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轉移星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叫做《東邪西毒》,電影中有一種酒,叫做醉生夢死,據說人喝下去能忘記以前發生的一切事,過往的事盡歸塵土,所有煩惱也會隨著酒精的彌散而灰飛煙滅,酒醒之後,人就獲得了新生。==??wWw.?首.發?==如果有這麽一種酒,你願意嚐試麽?
陸放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李老。
李老雙目通紅,一個人坐在沙發殘餘的木塊上抽著煙。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吐出,如同一層麵紗,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麵容,也阻擋了陸放的視線。煙是頹廢的代名詞,卻又能刺激人的神經,給人帶來短暫的興奮。學醫之人一般不會碰煙,不是不需要刺激,隻是因為他們見多了煙草對身體帶來的負麵影響,而學醫之人又最珍惜自己的生命,不願意以生命為代價去尋求一時的刺激。但是此時的李老卻在抽煙。
抽煙的人是寂寞的,特別是以某種特定的姿勢的時候。
幾位修為高深的長老已經早早醒轉,零散地坐在地板上,低著頭沉默不語。諸葛卿背靠牆角,全神貫注地運功療傷。柳柏青、沈天和楊如琳默然地站立在一旁,羅成正揉著腦袋迷茫地從地上爬起。隻有司馬無霜,依舊在她的美夢中,似乎不願醒來。
那白衣白發的女子呢?
一股難言的苦澀湧上陸放的喉頭,雖然隻是相處了兩天,但李欣瑤對他來說亦師亦友,森林裏與世隔絕的兩天,兩人同生共死,此時想來似乎有兩年一般長久。
此時的白衣已然絕塵而去,曾經的那份空靈素雅是否成為了俗世的絕唱?一股濃濃的負罪感占據了陸放的全身心,不是為了對門派的背叛,而是對信任自己、關愛自己的人的背叛。
不要背叛別人,因為你能背叛的人都是愛你的人。
陸放木然地站起身,磕磕碰碰地朝著大門走去。李老微微抬起了頭,諸葛卿也睜開眼看著他,但沒有人說話。那沉睡的人兒呢?有誰注意她眼角流下的眼淚?
天上掛著皎潔的明月,已經是深夜了。冷風吹動陸放淩亂的發絲,不知從何時開始,秋夜已經漸漸顯出了它的涼意。
陸放順著青石板鋪成的小道,毫無目的地走著。\\???提供本章節最新手打?書迷群3∴35686688\\前方梧桐樹林中,在銀白色的月光下,高牆紅瓦的輪廓清晰可見。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靜得似乎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啪。”一隻寒蟬掉落在陸放身前,微微抽搐著。
前方的一扇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秋夜中,那麽柔弱。一雙明亮的眸子閃著純淨的光芒,吹彈可破的小臉被秋風凍得通紅,白色的睡衣在秋風中微微地抖動。打開的大門透出一道溫暖的燈光,輕輕地鋪灑在陸放身前的道路上。
小女孩靜靜地看著陸放,眼中似乎有光芒滾動。
陸放慘淡一笑,心中已然做出一個決定,拉著女孩的小手走入了獨孤家的大門。
天水雲庭最高處的別墅中,諸葛卿調息完畢,慢慢站起身。
“諸葛小子,你是北方醫宗的人?”錢老搬過一張破凳子,拍了拍灰塵坐下。
“是,晚輩是煉元北宗第四十八代弟子。”諸葛卿恭敬地作揖道。
“沒想到啊……”錢老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眼沈天和楊如琳,道:“你小小年紀,竟然能窺探歸虛之境,天賦異稟,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諸葛卿自然明白錢老這幾句話並不在誇獎自己,但話中也沒有諷刺之意,便謙虛地回答道:“錢師父過獎了。”沈天和楊如琳似乎也明白師傅說這些話的意思,低頭不語。
“既然你是北宗的弟子,咱們算是自己人,說話也就不用避諱什麽了。”錢老開門見山地說道:“一年之後便是各宗選舉宗主的日子,化元妖孽敢在這節骨眼上動手,必然是做過一番準備的。你最好能馬上通知你的師傅,讓他們做好準備,以防化元妖孽再次得手。”
“是,我現在就去通知師傅。”諸葛卿躬身答道,向各個長老施禮後便離開了別墅。
“老錢,你說北宗那幫老家夥讓這小子潛進來,就沒有其他考慮?”等諸葛卿走後,孫老慢悠悠地問道。
“我看就有問題。”趙老沒好氣地說道:“這小子神神秘秘的,事先也沒打招呼。北宗那幫老頭這些年當官當得把自己祖宗都快忘了,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國家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錢老沒有答話,思考了一番,轉向李老,問道:“老李,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調動手下的人去找宗主?”
