行緞匹‘交’易獲利很厚,從秦家祖上開始就暗中和洋人做此種買賣。這也是秦家不過三代就發家,成為蘇州府吳縣的巨富的原因之一。因為這買賣是秦家祖上就一直暗中做著的,並且也有固定的銷貨的路子,所以傳到秦達祖手裏他依然暗中做著祖上的這種和外番洋人的買賣。以前不曾得罪官府,而且秦家也不少上下打點,所以即便有些小吏知道秦家有做這樣的買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況且像是秦家這樣和外番的洋人做買賣的商人也不少,真要管也管不過來。還不如得了好處,大家相安無事,以使這財源不斷。
可是如今得罪了周知府,秦家要是不知道收斂,還照舊和洋人做買賣,那被拿住了可是大罪,所以秦達祖這一個多月來都在大管家杜金寧的幫助下把秦家和那些洋人的買賣給暫時中斷。但是中斷,你就必須要去給人解釋,另外該發的貨也得盡量發了,該收起來的貨也得找倉庫給堆放。他忙了一個多月,還有少部分沒完成,因此這會兒摔斷了‘腿’動不了,自然是要‘交’待給秦惠平聽。
秦惠平接過秦達祖給她的印信,放到自己貼身佩戴的荷包裏說:“爹,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會辦好,你隻管安心養傷就是。要是有什麽難以決策的事情我再來找爹商量。還有,事不宜遲,我這就接手,立即去找杜金寧。”
秦達祖欣慰地笑一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用心培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好,為父甚為高興,你去吧。隻是進出小心些,對了,你去好好得責問一下車馬房的管事和小廝們,到底他們是怎麽幹活的?這些人該打板子的要打,我怕他們疏忽,到時候叫你出我這樣的事……”
杜氏聽到這裏也連忙說:“惠平,你爹說得對,你這會兒先去車馬房管教下那裏的奴仆們,怎麽會讓你爹出這樣的事情,依我說都該罰!”
秦惠平一口答應,“好,爹,娘,我這就去車馬房理一理這事情。”
說完向兩人欠一欠身轉身大步離去。走出‘玉’堂院,晌午的‘春’陽耀眼,秦惠平仰麵看著那庭院裏婆娑的綠葉間漏下的陽光眯了眯眼,‘唇’邊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
接下來,秦惠平果真帶了自己的兩個貼身服‘侍’的丫鬟去了秦府的車馬房,讓專‘門’管車馬的管事把十多個趕車養馬的小廝都叫到跟前,將今日自己爹在外摔斷了‘腿’摔折了肋骨的事說了,然後逐一問責。
小廝們大都被打了板子,隻有負責養馬的一個小廝名叫得喜的老實本分得了獎賞,秦惠平把那專‘門’管車馬的管事裁撤了,讓得喜做了車馬房的管事。
接下來半月之內,秦惠平借著車馬房管理不利導致自己爹秦達祖摔斷‘腿’又斷了肋骨的由頭,將秦府上下的下人們全部申飭了一番,罰得罰,賞得賞。幾乎所有的關鍵位置上的人她全部給換成了投向她的秦府奴仆,包括外院的管事以及內院的管事婆子。然後明裏暗裏各姨娘院子裏的服‘侍’的丫鬟們也換了些,安‘插’上自己的眼線。隻有她爹娘的正房院子裏將劉媽媽換了,別的人她一個人也沒換,還是老樣子。
秦府本來有二十幾個護院,秦惠平嫌不夠,又讓人請了二三十個拳腳功夫好的‘精’壯漢子進府來做護院。當然這護院的頭兒也換成了她的人。
