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奕是和陳麗一個寢室,關係一般。在陳麗初看來,鄭海奕就很自戀,很傲慢的那種。每天晚上在寢室裏和男生進行視頻聊天,而且說話聲嗲得不行。陳麗也經常自己戴上耳機,隔絕盡可能傳過來的雜音。
鄭海奕長得倒還是挺漂亮的,這個很多男生和女生公認的。如果要拿高美和鄭海奕媲美,高美也是不及的。身材很好,頭發很美,膚色很白,聲音很嗲。這個基本就是很多明星的外在。如果要不是有的時候還會穿著T恤出門,路過的男生隨時都會為之傾倒。
陳麗並不討厭鄭海奕,隻是受不了她的嗲音。後來發現鄭海奕的嗲音是先天的,根本不能怪她,所以後來陳麗也就不再反感直至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劇增,盡管同住一個寢室,其實和陌生人差不多。該說話的時候就說,沒有話說的時候都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陳麗後來甚至覺得鄭海奕本性也不壞。不過經常和鄭海奕出入的高美,她就不認可了。高美幾乎每天都會來到陳麗的寢室,然後和鄭海奕大談一切事情,包括大罵誰誰誰。鄭海奕本身是不罵人的,因為和高美走的很近,頂多附和一下。而陳麗是真的受不了高美表麵無辜可憐的樣子,內心一片蛇蠍。一起上基礎課的時候,高美是不罵人的,而且很文靜,文靜得有點不類似於常人。認真聽課,認真做筆記,有時候還微微一笑,笑得很甜。誰又能想到高美一來到自己寢室就破口大罵誰誰誰。陳麗根本就聽不出來高美到底在罵人,隻能感覺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五百萬。
這天陳麗和趙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陳麗有一種再也憋不住的樣子。果不其然,最後問趙岩“我能和你說一件事情嗎?”
“什麽事情,我就是看著你不對,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問你。”
陳麗頓了頓,“我知道背後說人壞話的確不好,但是我真的想一吐為快。不然我會憋死。”
陳麗的模樣就如同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等待著趙岩這位師父去拯救她。一求再求,真的害怕趙岩回絕而不聽她的傾訴。
“搞什麽?說就說,不說就不說,別給我玩兒深沉。”
“你們宿舍裏的那個叫高美的人。”
“她也是你同學,什麽那個叫高美的人,弄得和不認識她一樣。不過她怎麽了?”
“你說完了?”陳麗反問道,看見趙岩不說話,“我覺得她好奇怪哦,為什麽我基本上聽見她說的話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罵別人。”
“罵人?”趙岩後知後覺,“這個我好像也有聽到過,但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吧,基本上,我就聽她罵過一次而已,不過很毒,相當毒。”
陳麗不說話,她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如釋重負一般。
“你都知道她罵誰嗎?”
陳麗搖頭。陳麗不喜歡專門去聽別人講話,如果和自己無關,她一向都不會在乎。隻不過這件事情發生在離她距離不遠的地方太過頻繁,自己想不聽見都難。
趙岩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因為下午有課大家都習慣午覺,那樣下午上課的時候才會精神百倍。陳姍姍和張杉已經躺在床上,沒有了聲音,大概是睡著了。趙岩輕輕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吵醒她們倆。趙岩爬上床後睡得正迷糊,忽然一陣書被重重地甩在桌子上的聲音,弄醒了寢室的三個人。
“長得那麽醜還好意思在別人背後講壞話,我詛咒你這輩子去整容都沒有一個醫生敢收留你,恐龍模樣,世界紀錄都可以被你破了。”
高美一個人對著自己的書發脾氣,陳姍姍,張杉還有趙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也沒有勸說高美,假裝沒醒來繼續躺下睡覺。
下午的課上,老師講課風姿依舊,風流倜儻,瀟灑自如。這隻是老師個人感覺良好罷了,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在課堂上耍帥,不是同性戀就是腦子有問題。而趙岩和陳麗的英語老師就是如此模樣。一口讓一群人從小學習英式英語或者美式英語的人突然聽見澳式英語真的很難,這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但是學生們的英語水平毫無見長。更多的時候就如同在聽周傑倫的歌,曲調本是優美,但是口齒含糊不清。每每上了他的課,大家不是一陣暈乎就是直接暈乎一堂課。更甚者就是不願意暈乎的,都不來上課了。
晚上回到寢室的時候,又是隻有陳姍姍和張杉在寢室,這已經是司空見慣,三個人都不足為奇。
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陳姍姍突然說道她今天中午睡覺的時候給嚇醒了。這才都想起今天中午的那個驚動天地猶似可以直接再次偷襲珍珠港的另一個“山本五十六”。
“我就說,這個學校有壞人吧。”趙岩倒是很輕鬆地侃道。其實她並不想特指高美,但是高美的做法太讓人不可思議了。一個大美女,說起來話來和毒蛇差不多,口不積德。
“你不會想說我們寢室有壞人吧?”
