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花繁天,正憋屈的躺在專用的花缽裏,瘦瘦細細的小小草耷拉著葉子,被某女蠻橫的抱在懷裏,在馬背之上瘋狂的上下顛簸。
兩匹高頭大馬風馳電閃的翻山越嶺,踐起地上塵囂落葉恣意飛揚,大馬上的兩位少男少女滿臉灰塵,卻難掩激動,一個個揮著馬鞭吆喝得不亦樂乎糌。
大概是花繁天的怨氣太大,感染了那一身富貴金色牡丹大綠華服的醜陋少女,扭頭甩了甩遮了大半張臉的枯燥亂發,自認風度翩翩的狂笑一聲,貼唇上去低語安撫著:“小花花你別嘔氣,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花繁天無力的閉眼裝死,為他好,她還真是為他好啊,才把小命撿回來就開始跟他約法三章,不準在沒她的允許下穿紅衣,不準再用幻身欺騙她,不準再悄悄的逃跑……
花繁天很奇怪,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要求什麽,這丫頭的要求那麽多,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覺得心底異常的舒暢,覺著這次重傷也算不得什麽是事兒了楮。
可是那麽飄飄然才一彈指的時間,那笨妞竟異想天開的帶著他捐款私逃,還以讓他好好養傷為名,強迫他變身小小草,而她則和那“野男人”扮作夫妻。
雖然這個綠帽子並算不得什麽綠帽子,但身為男人,身為仙界裏風靡萬千少女的男人,他強大的自尊心難免受了一絲小小的創傷,可是若是拍飛那“野男人”,倒是顯得他太過小氣了些……
而他暗中腹誹的“野男人”,正揮著馬鞭馬鞭屁顛屁顛的趕上葉小葉,趾高氣昂的吩咐道:“葉小葉,本公……本公子要出恭,你給本公子護駕!”
葉小葉一記狠狠的飛刀眼飛過去,紅豔豔的香腸嘴劈裏啪啦:“要尿尿自己去!”
一身月白色華麗錦服的俊俏少年扁了扁嘴,委屈道:“是你不讓我的侍衛一道的,一個人去我害怕,而且……還沒人給我擦屁股。”
“噗!”葉小葉還沒來得及喝止,花繁天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暗歎這小公主真是個活寶兒,如果說葉小葉的智商隻有三歲,那禦蘭白的智商無疑隻有一歲。
“什麽聲音?”禦蘭白倒是敏感,在這錚錚馬蹄飛揚之中還能聽到怪異的聲音,那一雙耳朵倒不是白長的裝飾品。
“我在放屁。”葉小葉麵不改色的順口接了下去。
“噗!”怪異的聲音再此爆發,這次葉小葉才張嘴還沒發出聲音,禦蘭白便善解人意的替她答了:“我知道,還是你在放屁。”
花繁天:“……”
葉小葉:“……”
“葉小葉,你一直放屁,可是肚子不舒服?想要出恭嗎?”禦蘭白眨著眼一臉期待。
葉小葉唇角抽了抽,禦蘭白這樣的幼稚小伎倆,還敢在她這樣的江湖老手麵前賣弄聰明?
本來想喝斥禦蘭白應該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但看在禦蘭白逗得一直對她不理不睬的花美人笑了兩回,便歎了口氣,勒住紅美人的頭:“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裏歇一晚,明早再趕路吧。”
“就住在這裏?”禦蘭白小臉一黑:“這裏荒山野嶺的,床也沒,被子也沒,吃的沒,喝的沒,洗澡水也沒……”
“我的小公主!”葉小葉一把將禦蘭白拽下馬來,痛心疾首道:“你不是想要做本小姐一般勇猛無敵的女俠嗎?連區區露宿都做不到,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去吧,別再死皮賴臉的跟著我了啊。”
“不,不,我不走!”禦蘭白委屈得雙眼含淚,可憐兮兮的抽泣了一聲:“我,我,我憋不住了!”
禦蘭白話音一落,一陣風似的就朝不遠處的大樹跑去,葉小葉抱著盆景後退好幾步,還找了個隱蔽的灌木叢藏了藏,才放心的拍了拍懷裏的盆景:“好了,這裏總算看不到也聽不到更聞不到了。”
花繁天哼了一聲:“妒婦!”