於是不出一月,秦府除了秦達祖和杜氏以外,所有的上下人等都知道了秦府如今真正的主子是誰。俱都對秦惠平更加恭敬起來。那劉招弟見秦惠平這麽做等於暗中控製了秦府,心中自然是不樂意,就想去秦達祖跟前告狀。可是秦惠平在府中下了一條禁令,就是在百日之內,秦達祖的骨傷好之前,所有人除了回‘春’堂治骨傷的那個老郎中外,都不許前去打擾他,這裏頭自然包含了幾房姨娘。她在‘玉’堂院‘門’前安排了守‘門’的婆子,分成好幾班,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劉招弟就想進去也沒辦法。
而且為了防止有人買通回‘春’堂的郎中去向秦達祖傳信,秦惠平特意在‘玉’堂院旁邊收拾出來一個小院子,給回‘春’堂的這老郎中以及他帶來的‘藥’童住,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讓人伺候著,給的診金也十分豐厚,自然讓這位治骨傷的老郎中很滿意,安心地在秦府裏住著,隨傳隨到。隻不過在他院子外守‘門’兒的也是秦惠平派去的人,還有在他跟前伺候的也是她的人,這樣劉招弟連最後的一條見秦達祖的路也給斷了。盡管‘私’下裏她十分恨秦惠平,可也沒辦法。以前她還有在杜氏跟前服‘侍’的她姑姑劉媽媽可以為她傳消息,可是秦惠平在這一回整治秦府的下人時,就把劉媽媽給調到了劉招弟那裏服‘侍’,不叫她在杜氏跟前服‘侍’了。
當時她對自己的娘杜氏說的是,劉招弟的肚子大了,況且自己爹要靜養,跟前那麽多人走動不好,就讓劉媽媽去服‘侍’劉招弟算了,等劉招弟生下孩子再讓她回來也是一樣。杜氏對自己寶貝‘女’兒的話基本上百依百順,所以秦惠平一說就準,因此劉媽媽隻能委委屈屈地收拾了去劉招弟那院子裏去服‘侍’了。
劉招弟也是夠聰明的,見自己不能去秦達祖跟前告狀,杜氏身邊自己的遠房姑姑也傳不了消息後,她就讓身邊的小丫鬟去那回‘春’堂的老郎中住的院子前後轉悠,希望那兜搭上那老郎中,買通他,讓他替她向秦達祖傳信。不過讓她失望的是,一來秦惠平派人在老郎中住的院子前把‘門’兒守著,她的人沒法接近。二來她這些所作所為早被安‘插’在她院子裏的眼線去悄悄告訴給了荷‘花’聽,荷‘花’又把聽來的消息去稟告給秦惠平聽。
秦惠平知道後很是討厭這劉招弟不安分,所以便想了條借口,以整修秦府內各處宅子的名義,另外騰了個大院子出來,將各房的姨娘們重新安排了住處,特地讓周姨娘和劉招弟住在了一個大院子裏。這一下劉招弟也顧不著想去秦達祖跟前告狀了,因為她現在光是應付周姨娘就很要費‘精’力了。周姨娘似乎充分理解了大小姐秦惠平這一回給人調整住處的用意,自從搬到一個大院子裏跟劉招弟做了鄰居後,便成日家叫自己跟前服‘侍’的丫鬟和婆子們故意去招惹服‘侍’劉招弟的人。而劉招弟也是個不服輸的,自然不會忍氣吞聲,再說了她一直都恨這個以前一直欺負她的周姨娘,所以凡是周姨娘的人來惹事生非,她總是會讓跟前服‘侍’的人毫不示弱地針鋒相對,或是吵架,或是打架,反正就是不讓步。而這些爭鬥到最後自然是兩位主子出麵,挽袖叉腰開始對罵,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劉招弟的遠房姑姑劉媽媽看了心裏自然著急,她是個老積年,在劉招弟和周姨娘吵了幾回後,便強拉她回屋勸她,“你怎的如此傻,想那周姨娘故意來招惹你,還不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要是被她氣著了,這肚子裏的孩子有個閃失,那你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沒了。”
