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讓她入山嗎?女人怎麽能入山呢?”誅邪激烈反對:“女人的經血會引來邪祟。”

李文花:“我沒來月事,且阿史那多燕為什麽能入山?”

誅邪冷笑:“她是大祭司,你是哪來的小娘子,皮糙肉嫩都不夠邪祟吃一口的。”

李文花亦冷笑,手一甩,袖子下拋出了幾團磷火,“我會驅魔,可要同她比一比本領。”

這一手每次一出來總能震住幾個人,驚呼奇跡。

杜爾看李文花的眼神越發不一樣了,說:“你的確很神奇,可孩子的哭聲會引來妖魔。”

李文花摸了摸裴月的小臉蛋,“要是會哭就好了,我家孩子看著也不傻,就是到現在都沒聽她發出一點動靜。”

裴淵明:“貴人話遲,你別擔心。”

李文花:“不擔心,啞巴我也喜歡。”

阿史那多燕眯著眼睛:“你這招鬼的法子,沈秋教你的?”

李文花:“為什麽不是他跟我學的?”

阿史那多燕笑了:“行,那你就一起入山。”

“可是……”誅邪還要反對。

阿史那多燕:“祭司之命,乃長生天之意。”

誅邪不情不願地行了一個突厥禮,“謹遵長生天之意。”

其他人也紛紛行禮。

眾人上馬,前往阿爾泰山。

“我突厥之祖,得長生天眷顧,取二妻,雲是夏神、冬神之女。一孕而生四男:其一變為白鴻;其一國於阿輔水、劍水之間,號為契骨;其一國於處折水;其一居跋斯處折施山,即其大兒也。山上仍有阿謗步種類,並多寒露,大兒為出火溫養之,鹹得全濟,遂共奉大兒為主,號為突厥。”阿史那多燕慢悠悠地介紹著突厥的曆史。

李文花琢磨,原始社會時期,懼怕自然力量的原始人為了驅趕恐懼,總是會將某一種事物當成自己的信仰,希望此物可以保護自己。突厥人以狼為圖騰,應該就是由這而起。

不過也有此可知,山中狼多,遇上恐怕會麻煩。

待到附近,李文花被自然震撼到了。

山前有西北大斷,向南西逐漸下降到大河穀地,呈階梯,山地輪廓呈塊狀和層狀,沿北西向斷裂作串珠狀分布有斷陷盆地,阿爾泰山堪稱典型的斷塊山。

她作為現代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分析古代人圖騰形成的緣由。

但當她渺小的站在大山腳下,開始發自內心的產生了敬畏感。

阿史那多燕翻身下馬,所有人都不再騎馬,因為要進山了。

除了大祭司以外,所有的突厥人都止步。

他們麵露誠摯的拜著山,行著突厥人的禮,哭著告別已經死去的突厥王,親吻著他的棺材。

接下來的路隻有秦人和大祭司進,所有士兵都背著重重的包裹。

山巒疊起,行進艱難。

裴淵明抱著裴月,如履平地。李文花兩手空空仍舊滿頭大汗,不得不感歎一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大祭司,這山也進了,能否跟我說說,為什麽選中我?”

阿史那多燕也很痛快,說:“曆代突厥繼承者進山安葬上任突厥王都會帶一批隨從,然後能出來的就隻有繼承者,他會成為新的突厥王。”

李文花:“你安葬突厥王,然後我們都是祭品。”

阿史那多燕:“事情沒那麽簡單,突厥王死的突然,沒有留下指定繼承人,兩個王子爭鬥不休,他們誰都不服對方進阿爾泰山,於是就雙方選定了心腹運送突厥王進山。長生天體現了意誌,留下所有進入阿爾泰山的勇士,卻把突厥王的屍首留在了山腳下。陸續進山三次,所有勇士都被留下了,突厥王的屍首還是在山腳下。”

李文花樂了:“所以我們都會被留下,這個借刀殺人都借到長生天手裏了嗎?”

裴淵明:“不會死的,大祭司跟著一起進山了,沒有把握她不會進山的。”

阿史那多燕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把握。突厥王無法安葬,大家都認為這是長生天發怒了,他們向我尋求解決辦法。我對他們說,裴郎,是你殺了突厥王,他不肯下葬,是因為想見你,必須要由你送葬。話我說出去了,如果不能解決這件事情,信仰就會崩塌,我在外邊也是死,不如進來與你同生共死。”

裴淵明聽她說完長篇大論,隻淡淡看了她一眼:“虎吞八頭鹿,頭頭啃不完。”說罷,便不再理她。

這句話的意思是,人如果太過貪婪,事事都想幹,那麽件件做不成。

阿史那多燕:“文花,你信我嗎?”

李文花聳了聳肩膀:“不信,我是根正苗紅無產階級,無神論者,建國以後不許成精,電影裏鬼殺人一定是人為。”

阿史那多燕:“你在說什麽?”

李文花:“胡言亂語,我有病。”這種東西太難解釋了,一句有病可以解釋一切。

阿史那多燕看向裴淵明,裴淵明冷靜地說:“我知道她有病。”

阿史那多燕:“……”跟這對夫妻倆好像就談不下去。

阿史那多燕笑了笑:“接下來看見的一切,一定會改變你們的想法,這座山裏,有長生天降下的懲罰。”

李文花:“來了來了,渲染氣氛的人來了。”

阿史那多燕:“你為什麽嘲弄我?”

李文花:“我覺得你心黑,你不僅在借刀殺人,你想殺的還不止我們。拋棄有神靈降下懲罰的這種說法,被留下的勇士就是被殺死,屍體回到山腳下是人為挪動的。”

阿史那多燕:“你認為是我幹的?我在假傳長生天的旨意?”

李文花:“對。”

阿史那多燕:“理由呢?”

李文花:“把裴淵明弄到突厥,殺死他,或者和他合作。”

阿史那多燕仿佛聽見了笑話:“你在開玩笑嗎?我可是突厥的大祭司,他是秦國的大將軍。”

“如果既無愛心又無利益,就是親生兒子也要背叛他的父親,這世上沒有什麽關係是牢不可破的,你們的身份是可以被摧毀的。”李文花淡淡地說:“秦國皇帝已經展現他的無情了,你也已經展現了你的情誼,你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如果我是他的話,我可能早就投懷送抱了。”

裴淵明:“你最好不會。”

李文花:“我隻是假設,為了體現你人格的崇高。”

阿史那多燕:“你還是沒有說清楚,我為什麽要和裴淵明合作。”

李文花淡淡:“因為那兩個兄弟不受你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