“呸!我這是為你好!”葉小葉義正言辭。
花繁天輕笑了一聲,曼聲道:“給我找一處靈氣充足的地方,我要曬月亮。”
葉小葉當即抱著盆景躍上枝頭,高高的眺望了一番,可是奈何這裏大樹連綿不絕,一眼望過去除去樹葉還是樹葉,正想攀上樹梢,禦蘭白大驚失色的跑回來,哭叫道:“葉小葉,你去哪裏了?快出來!別丟下我啊!”
葉小葉隻好頓住,朝下招手:“往上看,本小姐在為公主準備晚膳呢?”
“什麽晚膳?”禦蘭白兩眼蹭的一亮,可是看看清葉小葉手裏提著的一條正在胡攪蠻纏的黑蛇,當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離宮散螢天似水,竹黃池冷芙蓉死。月綴金鋪光脈脈,涼苑虛庭空澹白。露花飛飛風草草,翠錦斕斑滿層道。雞人罷唱曉瓏璁,鴉啼金井下疏桐。”
深藍的夜幕,藍得深邃,數粒繁星優雅點綴,月美人隱入雲層,露出細細的彎度,在樹林裏灑出柔和的朦朧色彩。
枝繁葉茂的大樹之上,一對兒綠衣男女背靠背的倚在樹枝之上,一人望著如此美麗的夜色悲春傷秋,一人埋著頭捏著一截酥黃的香肉大塊朵碩,嚼著骨頭的聲音“咯嘣咯嘣”,好不歡快。
“嘖嘖,好詩!好詩啊!小葉葉,能借你的尊口,給為夫點讚美麽?”演了半天獨角戲的花繁天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開口討賞。
葉小葉吧唧著一截蛇骨吸了吸,“啪”的一聲吐出,舔著嘴讚道:“雞肉好吃!烏鴉肉嘛,也不錯!適合養傷!相公餓了?想吃哪一種,我吃飽喝足了,現在就去給你捉來!”
花繁天無力的垂頭,小聲腹誹了一句什麽,葉小葉沒有聽清,熱切的用油膩膩髒兮兮的手去摸他細滑絕色的臉:“你說什麽呢?”
“我說。”花繁天靈敏的偏頭閃開,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回頭對她風情魅惑的笑:“我想吃你。”
葉小葉呆了呆,麵色倏的紅了,用自由的一隻手掩住臉:“討厭!”
花繁天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裏,貼著她的耳根吐氣:“你們凡人有句話,叫溫飽思……思什麽來著?”
葉小葉的臉都快紅得滴血了,魅惑幽甜的香讓她熱血沸騰,頭腦一熱,忍耐不住誘|惑的化語言為行動,反撲上去一口咬上頭頂某美人的下巴。
“嗯——”隻聽花繁天一聲引人遐想的悶哼,葉小葉更加激動了,抹了一把衝到鼻孔的濕濡,越戰越勇的繼續往上。
難聞的蛇蟲味道迎麵而來,花美人麵色紅白交錯,驚駭得忘了及時躲開,被火辣辣的香腸嘴貼了個正著。
葉小葉陶醉於誘人的香甜軟綿,可根本沒來及去粗略品嚐,就被某美人一腳踹了下去,接著便是某美人撕心裂肺的幹嘔聲。
葉小葉氣得罵娘,正準備迎接悲催的四腳朝天落地式,樹間黑影一閃,某美人煞白著臉及時的摟住了她,急急的朝著遠處飄去,速度快得堪比那個龍卷風。
“喂!放我下來!”葉小葉覺得剛才他那一係列動作甚是掃了她的麵子,於是絲毫不肯配合的拳打腳踢,奮力掙紮。
可是她似乎是忘了以往在他手裏吃得虧,這一次自然無可避免的再次被定住,瞪著眼張著嘴,一副傻|逼的標準模樣。
葉小葉在心裏狂嘯了一聲:“臥槽!”
