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過非煙丫頭的哀求,林寒陪同她又上了一次少室後山孤峰,不為別的,就是給任盈盈送些吃食,免得她鹹菜白粥地對付著。

非煙、秋離、任盈盈,林寒便在三女之間轉悠,痛並快樂著,直到那一天的來臨。

隆冬之際,具體時日,十二月十五,若是在普通家庭,已經能夠聞到淡淡的年味,但是,今年的江湖之中,彌漫的卻是濃濃的煙硝味,因為就在這一天,黑道圍攻少林寺拉開了序幕。

這天早上,武林群雄皆在大雄寶殿前後等待著,待得辰時剛過,少室山下便傳來震天的鑼鼓聲,隱隱約約地聽見‘踏破少林,還我聖姑’的呼喝聲,眾人心中一緊,道了聲‘來了’。

盡管早有準備,眾人心中還是很緊張,若比聲勢,顯然是聚集了上萬人的黑道要強得多。

這時,幾個少林僧眾奔上前來,氣喘地跑到方證等人麵前,稟報道:“方丈,好多,山下來了好多人,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他們說要我們交出聖姑,否則就踏平少林,推倒達摩像,毀掉藏經閣。”

眾人笑盈盈地望著眼前的小和尚,隻覺他無比的順眼。相較而言,方證的臉上就不那麽好看了,隻見他一言不發地瞅著報信的和尚,恨不得把他給掐死,如此一說,豈不是叫少林下不來台嗎?心中吐槽著令狐衝的瞎胡鬧,方證四下巡視著,最後問道:“諸位,看如今的情形,黑道是打算要攻山了,不知有哪位願意前去與他們對話?”

眾人下意識地躲避著方證的視線,在場的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如何願意做少林的棄子,黑道這番攻來,擺明道口是要接任盈盈下山,而且要給少林好看,這個時候出去,一個談不攏,有命去可不一定有命回來,而且哪個不知道是不可能談判成功的。

見沒有人願意,方證下意識地朝恒山弟子中望去,一陣打量才想起,定閑、定逸兩人已經隕落,恒山已是一盤散沙,再不會有人附和他的話。歎息一聲:“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就由老衲前去與他們談判吧。”

“不可。”

“絕對不可以。”

“方證大師豈能於己不顧,處於危牆之下呢?”

在一片反對的嘈雜聲中,左冷禪抬起手來,呼喝道:“諸位安靜,方證大師的慈悲之心,我等是理解的,但是,以如今黑道眾人的架勢,擺明是要發起衝突,將少林毀於一旦,左某心想,再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必須將他們消滅,諸位以為如何?”

“左盟主說得有理。”

“左盟主說得對。”

“就按左盟主的意思辦。”

“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見形勢一片大好,左冷禪望著方證:“嗬嗬嗬,大師以為如何?”

“這,幹戈一起,又是血流成河,罪過啊罪過!阿彌陀佛!”方證神情悲苦地說。

嶽不群上前道:“難道方丈真的要將在場的諸位武林同道置於險地不成?此時退走,還來得及;要是等到黑道開始攻山,就為時晚矣,請方丈三思!”

“請方丈三思!”數個掌門人一齊勸誡道。

“阿彌陀佛”,方證搖頭說,“今日站起,必定傷亡甚重,老衲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層!”

“大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餘滄海眯著眼睛說,“你保全少林的基業,搗滅賊寇,都是有大功德的,說不定,達摩祖師歡喜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責怪於你?”

“正邪不兩立,方丈此舉,必定使得少林的聲名更加遠揚。”解風也勸解道。

在一片叫好聲中,方證見事已不可為,他也是失算了,沒想到黑道眾人會這般激動,根本不給他談和的機會,一出手便打著踏平少林的口號,叫他難以招架。方證無奈地與身邊的方生對視一眼,擺手吩咐道:“老衲沒想到黑道眾人如此窮凶惡極,為了免於傷亡,大家先撤退吧,按原計劃行事,所有罪孽,皆由老衲一人承擔。”

‘轟’的一聲,人群中便炸開了鍋,前麵由少林僧眾領著,循著絕密的小道,向著山腰而去。好在少室山腳與山頂還有些距離,黑道眾人聽到山上的呼喝聲,還以為少林和尚在開動員大會,皆不以為意,仍是吆喝著盤山而上。

如此一來,待得黑道眾人抵達大雄寶殿,白道眾人已是抄小路迂回到山腰,反而將黑道眾人包圍在山頂。

令狐衝這些日子過得很歡樂,不僅有藍鳳凰這等美妙禦姐陪伴著,更是從令狐少俠升格為令狐公子,當然也有叫他‘公子令狐’的,就如同‘公子小白’一般,如同小白後來成為春秋霸主一樣,他也成了土匪頭子,扛著把兒,蹦蹦跳跳地殺上少林寺。一路上了大雄寶殿,在他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和尚沒了,跑得一個不剩。

黑道眾人的目的是什麽?不是為了給令狐大爺耍帥的,而是為了迎回被少林囚禁的‘聖姑’任大小姐,若是來一趟少林,光顧著熱鬧,人沒了,群寇是不會買令狐公子大帳的。

當然,沒有見到任盈盈,令狐衝心內亦是焦躁不安,急忙安排人手於四處搜索著。一陣翻箱倒櫃後,不僅沒有搜出任盈盈,甚至連隻活物都沒有,連老鼠都開始搬家了,為什麽?它們也不曾想到平日裏念經拜佛的禿驢做的那麽絕,竟然將糧倉給搬空了,一粒米也未給它們剩下,這也就罷了,幾天的功夫,就當是冬眠了,可你不能將井口也給堵上吧?這不是給鼠添堵麽?

