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從來沒有想過,許懷山會與他推心置腹,但是,對方的情緒,林寒能感應得出來,這一點,隻能以‘丈母娘看女婿’的觀點來解釋。

話題聊開,兩人談了很多,一大一小是越來越投機,亦是海闊天空地侃著。大到如今的江湖形勢,小到某個成名人物的癖好八卦,兩人是無話不談。

自然地,兩人聊到了門派的發展,這個時候,林寒也將東方不敗被圍殺的消息告訴了許懷山。

經過初時的震驚之後,許懷山眉頭緊皺,沉聲說道:“如果消息傳開,恐怕少林會有所動作。”

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關鍵,東方不敗一死,少林方證少了一方掣肘,接下來的小動作一定不會少。

許懷山望著林寒,突然問道:“你將消息傳回嵩山了嗎?”

點點頭,林寒道:“我之前已經將計劃稟明左師伯知曉,想必這一會,門中已經得到消息了。”

“這就好,我們不僅要防備任我行這個魔頭,更是要防備少林方證那個老禿驢在後麵使壞。”許懷山沉吟著說道。

林寒道:“少林之前被黑道圍山,聲譽受損,倒是可能做出些舉動來;另外,還有武當方麵,也不可不防。”

“武當啊......”許懷山點點頭,突然問道:“你們嵩山派這次舉行嵩山大會,行那五嶽並派之事,可有把握?”

林寒笑著伸出右掌,緩緩地抓握成拳,其間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

許懷山笑道:“那就好,如果五嶽並派成功,對於少林也是一個威懾,到時候,武林正道之中,必定形成三國鼎立之局麵,我們這些小門小派亦可以在夾縫中討得生存。”

聽著許懷山自謙的話,林寒可不敢當真,失笑道:“若是崆峒派都隻是小門小派,那像我們五嶽劍派這樣底蘊不夠深厚的門派,又算是什麽呢?”

笑過之後,許懷山說:“貴派左掌門來信之中,曾邀請我代表崆峒派前往參加三月十五的嵩山大會,不知林侄怎麽看?”

這麽友好的氣氛下,林寒知道,其實許懷山心中早已經有了主意,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彼此客套一番,以示慎重罷了。

林寒答道:“我嵩山派如今風頭正勁,可以說是人才鼎盛,但是,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而少林、武當,甚至是昆侖、峨嵋,就是那東西南北風。”

許懷山點點頭,示意林寒繼續說下去。

林寒笑道:“而崆峒派,雖然曾經有過輝煌,如今亦正是複興之際,不過,畢竟是疏於江湖,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見許懷山並不反對,知道他也是很明白崆峒派的現狀,畢竟在江湖中,雖然也講文化底蘊,但是武力、人力方麵也是非常必要的。

林寒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何不借著小侄與秋離之間的這一層關係,行那結盟之舉,以嵩山之武力、人力,崆峒之底蘊、名望,兩廂互補,互利互惠,皆大歡喜。”

啪、啪、啪,許懷山連拍三掌,大聲道:“林侄說得好,崆峒、嵩山兩派結盟,正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雙方沒有地域以及利益上的衝突,反而會使得盟約更加的牢靠。”

林寒、許懷山兩人相視而笑,一份默契就這樣達成。許懷山道:“不過,此事不急,等到嵩山大會結束之後,我們兩方再來好好地商談其中的細節。”

“正該如此”林寒笑著點頭,“此番嵩山大會,左師伯已經有交待,定要邀得許叔同行,許叔可不要拒絕!”

“當然、當然”許懷山笑道,“明日歇息一天,後日一大早,我們便馳馬直奔嵩山,定然不會錯過了大會。”

“那真是太好了”林寒笑著說,“其實,五嶽劍派內部,我們嵩山能夠擺平,隻是少林、武當有些麻煩,所以希望到時候,許叔能夠幫忙講幾句。”

許懷山點點頭,就待再講些什麽,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之後一陣敲門聲響起。

“師父,是我。”

門外傳來一個男聲,聽他的稱呼以及語氣,顯然是許懷山非常寵愛的弟子。

許懷山笑道:“知明啊,進來。”

‘吱呀’聲中,房門打開,進來一個頗為俊朗消瘦的年輕人,此人大約在二十五歲左右,比之林寒要年長一些,同樣是一身白色的練功服,倒是與許懷山的穿著相若。

被喚為‘知明’的年輕弟子進門後,看見林寒望向他,連忙露出和善的笑容,問道:“師父,這位就是嵩山派的林師兄麽?”