“乖,安靜點。”花繁天不比葉小葉的憤怒,溫言軟語的安撫了一句,話音落下之時已經被丟入一處山泉,對著水中不斷撲騰的葉小葉曖昧眨眼:“洗幹淨些,一會兒給你親個夠。”
葉小葉好不容易從水底冒出來,使勁的猛咳了一陣,才將被嗆入肺裏的水咳了出來,正想破口大罵花繁天這位吃人不吐骨頭的殺人凶手,卻不想他冒出這樣誘惑性極強的一句話,一時泛起了猶豫。
花繁天似乎也沒準備等她的答案,自顧自的站在不大的心形幽泉邊寬衣解帶。
水麵騰騰著嫋嫋粉藍的霧,模糊了麵前使人熱血賁張的大好春光,等冥思苦想中的葉小葉醒過神來應該打望之際,美人已經在泉水的另一頭盤膝坐下,雪白中衣伴著一頭青絲漸漸沒入水中。
“相公!”葉小葉驚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想要跟著衝下去,可是腦中突的傳來一句話,正是她家美人相公的聲音:“別吵,我在療傷。”
葉小葉愣了愣,苦心醞釀半天的答案瞬間化作泡沫,摸著自己的臉看向月下的水麵,隱約可見那滿臉肯窪不平的醜陋容顏,怒了努嘴,原來是忘了變臉?或者……小花花給變的美人臉又失效了?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的寓意都差不多,每一次隻要有親密接觸,那廝就會給她變臉,長久以來都不知道變了多少張臉,千姿百態的各色美人臉,她一張也記不清楚了。
頂著別人的容貌,貪享一時歡快,她不由傻傻的笑了一聲,低咒道:“葉小葉,你這臭不要臉的醜女人!這樣有意思嗎?啊?有意
思嗎?”
“主子,其實你也不用這麽自卑,或許花爺就是喜歡您這樣容貌有特色的。”一道聲音由衷的勸解,十分的善解人意。
“對啊主子,我們花爺本就是天上地下最美的一個了,既然找不到比他老人家更美的,便找一個天上地下最醜的,這樣才有挑戰性嘛。”另一道聲音跟著附和。
“萬物相生相克,極陰極陽最為調和,這便叫做互補。”
“也叫做絕配,一男一女,一美一醜,多和諧。”……
看著一左一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碧水藍泉,葉小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打斷道:“我說你們這兩個小壞蛋,不是已經被我家相公消滅了麽?這是打哪裏來?”
碧水扭著碧青色袖子,窘迫得有些羞澀:“花爺慈悲,隻是將我和藍泉圈禁了起來,再是將我們給主子您滴了血認了主,從今往後,碧水和藍泉此後就是主子的人了。”
“我們會的很多,不但能為主子提供娛樂,還能兼職保鏢,更能隨時隨地讓主子泡上溫泉,多功能集一體,還不需包吃包住包工資,絕對劃算。”藍泉信誓旦旦的得意道。
碧水接口廣告,越說越順溜:“我們的相思泉不止隻是溫度比一般溫泉要舒適,泡上一泡還能美容養顏,舒經活血,包治百病,延年益壽……(此處省略百字),喝上一口更能入骨相思,將您心上之人刻入骨髓,爛入肺腑,保證輪回多少世都深深記得那個人,主子,要不要試上一碗?”
“不,不用了。”葉小葉唇角猛抽,掏了掏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唾沫飛濺的耳朵,爬起來逃也似的就運起輕功往岸上跑。
“主子,我們還沒說完呢!我們的相思泉……”
葉小葉踩在岸上的腳下一滑,再次骨碌碌的栽入水中,濺起三尺高的巨大浪花。
月落無聲,晨曦若現,花繁天白衣勝雪的飄出水麵,一頭青絲如瀑飛揚,絕美的容顏神采奕奕,神清氣爽。
“爺,主子睡著了。”碧水如鬼魅般冒出寂靜的水麵,邀功似的指了指飄在泉水上的一葉飄絮,那正是浮在水麵上的葉小葉,藍泉正苦逼的在旁邊用法術撐起她粗狂的重量,漂亮的小臉上汗水涔涔。
花繁天滿意的點了點頭,輕盈一閃踏過水波,鬆鬆的將葉小葉抱起,落在岸上,一拂廣袖收了變幻而出的相思泉,碧水藍泉又成了兩顆珠子,骨碌碌的滾入寬袖之中。
伸手一招,地上的綠色衣衫落在他手中,裹住懷中人,他飄在半空望著她醜陋的容顏喃喃自語了一句:“不是要親嗎?這就睡著了……”
“……別走……”適時的,葉小葉呢喃了一句夢囈,緊緊的抱住花繁天的腰。
花繁天沒怎麽聽清,俯身下去輕柔的問:“笨妞,你在叫誰?”