聽了劉媽媽的這話,劉招弟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中既悔更氣,悔得是差一點兒上了周姨娘的當,要是氣著身子,腹中的孩兒因此掉了,那可不是什麽都完了嗎?氣得是那周姨娘沒安好心,原來心裏打得是這種算盤,心腸竟然如此狠毒。好在姑姑提醒了自己,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於是便咬牙說:“我聽姑姑的,以後不出去跟那周姨娘鬧了。隻是心裏頭到底不忿,她這樣欺負人。隻不過仗著她容貌長得出‘色’些。”
“傻子,這再生得好的‘女’人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大戶人家的‘女’人要想富貴到老,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特別是隻要生下個男孩兒,那這一世的榮華富貴多半跑不了。更別說像是秦府這樣的人家,隻有大小姐一個獨‘女’,隻要生下男孩兒,老爺隻得這一個兒子,這秦家的巨萬家產將來不給你的兒子又能給誰?所以,你這會子隻要忍著就好,至多隻要忍個三四個月,等你腹中的孩兒生下來,到那時老爺的傷也好了,必定會抬你的姨娘。你又有了兒子傍身,那時候隻管和那周姨娘吵,底氣足足的,等兒子一天天長大,那周姨娘又一天天人老珠黃,又無子又失寵,到那時你就是把她‘弄’成個人彘扔茅廁裏也沒人管她……”
劉媽媽的這一席話可算是讓劉招弟高興起來,便帶著笑說:“姑姑這一說,我心裏舒坦多了……”
停了停忽然又想起什麽,麵帶憂‘色’繼續道:“不過,大小姐如今臉成了那副‘摸’樣,以後看來是要在家做老姑娘了,如今她又管家,又管著秦家的買賣,我怕以後她要是就這麽管下去了,等我的兒子生出來以後怕也是繼承不了秦家的產業。”
劉媽媽聞言也皺起了眉頭,她也暗中覺得自從大小姐的臉傷了好後,她像是變了個人。以前的她雖然‘精’明但卻說不上心狠,但現在除了那臉上的一道疤痕讓人看了心生畏懼外,她眼中時不時滲出的‘陰’鬱的眼神更是不經意間讓人見了害怕。這樣的大小姐顯然以後會對自己侄‘女’兒生下的小少爺是個巨大的威脅,要想從她手上接管秦家的產業一定會有難度。
不過,就算劉招弟生下秦家的唯一的一個男丁,也得十多年後才長大,才可能繼承秦家的巨萬家‘私’。現在老爺斷了‘腿’,大小姐管著家也管著秦家的買賣,她就是這秦府實際的主人。對於這麽個人,劉媽媽覺得除了讓自己的侄‘女’兒更加乖巧地奉承她依附她還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要爭奪秦府的家產的話,再怎麽也要等她的兒子長大些再說。另外劉家也沒有什麽有權勢的親戚,將來爭產必定是不占優勢,要想有些把握,看來也要另外尋找合適的有權有勢的人投靠,借著人家的力才能真正將秦府的家產奪到手中呢,這些都還得慢慢來。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劉媽媽就拉著劉招弟的手低聲一一仔細地將自己想到的告訴了她。這劉招弟雖然認不了幾個字,但腦子是很活絡的那種,所以聽完劉媽媽的話後就立即說:“那我就照姑姑所說的,忍著,把大小姐奉承好些,另外乖覺些,不再‘亂’動,咱們從長計議。”
“你明白了就好。”劉媽媽點頭欣慰地笑道。
這一天以後,劉招弟就把伺候自己的丫鬟和婆子們叫到跟前冷聲吩咐,“自今日起,凡是周姨娘那邊的人來招惹你們,你們都不要理。我這眼看還有三四個月就要生了,需要靜養。誰要是再給我回嘴跟她們吵起來打起來,我就把她給攆出府去!”