群寇漫山遍野地找著,可就是沒有任盈盈的蹤跡,老頭子神情嚴肅地走到令狐衝麵前。令狐衝急忙問:“怎樣?有消息麽?”

老頭子搖著頭:“不但沒有聖姑的消息,我們還發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怎麽了?出事了?”令狐衝問道,不明白還有什麽比不見任盈盈更重要的。

老頭子道:“你看,如今已快到午時了,剛才搜查的時候,有些貪嘴的朋友想要生火做飯吃,可是......”。

令狐衝一愣,抬頭看天,天氣還是不錯的,日頭正頂在正上方,確實是午時了,問道:“發現了什麽?”

老頭子苦笑著說:“有發現倒還好,倒黴就倒黴在什麽都沒有發現,我想我們被斷水斷糧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令狐衝絲毫不以為意,笑著說:“既然山上沒有吃的,我們便下山去吃,不過是多走幾步路,沒什麽大礙的,還是先找到盈盈為緊要。”

老頭子搖頭說:“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少林和尚一定還有後續手段,否則又何必做出斷水斷糧的舉動?”

令狐衝也不笨,經老頭子一提醒,心下駭然,不可置信地問:“山下有埋伏?”

“應該是如此。”老頭子答道。

令狐衝疑惑地問:“難道少林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會那麽惡毒吧?”

老頭子歎息一聲,看著眼前還顯稚嫩的令狐衝,說道:“令狐公子,你還是太年輕,黑白兩道之間哪裏有慈悲可言,隻要有利益在,就算是少林,也不介意給我們來一記狠的。看來我們之前太高調了,少林已是動了真怒。”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盈盈應該還在他們手裏,要是他們再對盈盈做出不利的舉動。”說到這裏,令狐衝更是滿心焦急,生怕落於敵手的任盈盈被折磨。要是少林真的起了歹心,要對付那麽一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子,想想就可怕。

“不行,我們不能再等了,下山,現在就下山,看看少林在玩什麽花樣。”令狐衝焦躁地往外走去,呼喝著將群寇聚攏在一起,高聲說道:“諸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搜索,仍舊沒有盈盈的消息,看來一定還在少林手上。而且,少林正對我們實行斷水斷糧之策,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不如這就衝下山去,諸位以為如何?”

“聽令狐公子的,打下山去。”

“誒,那個令狐盟主,為什麽要我們打下山去?而不是他們攻上山來?”在一片討伐的附和中傳來一個不著調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桃穀六仙那幾個活寶,這一次先說話的是桃實仙。

“因為我們已經攻上山來,所以他們才不敢攻上山來。”桃根仙不滿地說。

見桃根仙那麽說,桃枝仙不幹了,嚷嚷著說:“那是因為他們怕了我們,已經打下山去,所以才需要我們打下山去。”

桃葉仙問道:“既然他們已經打下山去,為什麽我們還要打下山去?我看既然他們不要了,幹脆由我們六個霸占了少林寺。”

桃花仙讚同道:“這個主意好,以後我們就叫少林六仙,而不是桃穀六仙了。”

桃根仙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叫我‘少根仙’,不幹不幹,難聽死了。”

“那要不叫‘林根仙’?”桃幹仙問道。

要是再讓他們那麽鬧下去,群寇非被餓死在少室山上不可,眾人有心要將他們的聲音蓋過,偏偏六個活寶內力深厚,聲音的穿透力更是強悍無比。

因為任盈盈的事,令狐衝已是煩躁不已,大聲嗬斥道:“你們閉嘴,既然你們要霸占少林寺,也由得你們,我們先下山去。”

群寇早就看不慣桃穀六仙,見令狐衝責罵,一個個大笑起來,齊齊跟在令狐衝後麵向山下奔去。

“大哥,他罵我們了!”桃花仙說道。

桃根仙問道:“他罵我們了?”

“他罵我們了?!”桃幹仙點頭道。

“他罵我們了......”,桃實仙迷茫地看著群寇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本書純熟娛樂,大家看得開心,日墜寫得,也開心。至於傳說中的‘月關’,傳說中的‘夢遊居士’,傳說中的‘顛覆笑傲江湖’,您拿我這撲街的貨去對比著噴,是想抬高我呢?還是想貶低‘傳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