“嘭!”一記拳頭擦過花繁天的鬢發,某女咬牙切齒的閉著眼嚷嚷:“再敢跑,打死你!”
一句嚷完,某女再次陷入深度睡眠,隻留下“呼嚕呼嚕”的酣睡之聲,彰顯著她剛才暴|力的一幕,隻是做夢。
花繁天木訥的摸了摸幸免避開的漂亮鳳眼,心有餘悸的想著,還好自己反應夠快,躲得更快,要不然這一下,不被打殘也被毀容了……
往京城的道路本就漫長,更別說是這樣翻山越嶺的繞遠路,葉小葉不是不著急,但是她寧願找偏僻的地方隱蔽的趕路,也不願在大路上把自己的行蹤暴|露。
但好在她為人大大咧咧,擺出一副唯吾獨尊的刁樣,威風凜凜的騎在紅美人上,懷中揣著裝了美人的花缽,一路飛奔玩起來那是不亦樂乎。
可憐禦蘭白,從昨夜暈倒一直到太陽曬屁股才醒過來,還是被馬背的顛簸震得醒過來的,到現在不過喝了兩口水,咬了一口幹巴巴的饅頭,雙眼直冒金星。
“葉小葉,本公主命令你馬上找家客棧!本公主要天字一號房!要店裏所有的招牌菜!要店裏最好的酒!要……”
葉小葉對這樣的絮絮叨叨已經免疫,一個大饅頭塞到某公主的嘴裏,哈哈大笑道:“要想活命,就給本小姐閉嘴吧!這個地方可是有山匪出沒的,死在這裏的冤大頭不知道多少,不差你這一個討人厭的話癆。”
小公主果然被嚇到,麵色青白的瞪大恐懼的眼,連饅頭也不敢從嘴裏取下來,“唔唔”叫著駕馬蹭到葉小葉旁邊,小身板一顫一顫的。
葉小葉很滿意自己的威脅效果,拍著胸脯得意道:“知道怕就跟在本小姐屁股後麵,本小姐保護你!”
“嗯嗯嗯。”禦蘭白點頭如啄米,還不忘身份的加上一句:“葉小葉,你要是護駕有功,本公主會大大賞賜你的!”
葉小葉眼睫顫了顫,沉吟著道:“那,隨便什麽賞賜都行嗎?”
“行!”禦蘭白驕傲的抬起下巴:“就是你想要做貴妃,本公主也準了!”
葉小葉兩眼放光:“成!”
“你真的要做貴妃?!”禦蘭白驚訝的張大嘴巴,而後又賊兮兮的偷笑著,都快笑彎了眼,沾沾自喜道:“這樣好,你做貴妃,你家相公給我做駙馬。”
“你還真敢想!找死啊!”葉小葉氣得舉起熾煉鞭,看她那鼻孔朝天的拽樣,什麽勞什子的貴公主,在她眼裏屁都不算一個。
禦蘭白當真是嚇得花容失色,伸出一根手指,滿眼驚恐的指著:“葉……葉……葉……葉……葉……”
“哈,叫我爺爺也沒用!”葉小葉誇張的朝手心裏吐了口唾沫,猙獰著臉正準備嚇唬人,身後遠遠的響起比她更大聲的哄笑。
“哇塞!老四你看那個女人!滿身綾羅綢緞,滿頭珠翠金釵,看起來是個貌美如花的富家小姐啊!老二,我們這趟可發達了!”
“哈哈,說好了老五,這次這娘們兒可歸俺了!那個小白臉就交給你打發了!”
“呃,好吧,隻要別被大哥知道我們……就成了。”
兩兄弟打好了商量,帶著身後一群小嘍囉吆喝著衝上來將葉小葉和禦蘭白團團圍住,一個個披著獸皮握著刀槍,五花八門的麵容上刀疤胡須,滿麵猙獰,像是標注著赤|裸裸的兩個大字,惡人!
