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宸衍是個家教良好被父母嚴厲管束長大的孩子。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刮風下雨天寒酷暑絕不遲到。

直到今天早上,他翹了平生第一個班。

早上七點,鬧鍾準時響起,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按掉鬧鈴,懷裏的人沒有被吵醒依舊睡得很沉。

發微信告訴齊瑉今天不去公司,秒回的齊助字裏行間都透露著震驚與擔憂。

“老板你病了嗎?嚴不嚴重啊?要不要去醫院?還是我帶著醫生直接來你家用擔架抬再叫救護車等著?”

……關掉手機不想理他,抱著老婆繼續睡回籠覺。

兩個小時後,夏宸衍醒了。

“唔……幾點了?”

“九點。”

“九……嗯???幾點!!”一句驚醒夢中人,垂死病中驚坐起,然而殘存力氣支撐不住,還沒爬起來就又重重摔回男人懷裏。

“你怎麽不叫我!”

“再睡會,”遲凜伸手揉他酸疼的腰,如果這時掀開被子,大腿根和腰腹見可疑的紅痕與指印應該一覽無餘,以及胸口斑駁色情清晰可見的吻痕,都昭示著昨晚情事的濃烈:“今天不上班。”

春宵夜短,遲總抓緊時間吃了個飽,一覺睡醒心滿意足,摟著心上人,像午後日光下懶懶曬著太陽搭聳搖晃尾巴的大狗。

……頭回見人翹班翹得如此理直氣壯。

“我沒請假……”

“我幫你請。”

“我全勤獎……”

“我補給你。”

“可我……”

“聽話,衍衍,”有人不由自主翹起蓬鬆的尾巴:“再說你也起不來呀。”

從腳腕到脖頸,每一塊肌肉和骨頭都傳來詭異的酸痛,無聲對主人抗議使用過度的後果,算了不去了,爬都爬不起來,還怎麽在辦公室坐一天。

“還疼嗎?”

夏宸衍趴在**,遲總跪在身邊替他按摩,小腿肚到大腿根,嗯……昨晚沒細看,衍衍屁股好翹,細腰窄臀,趴著還露出兩個淺透的腰窩。

有沒有把老婆按舒服遲總不知道,但他把自己按硬了是真的。

但是不能做了,遲總分量可觀,狹小的穴口昨晚受了大罪,夏宸衍咬著他肩膀忍到痛出冷汗才艱難吞下又粗又硬的一根,一點一點開拓腸道直至最深,與愛人親密無間。

成心要扳回流鼻血之仇的男人,打樁機式的壓著老婆做到半夜,到最後夏宸衍真是一滴都射不出來,咬著他胸肌委屈嗚咽求他快射,暈過去前隻能感受到肉穴閉合不上的不適,和被灌了一肚子白濁的酸痛。

他從沒讓言之揚這樣對待過,哪怕是兩人第一次,也是帶了套才做。大概這也是言少爺一直不滿,選擇偷腥的原因之一。

“我餓了。”

男人一躍而起瞬間下床:“我去做飯,做好了叫你。”

端到床前的麵條,雞蛋色澤金黃,切得細碎的番茄熬煮成鮮濃的高湯,小蔥點綴青綠,看著就讓人垂涎。

“家裏沒別的了,等會我去買菜,”遲凜有些抱歉,麵帶愧疚:“沒放辣椒,暫時……不能吃。”

“沒關係,”吸溜一大口,夏宸衍吃得很香:“這個就很好。”

遲凜是打算在家陪老婆消磨一天時間的,甚至買好菜回家打算晚上燉海帶排骨湯。齊瑉這個殺千刀的打斷了他美好的家庭煮夫生活。

“遲總……這個會議你得出場,晚上還要請媒體吃飯……”

“去吧,”夏宸衍從身後抱住他,頭擱在肩膀上:“我等你回來。”

“我給你留了飯在冰箱,”遲凜轉頭親親他:“熱一熱就可以吃。”

“好,少喝點,回來給你煮醒酒湯喝。”

