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母親的建議
空氣裏有狄特身上的木質香味，所有的一切都讓方霖動彈不得，她的心在狂跳著，期待又害怕，好聞的男人香與自己越來越靠近。
“我要回去了。”
狄特眼中方霖的雙唇張合，小聲而清楚的一句話傳入他的耳朵裏。
狄特失望，魅力如他，怎麽會吸引不了一個女人？
在他對門的房子裏，方霖在花灑下將頭發淋濕，水溫有點高，但對她來說是剛剛好。
欲-望是頭野獸，它饑餓了太久，遇到狄特給的美味食物，便想要得到更多。方霖認為那是一個錯誤，她克製著需要，卻不知道自己該為什麽而守望。
第二天是周六，探望唐師彤的日子。
療養院的房間有點小，但都很幹淨整潔。
窗台上有方霖帶來的康乃馨，唐師彤坐在搖椅裏看著那花開心的笑。
這個時候的她並不清醒，但是很認真的思考著麵前這個女子提出的問題。
“我覺得應該捐。”唐師彤說，為了救17歲的大男孩，此舉可行。
“為什麽？就算是非親非故也要給？”
人真奇怪，自己想的時候理所當然，換成別人的答案卻非要得出個所以然來。
“給啊！你想想，人家才17歲，還有大好年華等著。如果就這麽不在了，他的父母會有多難過啊？如果我家霖霖不在了，原雄一定會很痛苦，所以他不在家的時候我都加倍小心的照顧霖霖，不讓她受一點點傷……”
唐師彤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嘴裏念叨的是25年前真實或虛構的故事。
“媽！”方霖的眼淚湧出來，“方原雄已經不要我們了你記得嗎？他找了個有錢的女人結婚，結婚當年就生了個女兒！現在生病是他17歲的兒子，他想要我的肝啊！要我的肝救他那個和別的女人生的兒子啊！媽，你醒醒好好和我說話，求你了！”
方霖趴在母親的腿上哭，她很無助，唐師彤一個柔弱女子卻在女兒麵前猶如鋼鐵盾牌，她不厭其煩的做女兒大小事務的參謀，方霖更是願意將內心的事情與她分享，可是什麽時候起，總在關鍵時候給予智慧指點的母親不在了，她慌張失措。
唐師彤拍拍方霖的背，這個動作很熟悉，她想不起來，方霖卻很受用，很快平息了情緒。
“孩子啊，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隻要是一條幹淨純潔的生命就應該有繼續生存的理由，如果一塊肝能讓他恢複新生那就去做吧。最重要的是，別讓自己留有遺憾。”
方霖不哭了，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回市區的路上，她在車裏撥通了方菲的電話。
“和我說說方宇的事。”
見麵的地方是方菲定的，安靜的社區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帶著孩子外出度周末的家長們。
方霖的要求有點奇怪，似乎和是否要給方宇做肝移植沒有關係，但方菲也沒打算拒絕。她從皮包裏拿出香煙，經過方霖的同意後點燃了一支，優雅的吐著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