葉小葉悠哉悠哉的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捏著熾煉鞭藐視著矮了半截的一群人,不像從來被保護得極好的禦蘭白,小臉蒼白,兩腿打顫,也不知道嚇尿了沒……
“打劫了!有錢的趕緊出錢,沒錢的趕緊借錢,別讓老子費事啊!哈哈——”
“哈哈哈——”
那絡腮大胡子的老四喊了一句之後就開笑,其他人也跟著轟堂而笑,可是笑著笑著,卻猛然發現不對,齊齊托著下巴見鬼似的嚇得退後一步,老四口快的咒罵了一句:“這娘兒們怎麽這麽醜的?還以為遇見了個美人兒,媽的,真是晦氣!”
尖嘴猴腮似的老五在驚嚇之後,有些幸災樂禍的竊笑:“老二你運氣不好,怪不得人,哈哈。”
一眾山匪在目睹了葉小葉真容後都嚇得心肝直顫,聞言又起哄的笑了起來,老四本就黝黑的臉紅紅黑黑,胡子也氣得一抖一抖的,撐開明晃晃的大刀,紅著眼喝道:“你這醜娘兒們!長這麽醜還敢跑到老子的地盤來嚇唬老子!不想要命了啊!”
“噗——”本精神極度緊張的禦蘭白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急忙雙手捂住嘴。
葉小葉白了她一眼,當即跳起來站在馬背上,一手抱著花缽,一手捏著熾煉鞭,言辭灼灼道:“你們這群無知的山賊!皮相共有一天會老,一個人的美重在內涵,懂不懂啊?”
眾山賊聽不懂那些文縐縐的東西,老四當即“呸”了一口:“老子無知又怎麽了,老子照樣打劫你!識相的把值錢的統統交出來,不然休怪老子刀下不留情!”
葉小葉也“呸”了一口,拽拽的揚起下巴:“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自己來拿!”
“嘖,這小娘子也太彪悍了!”老五倒是開始欣賞起葉小葉的性情來,鄙夷的瞅了一眼禦蘭白:“隻是我們山賊也是有原則的,不打老弱病殘和女人,打就打男人,可是你那小白臉男人,一看就賊眉鼠眼的,就是一孬種!”
禦蘭白愣了愣,急的跳起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公子賊眉鼠眼了?還敢說本公子是孬種!本公子要炒了你全家!滅你九族!”
眾山賊麵麵相視,又齊齊大笑,點評道:“原來還是個瘋子。”
禦蘭白這下是被激怒了,麵色一陣紅一陣白,抽出隨身佩劍就英勇的衝了上去,那“唰唰唰”的幾招精妙劍招,銀白劍光瀟灑出彩。
禦蘭白身為皇家貴公主,雖說是嗬護在溫室裏的嬌花,但好歹也是經過各種文武培訓的,那幾招漂亮的劍術一出手,眾山賊驚得倒退了好大一截,一個個艱難的吞著唾沫,虎視眈眈的盯著那站在原
地拄著劍直喘氣的禦蘭白。
“咦,看不出來,這小白臉還有兩手啊。”老五捏著一塊被削掉的袖子,瞪著小眼珠子咋舌不止。
“哼!”禦蘭白喘著粗氣冷笑:“來啊!敢搶劫我們,本公主要你們全都人頭落地!”
“呸!”老四跳了出來:“手腳抖得跟抽風似的,還要老子人頭落地?老子先讓你這小白臉人頭落地再說!”
禦蘭白畢竟嬌生慣養,體力有些透支,見老四當真舉著刀砍了過來,急忙躲到葉小葉後麵,大叫道:“葉小葉!快護駕!護駕!”
正在津津有味看熱鬧的葉小葉滿頭黑線,打起架來卻雷厲風行,毫不含糊的甩出鞭子,一把就將老四捆了個正著。
當那老四打趴在地上的同時,葉小葉一個飛身就跳了下去,一腳踩在老四屁股上,狂妄的挑釁著一幹山賊:“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本小姐一並收拾了!”