“管他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今天中午又在罵人,還說什麽某某醜得都可以破世界紀錄了,我真覺著這世界上是不是沒有她長得好看的人都招惹了她。”
“你別信口雌黃,這些事情不能亂說的,而且我們好歹也是室友,不管怎樣事情都應該往好的方麵想。”張杉道。其實在張杉的心目中也沒有底,對於高美的行為,她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和自己的關係不近,也就無所謂大礙。
“趙岩,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不管怎樣,她應該不會罵我們三個的吧。”陳姍姍也勸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自我感覺良好。雖然我也承認你和張杉長得都還挺漂亮的,我怎麽又知道比她漂亮的女生會不會惹她了呢?”
三個人真的是太天真了,這個寢室除了是她們自己的,也還是高美的。當高美走在門口掏了半天才掏出來的鑰匙,卻聽見了裏麵的人在談論自己。這一不聽見倒還好,聽見了就怒火衝天。“三個賤人。”轉身便走進了隔壁寢室,看見隻有鄭海奕一個人,心裏稍微極度高興,畢竟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開罵人了,所以隨之而來的又是表現在臉上的卻還是罵著“賤人”的嘴。
“幹嘛呢,又嘟著嘴,誰又招惹你了?”
“四個賤人,四條恐龍。”
“四個?怎麽又多了,哪四個?”
“444三個黃油,445一個。”
鄭海奕知道高美說的是陳麗,但是自己此刻跟高美的關係要比陳麗近,鄭海奕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什麽。微微笑著慢慢地轉移自己和高美的話題也算是拯救了四個無辜的人。
晚上太晚了不能長留在別人寢室,而且陳麗和另外的兩個室友也回來了,高美不可能一直還留在別人寢室。走過陳麗背後的時候,心裏都還在嘀咕著賤人兩個字。
張杉長著一副小蘿莉模樣,而且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追星族。目前大學裏還沒有任何一個男生主動給張杉表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經常都會把她喜歡的那些明星拿出來說他們長的好帥好帥。更加欠揍的是,從她嘴裏讚美別人隻有好帥好帥,沒有其他詞語了。不是她詞窮,隻是因為她喜歡的人沒有一個是女的,清一色的男明星不說他們帥還能說什麽呢。比如說陪伴她走過了整個初中的某某某,還有高中的某某某,還有大學的某某某。真是個花心大蘿卜。喜歡一個人不會超過幾個月,就又有了新的目標。
“不會吧,張杉,你上個月不是還喜歡那個叫什麽來著的誰嗎?”趙岩好奇的問道,在看見張杉的電腦桌麵又是一個很陌生的帥哥的時候。陳姍姍也湊過來,果不其然,張杉的電腦桌麵上一個碩大的人物上半身,長得很帥氣,而且還很可愛。“呀,韓國的耶,就是現在很紅很帥的那個叫什麽來著?”陳姍姍搜索半天從腦海裏搜索不到任何的名字。
“嘿嘿,姍姍,你也認識啊。”張杉很高興的問道,轉而又撇開陳姍姍直接朝著趙岩說,“趙岩你也說了那是上個月的事情,說明他是上個月比較有魅力,比較吸引人,比較紅。我現在能把桌麵換了說明他這個月已經不是那麽吸引我了。我永遠是最趕潮流的一個,我永遠是追求最新鮮的一個。”
