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那個沒有見過的弟弟
“7歲那年聽說媽媽懷了寶寶，我很興奮，甚至搶著要做小寶寶的媽媽，可是爸爸說不行，等將來我會有自己的小寶寶，這一個是我的小弟弟。”
“9個月後我快8歲了，終於等到他的降生。那年外婆剛去世，小宇的到來讓大家從老人離開的陰霾中走出來。”
“爸爸媽媽很寵小宇，自然的他會有些討厭的壞脾氣，比如把仿真的小昆蟲玩具放在我床上，要不就把我的課本畫得亂七八糟的。”
“有一次我在家裏後院看書，不知哪裏來了一隻很大的馬蜂，我嚇得尖叫，這時候小宇從屋子裏衝出來，手裏拿著他的玩具劍，說要幫我把那害蟲趕走。那年他才6歲，我第一次有被保護的感覺。”
方菲在回憶著弟弟的惡性，臉上卻是掛著笑，眼裏有淡淡的水霧。
“我17歲那年，交了第一個男朋友，和他的初吻不小心被小宇看到，他回家和爸爸媽媽說，結果害我被媽媽罰跪。當時我恨透他了，可是9歲的小家夥在事後把自己最寶貝的汽車模型送給我，他說不知道媽媽會生這麽大氣，他錯了，給我賠禮道歉。”
“後來我男朋友劈腿，小宇聯合他的幾個小跟班把那個男生和他的新女友狠狠的整了一頓，讓我好開心啊！”
“但你別看小宇這麽調皮，他很聰明的，學習成績一直是前三名，數學尤其好。他最喜歡踢球，剛升初中那會，就是學校足球隊的隊長了呢。”
“除此之外，羽毛球也打得不錯，雖然經常輸給我。”
“可是化療開始後他就沒有再上學。那時候起小宇的笑少了，總是喜歡一個人呆著，但是每次我回家，他都會對著我笑，甚至會在飯桌上講冷笑話。”
方菲眼裏的淚落下來，她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前幾天他和我說：姐，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找個好老公，至少要像我這樣疼你的，你懂不？”
“你說我該怎麽回答才好？”方霖抹去眼淚，看著方霖問。
方霖忍住不爭氣的淚，她很羨慕方菲口中的那個姐姐，她的童年印象最深的隻有程詩茗，兩個小女孩一起玩耍，一起被欺負，擋在她前麵的人永遠是程詩茗。
最保護她的人是母親，後來那個人出現，她以為自己可以安逸的生活在兩人的小窩裏，可是那人微笑轉身後便沒有回來過；她隱瞞著傷心，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可是有一天連母親也忘記了她。
當時她抱著程詩茗痛哭的心情，不知道和現在方菲的心情有沒有一點點相似。
咖啡廳裏音樂悠揚，窗外有社區裏來往的住戶，牽著手的老夫婦，看起來像是正在吵架的年輕情侶，還有打鬧的孩子們。
方霖把視線收回來停在方菲臉上，剛才的淚已經抹幹，妝容有點瑕疵但漂亮的臉蛋不會因此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