其實葉小葉根本用不著殺雞儆猴這一手,因為在場的山匪皆是滿臉激動,紅著眼柔情萬種的盯著葉小葉,就連被踩在腳下的老四也涎著臉諂媚的衝她笑。
葉小葉懵了,照著老四屁股就是一腳:“笑什麽笑,別以為笑一下本小姐就會手下留情,就你們那點姿色,想去我樓子裏賣笑還不夠格呢!”
老五激動的上前兩步:“姑娘,請問你可是燕洲葉府上的那一位葉小葉?”
這一轉變太快,葉小葉挑著小眉毛冷哼:“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葉小葉,葉小葉就是我!整個江南裏都找不出第二個人敢叫葉小葉的!”
“葉二姐!”老五猛地就撲了上去,雖然葉小葉嫌惡的給了他一腳,他卻還是厚臉皮的趴在地上,抱著葉小葉的腳驚喜的嚎叫:“葉二姐,我們是紫貘山寨子裏的人哪!”
“對啊對啊,真是大水衝破了龍王廟,差點誤傷了葉二姐,大哥要是知道,我們兄弟可就慘了。”老四抹著淚,絡腮胡子一抽一抽的。
紫貘山?大哥?
葉小葉愣了愣,奇怪的看了看茂密樹木籠罩的深山老林:“這裏是夜狼山,不是紫貘山。”
“葉二姐,其實俺和老四是夜狼山的山大王,可是前不久,戚戰大哥帶了一幫兄弟,平了我們夜狼山……”老五有些尷尬的小聲解釋。
原來戚戰一路從紫貘山打到夜狼山,雖然皆是屬於江南地帶,但中間少說也相隔了好幾座占山為王的峰巒,一路收服了不少匪窩,迄今為止,戚戰大當家的名號在山匪一帶可是如雷貫耳。
葉小葉和禦蘭白同時長長的“哦”了一聲,葉小葉瞅了一眼又蹦到她身邊來得意洋洋的禦蘭白,禦蘭白哼了哼,傲然道:“我們大哥就是厲害,很有大將之風!”
葉小葉也哼了哼,鄙夷道:“當初結拜的時候,你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覺著吃虧來著?”
禦蘭白麵色一紅,嘴硬道:“誰讓你們讓我做小,我要做最大的!”
葉小葉呲著牙皮笑肉不笑:“讓你做小都是抬舉你了。”
“你……葉小葉!”禦蘭白氣得咬牙。
“叫葉二姐。”葉小葉對這個葉二姐的稱呼比較滿意,一直都是小小姐小小姐的,難得上升了好幾級,她覺得很新鮮好玩。
“我呸!”禦蘭白漲得滿臉通紅:“本公……本公子比你還大兩天呢,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當初葉小葉成親那一日,葉小葉趁著禦蘭白喝醉了,硬是蒙著禦蘭白這個比她大上兩天的,做了三人之中最小的一個,禦蘭白一直鬱悶著呢。
眾山賊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人爭得麵紅耳赤,老五猶豫了一下,朝禦蘭白問道:“這位,莫不就是白三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女的了?”禦蘭白挺著在葉小葉指點下綁得跟床板似的胸,惡聲威脅。
老五撓了撓尖嘴猴腮的下巴,盯著她的胸:“還真沒看出來……莫非大哥說錯了,你其實是白三哥?”
“本公子就是白三哥!”禦蘭白得意洋洋,也顧不得計較是老二還是老三了。
“哦。”眾山賊似有所悟的點著頭,老五又道:“葉二姐,白三哥,歡迎光臨我們夜狼寨!”
兄妹久別重逢,一番盛情的酒肉款待之後,葉小葉當即提出辭
行。
戚戰自是不允,玩得正上興頭的禦蘭白也不允,葉小葉極為頭痛,灌趴了眾人,一個人溜了出去就想跑路。
敘舊歸敘舊,但她還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把光陰浪費在這裏,而禦蘭白那個累贅,放在戚戰的身邊,她很放心。
可是她這才摸到馬廄,還沒有見著紅美人,就被戚戰逮了個正著,冷著刀疤臉瞪著銅鈴大眼,凶神惡煞的盯著她。
葉小葉嘿嘿的笑:“戚戰大哥,我這還有事,等事情辦完,再來好好和你們痛飲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戚戰滿身盡是酒氣,滿臉還帶著醉態,但好在他酒量不錯,雖說敵不過葉小葉,但也算是酒中梟雄,瞪著心虛的葉小葉哼了一聲,唇齒不清的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大哥?”
