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峰大樓裏每個人都是心驚膽戰的,一下午就不停的有警察,監察廳的人初入大樓,大樓前也都是保安在警戒。

馮開宇此刻才有些慌,到了下班時間,他收好自己的私人物品下班,卻被告知研發部的人員都暫時不能離開公司。

馮開宇想上前理論,保安卻是油鹽不進,眼看就要吵起來了,馮開宇看到了站在公司門口的商野。

“馮總這麽著急下班做什麽?研發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作為直屬領導不在公司主持大局,倒想著先下班?”

馮開宇臉上的笑很難看:“家裏出了些急事,所以想先回去一趟。”

商野笑了笑:“是嗎?我正好也有事要找馮總。”他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上前,手裏還拿著一張鑒定書。

“我們在程總家中發現了竊聽器,經鑒定上麵有你的指紋,所以現在您涉嫌泄露商業機密,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馮開宇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快他就暴露了,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存在了僥幸心理,以為他們就算是找到了竊聽器,也會因為不當的處理方法導致上麵失去可提取的指紋,卻沒想到這個程總竟然這麽小心謹慎。

“行了,剩下的事,你跟警察還有尚峰的律師說吧。”

雷厲風行地處理完了這件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米純也沒說今天到底過不過來,但商野在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那一線光亮,商野就想是被人拿掉了肩上沉重的束縛,隻覺得鬆快了很多。

米純坐在客廳裏,電視開著,他趴在靠枕上,茶幾上還擺著幾道菜,這會兒還騰騰地冒著熱氣,也不知道他已經熱過好幾次了。

米純覺輕,一丁點響動就讓他醒了過來,他看著商野站在門廳邊,立刻站起身:“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工作不順利嗎?”

商野搖了搖頭:“沒事的,都在掌控之中,等了很久嗎?”他邊說著邊解領帶,米純也過來幫他脫衣服。

“你臉色很不好哎,是餓了嗎?”

米純不懂他工作室上的事情,自己也幫不了什麽忙,也隻能在衣食住行上盡自己的可能去照顧他。

晚餐其實也沒熱幾次,他做的時間不太早,很簡單的兩菜一湯。

商野換完衣服之後也沒太注意形象,和米純一起沒有坐姿地坐在地毯上,米白色的地毯上纖塵不染,米純穿著家居服,露出一截潔白的腕骨。

“腳踝露著不冷嗎?”商野問。

米純的腿縮了縮:“暖氣很熱啊,我不冷。”

商野手背在他的腳踝碰了碰,確實是像他說的是溫熱的不冷,他才好好地吃飯。

米純看著他:“我明天要去一趟舊書市場。中午可能來不及去給你送飯了。”

“好,我明天應該也會很忙,你有事的話就不要過來了。”

米純去舊書市場也是想去找一些有關於這個時代的刺繡的書,如果決定了以後要走這樣的一條路,多豐富自己一下總是沒錯的。

商野的領域他不太懂,但為了能夠更配得上他一點,自己也該努努力,不能比肩,也總要追趕。

吃完飯時間就已經很晚了,吃完飯不能馬上睡覺,米純就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繡東西,商野坐在一邊看,偶爾會被米純指使讓他幫忙理一下線。

吃完飯時間就已經很晚了,吃完飯不能馬上睡覺,米純就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繡東西,商野坐在一邊看,偶爾會被米純指使讓他幫忙理一下線。

商野以前總覺得米純手裏的線像是自己有生命,到了地方就知道該怎麽順,而今天他自己拿到手裏,才發現是他的錯覺,該亂的地方怎麽理也是亂的,也不知道米純的手是有什麽魔力,在雜亂不堪的線過了他的手就理得清清楚楚。

米純邊繡邊笑:“那是因為你心不靜啊,你這會兒挺浮躁的。”

商野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工作上的煩心事也能有人傾聽:“是,公司的事我能跟你說說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我不能給你什麽建議。”米純放下手裏的東西,安靜地聽他講話。

商野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米純聽得迷迷糊糊:“所以這個人,還是馮夫人的親戚,但不知道為什麽胳膊肘往外拐?”

商野提起馮開宇的表情很淡:“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本來也是外人。”

大家族的彎彎繞繞到哪都不少,米純從前有幸,家裏雖然有些資產,但父親和爹爹恩愛和睦,就算是他們膝下隻有自己一個哥兒,也並不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內宅勾心鬥角的事情他從沒經曆過,此時也不能給商野建議:“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你在我心裏就是無所不能的。”

商野湊過來親了親他:“謝謝你的信任。”

結束一天的奔波勞碌,能在家裏有一個人聽你的煩心事,並且能柔柔軟軟地說一聲我覺得你無所不能,這應該就是家的感覺。

也突然理解到了,那麽一絲不苟的程總,在回到家之後也會跟妻子聊一聊工作,這實在是以前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米純收拾了東西:“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有一大堆事嗎?”

