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李代桃僵
焦氏沒有說,而秦達祖和杜氏也沒有來得及跟這新買進府的詩梅說這些。主要是他們認為秦登堂是真得病得厲害,而詩梅代替趙梅兒來衝喜,也不過是一晚的事。這一晚過了,不管秦登好不好,也算他們盡力了。再有對於一個新進府的丫鬟,他們也用不著跟她說頂替趙梅兒的事情,畢竟這裏頭牽涉到秦家的家事,對外人說並不合適。
眾人沒想到的是秦登堂隻不過是裝病,是他偷偷買通了來給他瞧病的郎中,把這病說得很嚴重,將秦府裏的人和他娘焦氏都給騙過去了。他這麽做不過是想得到趙梅兒而已,他料定要是自己裝出要病歿的樣子來,他娘一定回去求堂叔把趙梅兒給他,而他堂叔雖然為難,但一定會答應。
果然,最後,堂叔他們還是把趙梅兒送來給他衝喜了。
等焦氏一出去,秦登堂就趕忙從‘床’上坐起來,心裏狂喜,一把扯下坐在身邊的心上人頭上頂的紅蓋頭,不管不顧地抱著就親起來。
說實話,這新進府的丫鬟詩梅心裏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要和一個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病人‘洞’房。所以秦登堂這突然醒來,又像個‘色’|鬼一樣撲上來的動作真得把她嚇了一大跳。情急之下,她使勁兒把他給推開,站起來連退了幾步,哆嗦著喊:“登堂少爺,別……”
她一出聲,秦登堂才覺得有點兒不對,因為她的聲音聽起來和趙梅兒有些差別。詩梅的聲音稍微有些沙啞,而趙梅兒的聲音很清越。
“你是誰?怎麽回事?你怎麽會來跟我衝喜?”秦登堂坐起來仔細打量詩梅一番,發現這‘女’子並不是趙梅兒後,不禁憤然開口質問道。
詩梅哪裏曉得這中間的事,隻是怯怯地說她是今日進的府,然後老爺夫人把她打扮一番就送來給他衝喜了。
秦登堂頭腦活絡,一聽就知道這一定是他堂叔使的一個掉包計,到底趙梅兒還是沒有到手。想到此,他不由得狠狠地在‘床’榻上錘了一拳,心裏別提多惱火。可是他也曉得要是如今鬧起來,他並不占理,畢竟這代替趙梅兒過來給他衝喜的‘女’子讓他的病“好”了。
氣悶了一會兒,他再看了幾眼那代替趙梅兒來衝喜的丫頭,倒也生得和趙梅兒有幾分相似,心想,得不到趙梅兒,如今眼前這個也可暫解相思之苦。於是便招手讓她過來,自己從枕下‘摸’出一對兒金耳墜,原本是想送給趙梅兒的,這會兒就隻能送給眼前這丫頭了。
詩梅是窮苦人家出身,自小到大也沒有見過什麽金耳墜,如今見眼前這位樣貌堂堂的少爺送他這個,自然就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也沒這麽怕他了。
見她接了金耳墜子,秦登堂便說他堂叔既然把她送來給自己衝喜,以後詩梅就是他的人了。他以後會好好對她,要是跟了他之後生下個一兒半‘女’,便抬她姨娘等話。
詩梅被他這樣一哄,後麵也就半推半就的從了秦登堂,和他成就好事。隻不過在秦登堂心裏還是深恨沒有得到趙梅兒,恨堂叔和堂妹他們小氣,在自己“生死關頭”竟然使出這樣的法子來糊‘弄’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以後有機會,或者自己直上青雲,仕途得誌那一天,一定要好好地出這口氣。
次日起來,秦登堂就去跟他娘焦氏說:“昨兒晚上孩兒發現原來堂叔她們送來的並不是堂妹屋子裏那叫‘侍’梅的我喜歡的丫鬟,而是另一個才買進府來跟她年紀樣貌相近的‘女’子。”
焦氏一聽“啊”了一聲,有些不敢相信。於是便讓人把詩梅叫了來,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發現果然不是那個侄‘女’兒秦惠娟屋子裏伺候的叫‘侍’梅的丫鬟。心裏也就有些不悅,和她兒子一樣的想法,在秦登堂要死要活的關頭,竟然換了個人來代替‘侍’梅衝喜。好歹自己兒子是好了,可要是不好呢,豈不是害了他一條命嗎?