她跟前的丫鬟和婆子們齊齊應了,誰都怕被罰打一頓板子攆出秦府這樣一個還算對下人優厚的地方。
因此她這麽一發話,周姨娘手下的丫鬟和婆子們再來招惹劉招弟跟前服‘侍’的人,就再也不能讓她們回嘴和爭執起來。一連數天都是如此,這缺了針尖對麥芒的對手,就如一個巴掌拍不響,周姨娘這邊的人漸漸也鬧騰不起來了,兩邊安靜下來,終於相安無事了。
但是表麵平靜不代表地下沒有暗流。周姨娘見自己讓底下人跟劉招弟的人吵鬧的目的被她發現了,便又另外開始想法子對付劉招弟了,尤其是在她眼皮底下,眼看劉招弟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那心中的妒火就一天比一天盛。而且她也很明白,要是讓劉招弟平安生下這個孩子,那以後她會被這個有心計的‘女’人整得很慘。
劉招弟自從懷了孕後,杜氏就為她專‘門’設了個小廚房,撥了兩個廚娘去專為她做飯。而即便是秦惠平將她和周姨娘‘弄’到府中的一個大院子一起住,可那小廚房還是繼續跟著劉招弟,就建了一間在她住的西廂房的旁邊。周姨娘因為很受秦達祖的寵愛,所以她也同樣有個小廚房設在了她住的東廂房的旁邊。
周姨娘見明裏整不了劉招弟了,就開始想辦法暗中對付她。其實最容易讓她肚子裏的孩子出問題的就是在她的吃喝上做文章。不過,劉招弟也想到了這一點,怕周姨娘在這上頭做手腳,所以讓下人們將她的那間小廚房看守得‘挺’嚴,除了那兩個廚娘外別人都不許進入。而且她每一頓飯每一碗茶都要讓劉媽媽檢查了才吃,這麽一來周姨娘倒有些束手無策了。但是,她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所以一方麵自己想辦法,一方麵趁著她娘家嫂子來看她,就向她討這方麵的主意。她娘家嫂子也是個市井裏討生活的人,鬼主意多得很,在得了周姨娘給她的兩根金簪後,便也給她出了個主意。周姨娘聽了,喜滋滋地道了謝,說將來事情要是真如她所說的成了,就一定還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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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平在把秦府內都整治一番,安‘插’上自己的人,掌控了秦府的同時,在外頭秦府的買賣上頭她也同樣動作不斷。
首先,她把秦家祖上就做的那跟外番洋人做絲綢緞匹的買賣給全部轉給了別的幹這一行的商人做,甚至把手中的這買賣的關係網都全部轉給了別人。讓秦家從此以後徹底不再做這種買賣。盡管從眼前來說損失‘挺’大,但她不想再為了這厚利冒險,而把全家人都置於危險的境地。在她心裏,總覺得那周知府父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一定會尋機報複,而跟外番的洋人做這種買賣,這要是被逮住了,那就是殺頭下獄的大罪,所以萬萬不能再為了賺這些銀子再冒險。
其次,她使銀子派人去京裏,應天府(金陵)打聽官場上誰和周知府是盟友,誰是政敵。以及他的關係網。若是打聽到是周知府的政敵,就借各種理由,比如生辰慶壽等去送禮,拉關係。為了這個,她不惜血本,幾乎將轉讓秦家祖上傳下來的跟洋人做緞匹買賣得的幾萬兩銀子都‘花’在了上頭。她潛意識裏覺得,在更大的官場上結‘交’那些跟周知府敵對的人,將來要是周知府陷害秦家,那麽這些關係可以讓秦家不至於完全傾覆,化險為夷也是可能的。
第三,她連續在吳縣和蘇州府吞並小一些的綢緞莊,做出要擴大秦家的絲綢買賣的樣子,暗地裏卻是將秦家掌握的那些織機和這些絲轉給了別人。所以市麵上秦家的鋪子上賣的緞匹都是倉庫裏的存貨,曾經屬於秦家的幾千架織機沒有再為秦家織綢緞,而是為別的商人在織緞匹。這樣一來,會麻痹周知府,認為秦家還在大肆擴張買賣,不至於急於動手對付秦家。
第四,秦惠平將秦家買賣上能‘抽’出來的現銀都全部存到了能在應天府和順天府(北京)取出銀子的錢莊裏頭,自己帶了得力的人手親自去了兩地,將銀子取出存進別的錢莊,順便再買些宅子和田地為將來鋪一條後路。
她是在將秦家的內宅都整治好,換上了自己的人控製了,又處理了吳縣和蘇州的一些買賣後去的應天府和順天府。動身時恰好五月初一,而這一天在蘇州城念慈庵帶發修行的趙梅兒卻是迎來了在庵裏一百日修行期滿的日子。之前虛雲師太曾經說過讓趙梅兒在念慈庵試著修行一百日,再考她一個問題,要是她答得符合她心意,就同意她留在念慈庵出家修行。而要是她答得不好,就要讓她繼續回到俗世紅塵中去過日子。所以,這一日,趙梅兒十分忐忑,而何氏和楊‘玉’薇母‘女’也來到了念慈庵,要看這結果到底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
520寶妮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07 22: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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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們破費了,
另外,大家看出秦老爺到底是被誰害得了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