葉小葉坦然的昂首挺胸,不屑道:“瞞你做什麽?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我葉小葉辦不到的?”
戚戰抓著亂蓬蓬的獅子頭想了想,糾結著粗糙黑眉點頭:“對……不對,對?不對?”
葉小葉被他的瘋言瘋語繞得頭暈,悄悄的就要往一邊逃,戚戰高大的身影晃悠悠的擋在麵前:“妹子,是不是那花妹夫欺負了你,你這是離家出走?哼!大哥替你做主,去教訓那小子!”
葉小葉不得不佩服戚戰的想象力,卻也不會把自己的困境給轉述任何人,當然更不會告訴這個認識不久的戚戰。
至於教訓她家相公為她出氣嘛,她覺著戚戰恐怕還沒靠攏,就被她家妖孽相公一腳踢回紫貘山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乎,便很不耐煩的伸手就要砍暈戚戰,卻不想那老四老五架著禦蘭白跌跌撞撞的趕了過來,口中還嚷嚷著:“大哥在這裏!大哥繼續喝酒,來啊!”
葉小葉翻了翻白眼,順手就將戚戰推了過去:“快去接著喝啊。”
戚戰被老四拉住,有些暈頭轉向,卻還是不忘回頭喊:“妹子,安心住在這裏,這裏老子最大,誰他媽都不敢欺負你!花妹夫也不行!”
躲到柱子後麵的葉小葉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偏頭出去看,厚厚的唇卻咧開一絲微微的笑,眼底卻有些跳躍的光澤,襯得那本就明亮的漆黑小眼珠越發耀眼。
“這個戚戰是性情中人,值得相交。”花繁天從花缽裏冒了出來,披著一件金色繡紋的銀白袍子倚著另一根柱子,慵懶高貴中透出一種別樣的溫柔,看起來很是順眼。
從來沒見過慣愛招搖的花繁天穿這種淡色係的服裝,葉小葉雙眼驚豔的亮了亮,流著口水傻兮兮的笑:“相公,你這樣穿,真好看。”
“花癡!”花繁天好笑的睨了她一眼,眯著眼朝她勾了勾小指頭。
葉小葉流著哈喇子屁顛屁顛的蹭過去,才靠攏就被一個爆栗彈在額上,痛得“嗷”的一聲叫,戒備的往後退開兩步,雙手抱頭,小眼珠裏滿是憤怒。
花繁天勾著嬌嫩的唇魅惑而笑:“笨妞,這是你經不住誘惑的代價。”
葉小葉又羞又惱,掄著小拳頭呲牙:“誰讓你老是對我使用美|男計,可惡!”
“是我就罷了。”花繁天忽的收了笑,眉眼裏聚起一抹冷色:“若是他人你也不防,你所受的代價,可遠不止於此。”
葉小葉本就喝了不少酒,本就大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不怕死的挑釁道:“那又怎麽滴,本小姐樂意,莫非你在吃醋?”
花繁天當即冷了臉,哼了一聲,折身就開走,葉小葉嚇得猛地一個激靈,急忙轉頭去追,可是哪裏還有半點花繁天美麗的影子。
“相公!”葉小葉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過來,心裏懊悔得要死,慌裏慌張的就跳上紅美人,不辨方向的橫衝直撞,踢飛一路建築設施。
“相公!相公!你快出來!”
午後的林間本該是清靜休閑的,可奈何今日情況特殊,那夜狼寨一幫子山匪正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吵鬧聲沸沸騰騰,淹沒了葉小葉一波接一波的高亢呼喚聲。
葉小葉有些茫然,望著地上斑駁的細碎陽光,低喃道:“就算是我錯了,你也不該一再的拋棄我呀,我們是有契約的……”
紅美人撒丫子的在林間跑著,不知道主人的心事重重,跑得很是歡快,卻不想屁股上猛地挨了一鞭,接著就是主人咬牙切齒的罵聲:“你這個言而無信的草妖!休想跑!看本小姐逮到你!非打斷你的腿不
可!”
紅美人歡快的四蹄顫抖了幾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奔跑,打斷腿打斷腿,真是好凶殘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