說話說得很犀利,趙岩和陳姍姍都有一種想上去揍她的衝動。怎麽著別人大明星也是人,別人也是辛辛苦苦打拚出來了,怎麽可能流星般地劃過。陳姍姍靠著張杉的桌子旁邊,一副鄙視的眼神狠狠地盯著張杉,像極了狼要吃掉一隻惹毛了自己的羊。趙岩本來是一直被別人鄙視,因為自己早已經對鄙視產生抗體,但是自己卻沒有產生鄙視,一般情況下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會做一些讓自己能夠資格鄙視的事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趙岩如同陳姍姍一樣站在張杉的另一邊,像極了保鏢守在張杉的兩邊,一雙鄙視的眼神等待著張杉的回應。
張杉正在瀟灑地整理電腦裏麵的一些東西,兩人站在旁邊久久沒有感覺。後來可能覺著呆在身邊太久了而且也不說話,就仰起頭看了兩邊。誰知那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張杉估計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們倆演戲呢,都這樣的眼鏡盯著我,我的臉肯定不髒,我才洗過。”張杉頓了頓,“我前麵也沒有攝影機啊,你們都盯著我做什麽?”
兩個人差點沒有抽過去,張杉真是不隻是嘴快,連說話都可以說死人,級別不是一般的高。要是哪個心裏承受能力不強的人遇上了她,還不得直接抽死過去。
“張杉,你的心是彩虹做的吧,怎麽就那麽花呢?”陳姍姍的語文功底估計不賴,能用彩虹來比喻心,真是不是一般的想象力可以達到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還真的那麽形象。
“紅橙黃綠青藍紫,還是赤橙黃綠藍靛紫?”
隻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陳姍姍的語文功底再好,還不是遇上了張杉。張杉並不是有意要讓陳姍姍和趙岩抽死過去,隻是這是一般說話就是亂侃,想到什麽說什麽。
“趙岩,我和她不是同道中人,還是你來吧。”
趙岩在做什麽,趙岩早就笑抽了。兩個人的對話也太幽默了,真是讓趙岩開眼了。趙岩早就很自覺地蹲在了地上,嘴裏像是被卡住了魚翅般的說不出來話,趕忙字體語言先支撐一下。手一直在空中搖晃著。
“趙岩,你怎麽了?”張杉像是什麽事兒都沒有過似的,就如同陳姍姍和趙岩是真正的主角,自己就是一跑龍套的,什麽都得問。
“讓我喘氣一會兒,你們…的…對話…實在是…太高了。”趙岩豎起了大拇指。趙岩應該是嘴巴可以講話舌頭可以繞動了的時候,以光速站起身來,卻沒有想到頭一暈,又閃了。
“哎,你怎麽了?”陳姍姍和張杉都急忙扶著趙岩。
“沒事兒,我這不是站起來太快了嗎,血壓還沒有回升過來。”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張杉,我得給你說句實話,你不可以這樣花心的。你要是這樣花心,你怎麽找男朋友?就算你找著了,你們的戀愛期能保持多長?就算能保持很長,你還總的結婚吧?如果你真的結婚了,你的婚後生活,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的…孫子或者是孫女……”
“打住,趙岩,你在說什麽呢?你一下子可以排比句那麽長,我實在是佩服你。但是我怎麽花心了?我花心我怎麽就找不著男朋友了?我如果有了男朋友怎麽就不能保持更長一點的戀愛期了?而且我戀愛了會結婚,不過我的婚後生活又怎麽了?趙岩,你在說什麽,我真的聽不懂。”
張杉的反駁讓趙岩一下子從還蠻得意的排比句的高峰墜入了張杉反問了自己更多問題的深淵,趙岩隻好苦求道陳姍姍不要責怪她,大喊陳姍姍你饒了我吧,她不是和我們同道中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玉皇大帝派來的文書菩薩,我們倆怎麽可能是對手。陳姍姍自然從張杉和趙岩的對抗中感受到了張杉並非一般的常人。陳姍姍自己也算是認識到了,拌嘴皮子,誰愛和張杉拌誰拌,自己隻能敬而遠之,當個觀眾還勉強湊合。別人是刀劍不留情,張杉直接可以做到嘴巴不留人的地步。
