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你是誰?(3更)

但是,當她踏進家門的時候,萬萬想不到老師從她的家裏出來!後麵跟著靳逸凡!

她當場呆住,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老師不是說要分別了嗎?老師在這是多年的時間裏保持神秘,從來不允許自己在任何人麵前提及她,可是,今天居然,在她的家出現,她的後麵跟著靳逸凡!看樣子靳逸凡和老師已經說過話了。

“靳嬈,送……老師。”靳逸凡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每一步,舉步維艱的樣子,還是很嚴厲地要求靳嬈。

“老師,為什麽?”靳嬈立在原地,隻能問出這五個字。

老師隻是看她一眼:“我要離開,跟你大哥交代了幾句。汊”

說完她根本不等靳嬈的回答,又大踏步離開。她的身影嬌小但脊梁堅挺,不像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她經曆過一些什麽,又要去麵對什麽?

老師,靳嬈從小隻是知道她是老師,不知名字,不知住處,更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麽人。

“她……可能是達瓦,也可能是達瓦的親人。”靳逸凡像是受了嚴重的打擊,像是一個癟了的氣球朕。

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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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逸凡剛從衛生局下班回來,一踏入家門就嚇了一跳!一個女人背著門口,在窗前看著花園。這個家有門衛,這個人怎麽進來了?門衛洪大叔根本不知道。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之所以說她是女人,靳逸凡是直覺而已。從背後看,這個人不高,背挺直,肩膀好像很寬,腰也小。一身穿著黑色的運動服,腳上是一雙奇怪的黑色軟底布鞋。這樣的中性打扮,看不出年齡、看不出男女。

“逸凡,你回來了?”

靳逸凡又再嚇了一跳!這人聲音怎麽……像媽媽!是從垃圾堆裏把他撿起來,把他養大的媽媽!那樣溫柔、那樣親切!以前媽媽還在家的時候,他每次跨進門檻,就會聽到媽媽這樣的一聲問候。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呆立在原地,整個人從頭到腳,從頭發尖到手指尖,血液全都停止。

媽媽!他一輩子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許念芹!那一個從來沒有嫌棄過他,自身連男朋友都沒有,還是女孩子就敢把他抱回家養的女人:許念芹!

慕家的人,隻是他報複的對象!他不惜一切代價,為了自己被丟棄的恨,更為了報媽媽被陷害的仇。

那個黑色運動服的人慢慢轉身。

不是!不是媽媽!這個人細眉細眼,一頭又黑又硬的頭發。兩眼的光亮淡漠又深邃,臉蠟黃沒有血色。

“我是你妹妹靳嬈的武術老師。”她聲音平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靳逸凡的心驟然冷卻,媽媽已經不見了,真的不見了,怎麽會出現在家裏。怎麽會?爸爸找了幾年,自己也找了很久,渺無音訊。

那天爸爸和自己去西北最荒涼的那一所監獄接她出獄,半路上車子壞了,到了監獄已經是中午,獄長說:“許念芹?今天她一早就出了監獄了,說親人在前邊路口等她。”

可是他們查找了很久,都沒有任何的蹤跡,好像從監獄一腳踏出來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靳先生,我從小教靳嬈武術,也多多少少知道你家的一些事情,我就要離開了,有一句話我要跟你說。”

靳逸凡放下了旅行箱子,示意老師坐下,倒了一杯水,遞給老師,老師搖頭不接:“說完我就走。”

“那,您說。”靳逸凡雖然一直關心著靳嬈,可是他並不知道靳嬈每個周末出門找這一位老師練武的事情,隻當做了這個人是靳嬈警校或者少年宮武術隊的老師而已,並不在意。

“交際應酬、機會、操控都是為了那一個人,可是她又需要什麽?你想一下。逸凡,凡事從良心做起,讓心安逸就好。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今日、今時何必一錯再錯,讓心受累。你的心向來是脆弱的,換了的是一個器官,換不了你的本性。”

凡事從良心做起,讓心安逸就好——他的血液又再次凝固,抬眼望向這個“老師”,這一句話!是媽媽說的。那時候他五歲吧,幼兒園老師要他們回來問家長自己名字的來曆,於是他回家就問媽媽,為什麽給他起一個名叫:逸凡。媽媽摸著他的頭:凡事從良心做起,讓心安逸。

為此,幼兒園老師還大讚他的媽媽名字起得好。

“你是誰?”靳逸凡攥著自己的衣角,就像當年做錯了事情,受到媽媽的責備的時候。

那個“老師”站起來,不再回答他,朝門口走去。

“你是誰?!”靳逸凡再喊。

“老師。”她說,聲音如平靜的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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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逸凡咬咬唇:“樣子,她雖然化了妝,或者戴了麵具。可是總掩飾不住她的高顴骨;還有那些頭發那樣粗硬,我們南方人不是這樣的。可是她身材不高……”

靳嬈點點頭,突然醒起一個問題:“大哥,你說她的話裏像是知道媽媽的事情,你為什麽不攔著她?”