李老自始至終抽著煙,悶頭不語。緊皺的眉頭說明他現在正處在極度的煩悶中,三位長老看著李老,希望他給出一個答複,畢竟東宗的宗主還是他的女兒。
許久,李老緩緩說道:“她們帶走瑤兒是要套出東宗的秘密,隻要她們一時找不到,瑤兒便不會有事……”李老的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有些沉重。突然,一截煙灰從李老指尖滑落,隻聽他呼道:“不好,那小子要做傻事!”身形如一陣清風,瞬間出了別墅。
獨孤泠家,大廳。
“你說陸小子這麽晚從那兒出來,是不是那兒出什麽事了?”楊嬸搓著手問陳伯。
“李老頭不是一般的人物,就算那兒出事,陸小子既然能出來,就說明那兒的形式還在李老掌控中。別忘了,他能教出少主那樣的身手,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難為他?”陳伯否定了楊嬸的猜測,安定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中播放的午夜肥皂劇,隨後安慰楊嬸:“你別擔心,陸小子待小姐還是不錯的,他們在一起不會有什麽事。你忙活一天也累了,先去睡了吧。”
楊嬸聽陳伯這麽說,心中安定了幾分,打了個哈欠就回房休息了。
此時獨孤泠的房中,空氣像是煮沸了似的,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大蒸籠。獨孤泠閉著雙眼盤膝坐在床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鼻尖、脖頸緩緩淌下,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淡淡如蘭花的氣息。陸放站在床邊,右手駢指,一道紅線從陸放的無名指聯通手臂,忽隱忽現,無名指頂著獨孤泠的百會穴,紅色的絲線像是一條熔岩通道,將陸放體內灼熱的真氣打入女孩的陽脈。而陸放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塊火炭,散發出無限的熱量。
獨孤泠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心中充滿了對陸放無比的信任,害怕因為自己出聲而動搖陸放的心神。隻覺得陸放的真氣像是一道開水匯聚的熱流,從她的頭頂傳遞到四肢百骸,初時全身像是刀刮一般的難受,慢慢的,身體裏產生了一股清涼的溪流,寒流像是被熱流吸引,順著熱流的路徑開始在周身循環。獨孤泠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種神奇的境界,十幾年來身體冰冷的感覺正逐漸消失不見,而神誌像用水洗過一般,異常清明,就算閉著眼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一切。
獨孤冷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凝神注視,隻見陸放整個人懸空倒立,右手的無名指支撐在自己頭頂,一條紅色的絲線從他的眉心順著手臂連接到陸放無名指尖,隨著時間的流逝,絲線也逐漸變細、淡化,最後模糊而不可見。隻聽到陸放一聲咳嗽,整個人從空中墜下,重重跌落在地板上。
“陸哥哥!”獨孤泠一驚,跳下床抱住陸放。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陳伯詫異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放和抱著陸放的小姐,著急地問道:“小姐,怎麽了?”
“陸哥哥他……”獨孤泠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陣清風吹入房中,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停在陸放身前,架起他放在床上,雙手運指如飛,看不清在陸放身上點了多少次。隻見陸放胸前出現一條條暗紅色的絲線,連接這些絲線的是一顆顆紅色的小點,數量多少不一。
“是李爺爺。”來人端坐在陸放身後,獨孤泠便一眼認了出來。
“恩。”陳伯應了一聲,輕輕地拉著獨孤泠走出房間。
陸放輸完真氣後,感覺自己身體像是被抽幹一般,意識逐漸迷茫。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道寒流和一道暖流流入身體,在自己的胸前凝聚成一幅神奇的星圖,星光明暗並不一致,星圖緩緩變幻,鬥轉星移中,似乎自己的四肢又恢複了活力,五髒六腑重新獲得生機,一口沉沉的濁氣吐出,頓時覺得胸口舒暢無比。
轉身看時,隻見李老正低頭調息,原本紅潤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細微的皺紋,稀疏的胡子也變得斑白,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陸放知道師傅是用真氣為自己續命,而這樣做必然會折損陽壽,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想起自己造下的罪孽,陸放默然地跪在地上,對著李老重重地磕上三個響頭。
“九轉移星圖。”屋外樹上一個身穿紅色上衣和緊身牛仔褲的女子妖媚地一笑:“芍藥還怕這小子出事呢,沒想到李老頭竟然不記恨,反倒願意用自己二十年壽命換他十年陽壽。也不知這小子幾世修來的福氣。”似乎又想起什麽事,輕輕一歎,如一隻夜鶯鑽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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