商野看著他:“你今晚在樓上睡吧。”

他們交往這些天,除了在M國第一晚是一起睡的,後麵的時間都是分床睡,回國之後更是,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平時相處也就僅限於親親抱抱。

米純揚起頭,眼神澄澈:“真的嗎?”

“什麽都不做,我有點累。”

米純的臉頓時就紅了一半:“我也沒說要做什麽啊,那我扶你上去吧。”

原先商野的房間裏都是暗色調,深灰色的床品,黑沉沉地讓人覺得壓抑,後來米純就自作主張地給他換成了暖色係,又覺得房間裏空空****不像有人住,又把陽光房裏的鶯鶯燕燕挪了一點到他的陽台上。

“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記得給他們澆澆水。”米純在陽台上看著有些發蔫的植物,閑不住地澆了澆水又叮囑商野,“要是他們枯萎了我會生氣的,我現在都還記得化作了春泥的我的小綠。”

“以後他們都是你的了還不行?”商野剛剛洗完澡,頭發隻是很敷衍地擦了擦。“斯草已去,不要太想念了。”

米處笑了笑,合上了窗簾,將月光和燈光隔絕開來,商野已經半靠在床邊,發梢上的水有些滴在了靠枕上。

米純聳了聳肩,爬上床去給他擦頭發:“又不吹,明天會頭疼。”

他照顧商野已經成了習慣,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屋裏很安靜,隻有毛巾摩擦頭發的聲音。

房間裏的大燈已經關了,隻留下了床頭的一盞床頭燈柔柔地傾瀉著光芒。

房間裏的大燈已經關了,隻留下了床頭的一盞床頭燈柔柔地傾瀉著光芒。

米純摸了摸他已經半幹的頭發,就被商野抓住了手,昏暗的燈光下看人也是朦朧,米純被這樣燈光下的商野迷了眼,手也不自覺地就摸到了他的臉上。

商野也沒躲,任由他摸,隻是摸完了之後總要收點報酬的。

米純收回手的瞬間,商野就俯身而來,雙唇相貼的時候米純順從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商野低低地笑出了聲,氣息又有些不穩,他吻得很急,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經驗,卻在短短的幾天裏就無師自通,能換著花樣地親。

安靜的房間裏隻能聽到些水聲和一些不穩的氣息聲,米純在又一次被親得手軟腳軟的時候,終於伸手推開了商野,他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疼愛過有些嬌:“你再這樣,我就下樓去睡了。”

商野從他身上退開了一點,隻是還牽著他的手:“好,我錯了。”

米純往床的邊上挪了挪:“你今晚上不要再靠過來了。”

“好。”商野翻了個身,語氣低沉愉快,但仍舊還是抓著他的手,“你睡吧。”

米純這會兒怎麽能睡得著呢?臉好燙,被他按過的腰軟成了一團雲,風吹一下就散了。

暖氣像是開得有些太足了,他這會兒口幹舌燥,剛想起身去喝水,手卻被商野抓住:“我不是都說了不過來了,你跑什麽?”

米純咽了口口水:“我去喝點水。”

商野把他重新按回**:“我去倒。”

米純接了他拿來的水,喝得有些急嗆到了,咳嗽了好一會兒,整張臉都紅得不像話,商野看著,又有些忍不住,隨手把水杯放下,又一次親上米純的雙唇。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馮開宇進了警局之後就閉口不言,一直等到了馮家的律師過來,和律師一起來的,還有馮開宇的父親。

他麵色深沉地看著馮開宇:“你做的是什麽沒腦子的事?”

這會兒詢問室裏沒有人,馮開宇才開口:“爸,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尚峰雖然好,除了奶奶姓馮,那跟我們有一點關係嗎?尚峰跟馮家有什麽關係?”

“你閉嘴,你蠢就算了,拉著馮家做什麽?尚峰就是掉一塊頭皮屑都比馮家大,你在想什麽?安安生生地讓尚峰拿下ACH項目,你的履曆好看,你奶奶也會看在都是姓馮的麵子上給馮家很多好處,你的腦子是讓驢踢了嗎?”

“但事實上尚峰就是商家的!管咱們馮家人什麽事!”馮開宇大怒,“隻要商野不好過就行了,那邊也答應了我,隻要尚峰不中標,馮家一樣能拿到其他的項目。”

馮開宇的父親站起身來一巴掌打在馮開宇的臉上:“誰說商家誰說尚峰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馮開宇捂著臉,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他爸話裏的意思,尚峰怎麽就跟他們有關係了?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