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通過這件事,我看出了你的手腕,覺得你腦子靈活,辦事周密穩妥,能鎮得住場子。和你合作辦煤礦,應該能掙到錢,至少不會賠本。”林半坦誠地看著張爾陽,眼中精光閃爍,“張叔,咱們是一個村子裏出來的,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當然會信任你。雖然我以前不太了解你,但現在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鐵哥們!所以我決定,以後和你有福有享,有難同當,一起發大財!”
林半這句話說得有點怪,前麵叫張叔,後麵又說哥們。但張爾陽一點也沒覺得怪異,甚至腦子裏有些恍惚起來,覺得眼前的林半真會成為跟自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鐵哥們。
張爾陽二十歲就開始幹警察,至今已幹了十多年,頭腦靈活,警惕性高,酒桌上極少真正喝醉。同時他血氣剛旺,從不信邪,所以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麽催眠術和妖術,這也是他敢單獨和林半坐在一個包廂裏的原因。隻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林半雖然不會催眠術,卻會仙術!
此時林半早已把錄音筆打開,並神不知鬼不覺地使出了“侵蝕”術法。
當然,林半知道張爾陽辦案多年,意誌比古熙更為堅定,血氣也更旺,所以這一回的侵蝕術法,他使用的仙靈之力就多了一點點,施法的時間也長了一點點。
雖然隻是多了一點點,但對付這種貪財的凡人,也已足夠。而且隨著林半施法次數的增多,效果也是越來越好,生效時間也越來越快。
“嗯,咱們是老鄉,自然是要相互關照的。你繼續說下去,咱們怎麽個合作法?”張爾陽絲毫未察覺自己已經邁入了林半的圈套之中,興致勃勃地說道。
“說實話,我之所以不想搞煤礦,是因為我知道這裏麵的水很深!你想辦好證,再太太平平地開采,不但要打點那些官員,讓他們開綠燈,還要打點黑道的那些混混,還有當地的村民,讓他們不來搗亂,咱們才能安心采礦。否則的話,一不小心就會人財兩空。”林半歎了口氣,說道,“不過張哥你既然對這件事這麽上心,就說明你一定想好了對策。如果你的人脈夠廣,把握夠大,這件事就可以辦。”
“我當然有把握!”張爾陽此時心中警惕全失,拍著胸脯吹噓起來,“老弟,我跟你說,我張爾陽在飛沙縣公安局混了十多年,根深葉茂,黑白通吃。不是跟你吹,在飛沙縣,我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誰敢不給我麵子,誰敢給我找麻煩?”
“張哥,你牛!”林半樂嗬嗬地給張爾陽倒了杯酒,“看來你這身虎皮還是鎮得住場子的,這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林半和張爾陽喝了十多杯酒,就開采煤礦的事詳詳細細地商討了一番。
張爾陽這時已完全喪失了平日裏的警惕性,酒到杯幹,沒多久就喝得舌頭有些發直了。
見張爾陽喝得臉紅脖子粗,對自己也是越來越信任和親熱,林半知道侵蝕術法已經徹底生效了,於是不失時機地誘導道:“張哥,其實開采煤礦費時費力,不如去封別人的黑煤窯,再辦個開采證,把煤窯據為已有,這樣發財更快啊。”
“黑吃黑?這倒也是個好路子。”張爾陽眼睛一亮。
“可是這裏麵有個難題,這種事最怕的就是敗露,所以咱們得有絕對可靠的人脈,還要有能幫咱們提著腦袋辦事的可靠心腹!”林半故意猶豫了一陣,然後提示道,“不管白道黑道的人,都可以用,但一定要用那種有把柄捏在你手裏的人,比如收過你錢的人,或者給你送給錢的人,比如手裏有過命案、販賣過毒品的人,或者是有其他把柄捏在你手裏的人……”
張爾陽這時酒意上頭,已經失了幾分理智,加上林半的侵蝕術法已完全發揮效用,此時他已把林半當成最親密的心腹和家人,當即毫不猶豫地說道:“有啊,這種人大把的,到時都能用得上。”
“哦,那你仔細說說,有哪些人?咱們來合計合計,看這件事能依賴誰辦好。”林半頓時來了精神。
接下來,張爾陽就如同被人深度催眠了一樣,自顧自地說了半天,把自己這些年來行賄受賄的那些事都倒了出來,就如同竹筒裏倒豆子,倒了個一幹二淨。加上林半不時插話問一些隱密,說到後來,張爾陽簡直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交待了出來。
說到後來,張爾陽把自己牽扯到的幾件命案都說了出來,甚至把他和張清宇、劉斯辰、杜之龍合謀殺害林冬至的那件陳年秘史,也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絲毫沒意識到當著林半的麵說這件事有什麽不妥。
說完這件事,張爾陽還得意地說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我能像個不倒翁一樣,在副局長的位置上坐這麽久,就是因為我一直在開枝散葉,掌握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還有一幫腦袋係在我褲腰帶上的死黨。別看我隻是個科級幹部,但如果有誰敢動我,整個飛沙縣官場都要塌掉半邊天,就連沙州市的官場也要大地震!”