靳逸凡苦笑看著靳嬈:“她和你相處也很久了,你一點都不覺察嗎?而且她的功夫很高深,我能攔得住嗎?”

是哦,自己的記憶裏,媽媽是怎樣的都忘記了,怎麽可能覺察她和媽媽有些關係呢?老師她的功夫高深莫測,莫說完全沒有一點拳腳功夫的靳逸凡,就是自己這一個警校武術冠軍,何曾碰得到她的一絲衣角?

幾年來,老師是不是變過樣子,她想起來:好像是的。一直太過信任,沒有留意。

時間過得不快也不慢,除夕了、春節了、元宵節了……靳嬈每天都在家裏過,名副其實的宅女。這是她著十九年來最乖的一個寒假。

大哥也是安靜得很,去了一趟新西蘭。靳嬈不問他,他也不說。靳小小好像真的離他們很遠很遠了。

突然,某個午夜她真的睡不著,起來推出那一輛的哈雷,衝出了家門。

明金山,那一座本城最高的山峰。她無懼夜色,無懼寒冷。風在耳邊蕭蕭,刺骨的寒冷她反而更加愛的精神。哈雷發顫地衝上了山巔。她站在山上往下看。

蒼茫一片,居然在夜色裏能辨清東南西北。她抬頭看天,夜色竟然如此的美,雖然周圍都是灰蒙蒙一片,可天上的星星亮著,眨著眼睛對著她,想要傾訴一些什麽。到處都是淒清幹淨的空氣。

“媽媽……”靳嬈喃喃踮起腳尖去夠星星,她怎麽可能夠得到星星呢?那麽高。可,她看得見媽媽的笑容,那一定是你,媽媽!嘴角彎彎的笑容,慈愛的大眼角,那樣看著自己的,除了媽媽還有誰?

媽媽,她就在那一棵大樹的那幾片樹葉的枝椏上。

“媽!”靳嬈用力地往上跳。媽媽就想要和她往捉迷藏,一定是的,媽媽小時候一定跟她捉過迷藏,靳嬈轉身,往另一棵樹追去……再追去……

“媽!媽……”腳下突然一滑,哢嚓一聲的斷裂,是樹枝斷了,她低頭一看!自己竟然攀上了樹!

她的手下意識地扣在了另一樹椏上,可是這一樹椏很小,搖搖晃晃,還發出咧咧的負重就快要斷裂的聲音。

下邊,黑乎乎的一片!

突然,樹下嘶嘶索索的聲音,“下來,跳!”——是一個男人清亮的聲音。

誰?是慕若晨嗎?

“你是誰?”

“跳呀!”那個人沒有回答她,可能是太過焦急,“樹枝要斷了!我數三聲,————跳!”

“好!”靳嬈放開枝椏,身子下墜。瞬間,一條手臂圈住她的腰,就勢一轉……

“糟!”隻聽見那個人喊了一聲,明明是抱著她的腰的手臂,用力的往上一推!

靳嬈跌落在地上,聽見了咕嚕咕嚕的滾落的聲音。

“喂!你怎,怎麽了?”靳嬈急切地喊。那個人沒有回聲。

“靳嬈!”忽而又傳來了叫喊聲。

她側耳傾聽,“靳嬈!——你在哪兒?”那個聲音又再喊。

是大哥!“大哥,是你嗎?”靳嬈馬上喊回去。

“是!你在哪裏?有手機嗎?揮動一下。”靳逸凡在揮動他的電筒。光束在距離她大概五百米的山道上。

手機?靳嬈摸摸身上,果然還是記得帶手機,她掏出來,按亮,揮動,喊:“大哥!我在這兒!”

“別怕,靳嬈!大哥來了!”

靳逸凡像是連跑帶滾的過來了,一下抱住了她:“靳嬈!嚇壞大哥了!”

大哥的肩膀原來這樣寬!懷內居然這樣的溫暖!

靳嬈抬頭問:“大哥,剛才是你嗎?”

“當然是大哥,難道還有誰?”靳逸凡寵溺又心疼地撫著她的頭,“聽到你的聲音,大哥差點摔跤了,嚇得快要喘不過起來。”

“大哥,你不是摔跤了嗎?”

靳逸凡笑笑:“隻是趔趄了一下,沒事。”

靳嬈好奇怪,剛才的聲音,不像是大哥,是誰?她舉著手機往下麵看,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迷糊了?是!自己剛才居然攀上了樹。

她挽著大哥的手臂,才突然感覺到他的身上隻有一件晨褸。這樣的冷,他居然隻是穿著晨褸!

“大哥,你怎麽知道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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