“不過陳姍姍我的提醒你哦。”
“提醒我什麽?”陳姍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不懂張杉又要使出一什麽殺手鐧直接會將自己刺死在當下。
“喏,他。”張杉指著桌麵上的那個明星,“我喜歡的,你們不能跟我搶。”
陳姍姍是苦笑不得,還以為張杉會提醒自己什麽呢。這還沒有被張杉刺死就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快嗆死了。陳姍姍說你什麽眼神啊,我連他的名字都讀不清楚我還和你去爭他,我能爭個什麽出來啊,我要是真是喜歡他,我就是一十足的大白癡了我。
趙岩也大笑,說張杉你是害怕還是怎麽著,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那麽多的粉絲,你要怎麽辦?把他們全部關進監獄裏去還是要把他們全部都五馬分屍。而且人家是韓國人,在韓國肯定還有很多的粉絲,你這也太瘋狂了吧。
張杉說那我不管,反正不要讓我認識了。
陳姍姍問那你以前喜歡過的那些明星呢?
那無所謂,反正他們在我的世界裏已經過期了。
陳姍姍和趙岩真是想過去直接抽死了張杉,說話連開玩笑都不這樣帶的。不過考慮到張杉應該是在開玩笑,而且這千裏之遙的事情,自己也管不著。
大概已經是十點了,高美一進門的時候,三個人都還說的挺來勁兒的。高美在門口仔細聽了一會兒,聽見不再是說的自己,便開了門。
“嘿,你們都在講什麽呢?”跟鄭海奕附身了一般的嗲,讓三個人都毛骨悚然。陳姍姍正在喝水,沒有想到一口水直接噴出去了。笑得很可愛,扮得很清純。高美為何會這麽做,因為除了父親經常教導她即使不喜歡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不然就一個朋友都不會有。在回到宿舍之前,鄭海奕也告訴過她,再怎麽不喜歡也不能表現在臉上。
對於這一切,444的三個人自然是不知道。
“你回來了?”張杉很要好地問道。張杉總是嘴特別地快,本來陳姍姍和趙岩心裏大概已心存芥蒂,但是張杉開口,兩人也不能不理。那樣就太明顯了。
“嗯,我回來了。”聲音極度地甜,有一種撒嬌的味道。“都快十點半了,你們怎麽都還不睡啊?”
“這不等你回來嘛。”
“哇哦,張杉,你好好哦,你們真的是等我回來的嗎?”
“不然呢?”張杉直接朝著高美放電,超級嗲的聲音。
張杉的行為讓陳姍姍和趙岩的胃裏在翻山倒海,兩人直接想去廁所吐了,可是離吃過晚飯都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胃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還可以被吐出來。陳姍姍想張杉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吐死老娘我你還不罷休了麽?其實高美也想吐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所謂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惡心遇上惡心,都等著掉下一整塊的雞皮疙瘩吧。高美忍住了自己的惡心,自己的嗲比起之前更加嚴重,不僅也朝著張杉放電,還直接將嘴唇慢慢地伸向張杉的臉。幸虧張杉跑得快,不過就直接被送走了一個吻,還是被一個女人搶走的。結果就是三個人直接去廁所吐了,高美一個人在寢室裏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