許懷山點點頭,示意他近前來,然後笑著介紹道:“林侄,這是我的大弟子——雲知明。”

林寒連忙起身道:“嵩山林寒,見過知明兄。”

雲知明連忙拱手道:“嗬嗬,林兄客氣,‘追風劍客’的名號,即便是我這個躲在雲深不知處的山野之人,亦是早聞大名啊。”

“來、來、來,知明你搬個椅子過來,都坐下聊。”許懷山欣慰地看著兩人,見著這融洽的氣氛,心中是鬆了口氣。

雲知明搖頭道:“師父,諸位師叔聽說嵩山派來人,都想見一見呢,特地讓我來問一聲,是不是安排個晚宴,給林兄接風洗塵。”

“早就吩咐下去了,廚房這會應該已經在準備了”許懷山笑著說道,“你先坐下,等到準備好了,再去請你的師叔們。”

聽到許懷山的話,雲知明點點頭,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在許懷山左手邊,與林寒對麵而坐。

“我想也是,師父怎麽可能會沒有想到這點呢,不過師叔們或許想早些見到林兄,才故意讓弟子來催促的。”雲知明搖頭笑道,接著又問:“聽說離師妹也回來了,是嗎?”

“嗯”許懷山點頭道,“和非煙兩人去玩了。”

“哦?還有人來嗎?”雲知明笑道。

許懷山點點頭,向著林寒解釋道:“知明比離兒年長幾歲,從小就護著她,容不得別人欺負她,這不,話還沒說兩句,就問起了,哈、哈、哈......”

“秋離能有這麽一個愛護她的師兄,真是她的福氣。”林寒笑著說道。

在許懷山說起他與秋離的關係時,雲知明就暗暗地觀察著林寒的反應,見他嬉笑由心,毫無扭捏之態,不由心中大慰,暗讚一聲:真是謙謙君子。

滿意地點點頭,雲知明解釋道:“知明雖然與離師妹一塊長大,但並不是什麽青梅竹馬,我一直都當她是妹妹看待的。”

林寒也是明白人,見雲知明特意說這麽一句,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高看了他一眼,直覺他是個實誠人,並沒有說謊。

心中一高興,林寒開著玩笑說:“知明兄如果不解釋,或許小弟心中還真會有疙瘩呢,哈哈哈。”

雲知明亦是笑道:“話要說清楚,免得生起不必要的誤會,當然,我也知道林兄是個坦蕩君子。”

見兩人毫無芥蒂,許懷山心中活絡,笑道:“離兒從小就好強,恐怕並未將一眾師兄們看在心上,即便是對著知明這個大師兄,亦是真的當著哥哥的,反而沒有絲毫的兒女之情。”

“是啊”雲知明歎道,“這會被林兄抱得美人歸,崆峒山上,不知道多少弟子要徹夜無眠了。”

林寒笑道:“這是小弟的福分。”

雲知明點點頭:“作為大師兄,我是明白離師妹的心思,就像我的名字一般,有些自知之明,但是,為了給師弟們一個交待,到時候還是希望林兄能夠露一手,以震懾我那些師弟們,使得他們心服口服才好。

許懷山點點頭,笑道:“這還是有必要的,有些事情還是拿到明麵上說清楚,不要暗地裏生齷蹉,年輕人嘛,還是要打一架之後,才能生出交情來。”

“一切全聽許叔和知明兄的安排。”林寒點點頭,知道兩派日後必定是要結盟的,沒有必要生出些毫無意義的齷蹉。

許懷山哈哈大笑,對於林寒的態度非常滿意,宣布道:“那麽,就明天上午,來個以武會友。”

說到這裏,特意對雲知明說道:“知明,你去將你那些整天憋著,有力氣沒處使的師弟們聚攏起來,挑出十個人,讓他們做好準備,明天上午都來挑戰我們崆峒派的女婿。”

“是,師父,弟子待會就去辦,想必師弟們一定會非常高興。”雲知明笑看著林寒,一個勁地讚同著。

一旁的林寒卻是哭笑不得,看來人真不能總是憋在一個地方不挪窩,若是時間久了,真不定那些精力旺盛的,會出些什麽亂子。

想到這裏,對比著嵩山派的情況,林寒心頭一陣慶幸:好在將那些人全部打發到洛陽去了。

就在這時,三三兩兩的腳步聲傳來,雲知明下意識地向門外瞧去,一眼就見到手捧著野花的非煙以及秋離。立時大喜過望,招收道:“離師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師兄可是等你好久了。”

秋離見到雲知明也在,臉上的喜色漫溢出眼眶,綻出一捧豔麗的笑容,與手中的花朵交相輝映著。一時間,眾人隻覺得室內的光色都明豔了許多。

“大師兄,你也在啊,我還想著待會去看你呢。”秋離嬌笑著說道,然後向林寒瞧去,見他一臉笑意地點頭,並不以她與大師兄的親近為許,心中更是高興,連忙將身邊的非煙拉過來,介紹道:“大師兄,這是非煙妹妹。”

“大師兄好。”非煙乖巧地問聲好,然後笑嘻嘻地將手中的野花遞給林寒。

雲知明笑望一眼,讚道:“好活潑的一個小妹妹。”

許懷山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麽準備晚宴吧。知明,你去請師叔們過來,然後叫幾個穩重的師兄弟相陪。”

“誒,好的,林兄,那待會見。”雲知明連忙起身,告辭離去。

林寒三人亦在許懷山的帶領下,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