秦登堂見他娘焦氏臉‘色’不好看,也能猜出她在想什麽。便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堂叔他們雖然是大富之家,但卻小氣得很,連個丫鬟也舍不得。最近咱們的飲食用度也大不如前,依我看,是嫌棄咱們在這裏久住呢。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我看我們不如回去吧。原本還說,等爹休年假,接他到這裏來團聚的,這樣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
焦氏聽完,也覺得自己兒子說得對,就‘陰’著臉說:“孩兒說得不錯,昨兒個你堂叔還說是要借‘侍’梅給我咱們使呢,說衝完喜就要還回去。這真是太小氣了。後來送個替換的人來也不跟咱們說一聲,漫天過海,拿你的命當兒戲呢。好在菩薩保佑,你的病一衝喜就好了,我這就把詩梅帶去還給他們,什麽玩意兒,一個丫鬟還要借來借去。”
“娘,詩梅你就別帶去了,昨兒晚上,她已經是我的人了。”秦登堂忙把詩梅扯到自己身邊道。
焦氏聞言,便搖了搖頭說:“你這孩子,病剛好,怎的如此不愛惜身子……”
話雖如此說,到底這事情也在她意料之中。不過,屋裏有一個,總比自己兒子跟他認識的那些朋友出去找‘花’街柳巷裏頭的姑娘好,畢竟兒子也到了娶親的年紀。她想著,這一次回昆山去,得正經給自己兒子說媳‘婦’兒了。成了家,有人在房裏收著他的心,他或者能安心下來好好念書,考個好前程出來也不一定。
主意一定,焦氏便去秦達祖和杜氏那裏跟兩人辭行,說秦登堂經過昨兒晚上那一衝喜,果然病好了。還有,他們想念在昆山做官的老爺了,出來這麽久了,也該回去跟他團聚,準備過年。
“太好了,登堂能好真是祖宗保佑。看來,詩梅那丫鬟的八字跟‘侍’梅一樣,也是有用的。說起來,昨日忙‘亂’,我們都沒顧得上跟嫂子說,原是‘侍’梅那丫鬟染了病,我家惠平將她送出府去治病,這才另尋了個人來……”
秦達祖笑著把讓詩梅頂替這件事前前後後說給了焦氏聽。但焦氏又哪裏能聽得進去,在她心裏早就對秦達祖夫‘婦’兩個存了成見,但麵兒上仍然帶笑,嘴裏依舊客氣,謝了他們。
杜氏又挽留焦氏帶著孩子們再住一段兒,等到過了年去接了在昆山做官的堂哥來,秦家好好熱鬧一番。焦氏自然是堅決推辭。最後,秦達祖夫‘婦’兩個便也接受了焦氏的辭行。
“對了,我家登堂昨兒晚上好了,收用了詩梅那丫鬟,你們看,這……”焦氏不忘提這麽一句。
她這一說,倒是讓秦達祖兩夫‘婦’微驚,心想這登堂侄兒也是太不顧惜身子了,大病初愈,就收用了送去衝喜的丫鬟。不過,這些想法他們也隻能藏在心裏頭,本來換人去替秦登堂衝喜,他們就有愧。如今既然秦登堂願意接手那丫鬟,就送他好了,隻當是賣個人情給他。
於是杜氏便說:“難得登堂喜歡詩梅,那讓詩梅以後就服‘侍’他吧。我這就去把那丫鬟的身契拿來給嫂子。”
接下來,焦氏從杜氏手裏拿了詩梅的身契貼身放好,便回去收拾行裝。第二日,秦府眾人送焦氏等人出府,秦達祖夫妻兩個又送了焦氏五百兩銀子,看他們登車而去。焦氏等人走了後,杜氏便日夜念叨秦惠平,希望她早些回府,又派人去吳縣城裏到處找,可卻是沒有找到她和趙梅兒的行蹤,不免心裏越發的擔心起來。