林半越聽越是心寒,他眼神如冰,臉上的笑容卻是不減半分。
一直到張爾陽再沒什麽好說的了,林半才從容地關掉了錄音筆,然後又灌了張爾陽好幾杯酒,最後叮囑道:“張哥,我的錢現在還沒到位,等半個月後,我把錢湊好,再和你簽合同。你記著,今晚我們說的這些話都是機密,你要忘記和我說過這些事,就當我們今晚沒見過麵,否則漏了風聲,開礦的事就黃了!”
“一定,一定!”張爾陽眨巴著眼睛看著林半,使勁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使勁地搖了搖頭。
張爾陽搖頭,不是要否定林半的話,而是他覺得林半鄭重其事地說這幾句話時,他腦子裏忽然很恍惚……
“好了,你醉了,先睡一會吧。等醒來的時候,你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林半又像哄孩子一樣地叮囑道。
張爾陽聽了這話,立刻聽話地趴在了桌上,不一會就打起呼嚕來。
林半微微一笑,推開包廂門,對著正坐在大堂沙發上玩手機的夏警官招了招手。
“你們終於談完了?”夏警官趕緊跑了過來,又看了看手表,“這都談了一個多小時了……”
“老鄉見麵,高興,就多喝了幾杯。”林半扔給夏警官一包芙蓉王,笑道,“張叔喝醉了,你送他回家吧。”
“你把張局都灌醉了?”夏警官往包廂裏看了一眼,驚訝道,“小夥子,你好酒量啊!”
林半嗬嗬一笑,從容離去。
沈玉妍那一桌早就散場了,林半離去之後,就打了沈玉妍的電話,約她見麵。
“天都黑了,孤男寡女見麵,不太方便吧?”沈玉妍嬌滴滴地說道,“林半,你是不是看姐姐喝醉了,有什麽企圖?”
“靠,這女人還真是三句話不離上床!”林半哭笑不得地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然後輕咳一聲,正色道:“沈大記者,我是要把錄音筆還給你,順便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會剪輯錄音嗎?”
“小兒科……”沈玉妍輕飄飄地答道。
“那你現在就幫我剪輯一段錄音,成嗎?”林半頓時大喜。
“行呀。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你給我什麽加班酬勞?”沈玉妍笑嘻嘻地問道。
“我的酬勞已經預付過了,就是那個小玉佛!”林半再次被勒索了,於是鬱悶地說道。
“玉佛?你耍賴,那個玉佛是封口費!”沈玉妍頓時怒了。
“那你說要什麽吧?”林半無奈地說道。
他滿以為這個女流氓會說出“我要你”之類的調戲語言,沒想到沈玉妍說道:“我要牧雲!”
林半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沈姐,你……你是同性戀?”
“放屁,老娘才不是那種人!”沈玉妍更怒了,破口大罵,“我要她當我的搖錢樹,我要做她的經紀人!”
林半這才鬆了口氣:“我的姐姐喲,牧雲是不會去當什麽明星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兩人談判了好一陣,林半最後讓了步,承諾讓牧雲再和沈玉妍麵談一次。沈玉妍這才打了個摩的,來到了林半租住的房子裏。
沈玉妍敲開鐵門後,就快步在房屋裏繞了一圈,把每個角落都查看了一眼,連床底下都沒放過。特別是在牧雲的房間裏,沈玉妍停留了好一會。
隻是牧雲的房間實在沒什麽好看的,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梳妝鏡,什麽裝飾都沒有,樸素到了極點。沈玉妍看了半晌,都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別查房了,牧雲真不在!”林半苦笑道。
“我才不是找她,我是查你包養的小情婦!”沈玉妍妖嬈一笑,“好吧,沒能捉奸在床,那麽開工吧!”
沈玉妍倒也專業,還帶來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準備用電腦上安裝好的專業軟件編輯那段錄音。
聽明白林半提交的那段錄音後,沈玉妍頓時被嚇了一大跳,看著林半的眼神也不對勁了:“這可不是小事!這段錄音,足以引發飛沙縣和沙州市的官場大地震!林半,我才認識你幾天,你就敢把這東西交給我處理?就不怕我認識這些錄音中提到的官員,然後泄露出去,給你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