摸摸老婆小手,遲大總裁終於戀戀不舍出門。

一等就是晚上十一點。

中途接了一通男人電話:“會晚一點,可能得十二點過後了,抱歉寶貝,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

“喝酒了別開車,叫齊瑉送你,或者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還是沒睡,準備再把明天要翻譯的資料整理一遍。

家裏房子隻有一間書房,好在空間大,兩人同時用也不會吵到對方,除非緊急會議,否則遲凜從不在家開會,最多處理文件。他喜歡一抬頭就能看見夏宸衍的感覺,不僅讓他心安,也給他動力。這個男人工作起來,一絲一毫都讓他滿意,不管是敲鍵盤的指尖,還是拿著筆做筆記的專注,甚至是一個小小的皺眉——在遲凜眼裏,沒有衍衍不好看的時候。

夏宸衍看入了神,茶幾上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沒有備注,是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哪位?”

“那個,是夏宸衍嗎?”

電話那頭很吵,音樂混合著人群的喧鬧,男人劍眉蹙擰:“是我,您哪位?”

“宸衍哥,那啥,我是言哥朋友,他喝多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死活不回去,還要自己開車去找你,你看,你是不是過來一趟看看他?”

沒有回音,電話那頭以為是信號問題,扯著嗓子叫了幾聲,回頭怒吼:“都他媽別唱了,老子聽不見電話了!”

“喂?嫂子?啊不宸衍哥,聽得見嗎?”

“聽得見,”夏宸衍放下書,摘了眼鏡揉揉眉心,“麻煩你,把電話給他。”

電話那頭,言之揚抱著酒瓶大口大口的吞咽,神色不清,半醉不醒。

“快,言哥,你白月光讓你接電話。”

言之揚驚起,丟了酒瓶,一臉驚喜接過手機:“小衍……”

可夏宸衍嗓音清冷,帶著他特有的冷淡:“我接電話了,回去吧。”

“你就沒有別的話想和我說?”眼睫下顫,心口刮過一場颶風,喜悅一掃而空,“我很想你,小衍,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我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酒意上頭,言之揚聲音裏參雜著迫切和懇求的濕意:“你不是想去南美看馬丘比丘嗎?我,我馬上訂票,我陪你去;”

“南極,南極也行,冰島,我們去冰島看極光,去撒哈拉,我陪你騎駱駝;”

“我最近在學做飯,以後,以後我都做給你吃。”

“你醉了,”夏宸衍跳過他的胡言亂語,“回去吧,叫你朋友送你。”

“我就不!”言之揚砸了酒瓶,一地玻璃,碎的還有他遲來醒悟的心:“遲凜那個王八蛋有什麽好,他媽的趁火打劫,挖老子牆角!不是他,我們早就和好了!”

“他沒有挖你牆角,”夏宸衍言語犀利,麵沉如水:“我們分手快四個月後我才和他在一起。”

“有空窗期,我不覺得哪裏對不起你。”

“我們不會和好,有他沒他都不會。”

聽出電話裏的怒氣,怕他掛電話,慌忙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小衍,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我想見你,你讓我見你一麵,可以嗎?就,就見一麵。”言之揚在懇求他,語無倫次:“見你一麵,我就回去。”

“你喝多了,不能開車。”

“我,我打車,找代駕。或者,或者我讓人去接你。”

“我不出門,”夏宸衍挑破他的血肉,賜給他剜心剖骨的痛:“我要等遲凜回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言之揚蹲下身,很久才穩住身形,輕輕開口:“那我去找你,可以嗎?”

“就你們小區門口,我不進去,五分鍾就行。”

呼吸聲在聽筒交換,沒有人開口說話。

他感覺自己是絞刑架上的囚犯,等著施舍,網開一麵。可是以前,夏宸衍問他什麽回家,自己也拉過很多次吊繩,摧毀他的希望。

寂寂良久,久到言之揚咬著牙發抖,隻有絕望。

“匯庭別墅,你隻有五分鍾,叫上你朋友一起,就這個號碼打給我,你的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