此時,秦惠平正帶著趙梅兒兩個人在蘇州城裏遊玩。兩人束了‘胸’,做男子的裝扮,將蘇州城裏逛了個遍。趙梅兒還是頭一次,如此自由自在得在外遊玩。在這之前,她不過是在家做活兒,偶爾才上街同妹妹一起去買線或者賣繡品。而後來,進了秦府,也是一天到晚呆在明珠院的時候多,哪有如此自在的時候,所以格外興致高。並且,身邊還有深愛的人陪伴,更是讓她歡喜異常。
這一天,秦惠平帶著趙梅兒遊了寒山寺,到傍晚時,兩人相攜下山,到山腳下時,趙梅兒發現兩人到蘇州後一直雇傭的馬車就並沒有在山下等待,不由得左右張望。不等她開口,秦惠平便撲哧笑出聲來道:“你可是在找咱們的馬車?”
趙梅兒嗯了一聲,問:“你可知道馬車被車夫趕到哪裏去了?”
“咱們今兒不坐車回去,所以下車時我‘交’代車夫回去了。”秦惠平答。
“不回去,那我們去哪裏?這天‘色’都暗下來了。”趙梅兒睜大眼問。
“你別管,跟我走就是。”秦惠平神秘一笑,拉著趙梅兒的手就走。趙梅兒狐疑地由著她拉著自己往前,一邊在心中猜測到底秦惠平要帶她去什麽地方。走了約有一刻鍾,兩人走到運河邊的一個小碼頭邊,秦惠平拉著她往碼頭邊停泊著的一艘小畫舫上走。
趙梅兒見到那艘畫舫才明白原來秦惠平是要帶她去坐船。這讓她既驚且喜。從小到大,她看的船不少,但還沒坐過船來。
秦惠平見她看到畫舫後,眉梢眼角都是笑,知道她高興,便扶著她上了船,令艄公將船慢慢劃到江心,兩人到船艙後坐下,方說:“梅兒,今晚我們在船上賞玩月‘色’,就不回客棧了。這是我特意雇的一艘畫舫,你可喜歡。”
“喜歡是喜歡,可雇這艘船得‘花’不少銀子吧?”趙梅兒先是笑,後來又蹙眉問。
秦惠平道:“不過幾十兩銀子吧,不值什麽。咱們還是頭一回結伴出來遊玩,定要盡興。”
一麵說一麵拍掌,讓船上伺候的人端上早備好的酒菜上來,兩人一起喝酒吃菜,順帶著閑聊。
說話間,趙梅兒提到,“也不曉得你的法子可管用,你堂哥衝喜後,病可曾好了?我們已經出來好幾天,不曉得府裏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還有,我真怕,這一回隨你出來,再回去老爺和夫人會責備你,也會懲罰我。”
秦惠平夾了一筷子菜吃,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有什麽事有我擔著,你什麽都別‘操’心。咱們這一回既然是來蘇州遊玩的,就好好玩。”
“可是……我還是擔心……”
“要說擔心,我才是擔心呢,你生得這樣好,叫見過的男人都要覬覦你,打你的主意。這可怎麽辦好?”
“你放心,我才不會喜歡別人呢。”
“我知道你不會去喜歡別人,但是我覺著要放心的話,就得……”後麵的話秦惠平不說了,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梅兒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各位土豪君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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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恭喜丷離弦聞聲澈丶成為本作者君的又一個萌主。我很開心,多謝支持和喜歡。
再次感謝一直追文的親們,偶會好好寫,認真寫的。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