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劍撥弩張
單以這十幾人來說,還不足以突破毒物的封鎖,他們決定繼續等待,等待還沒來到的修仙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此地聚集的修仙者也越來越多,爭鬥與口角時有發生,好在有毒物的危險,都還比較冷靜,沒有演變為更大的衝突。
但夏侯天隱約感覺到一絲氣憤的濃重,修仙者互相之間的猜疑和防範,彼此之間的微妙關係,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一場慘烈的爭鬥。
隨著時間的耗去,修仙者之間的平靜,終於因為一件意外的突發事件,而被打破。
這日,毒物突然向毒天崖方向退卻,這一舉動讓夏侯天很是迷惑,不敢輕易進入,可一些修仙者卻再也按耐不住,三五人向毒物退去的方向前行。
眼看聚集於此的修仙者已然不足剛開始的一半,冰瑩問道:“夏侯天,我們該怎麽辦。”
多日的相處,讓冰瑩不知不覺間,將夏侯天當做依靠,凡是以夏侯天為主,給外人一種錯覺,好似一個弱女子一般。
但若是有人觸怒於她,等待他的將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對於這一點,夏侯天可是深有體會,想起來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急,毒物突然退去,可能是毒天崖有大事發生,離去之人便讓他們先行探路,但事情明朗之後,你我再做打算。”
夏侯天從容的神情,以及話語間透出的那股自信,讓冰瑩的眼睛漸漸迷離,一時間竟癡癡的望著夏侯天,久久不肯把目光收回。
仿佛感覺到一絲異樣,夏侯天扭頭看向冰瑩,頓時臉色一紅,道:“冰瑩,冰瑩
??”
幾聲輕呼之後,冰瑩逐漸回神,仿佛知道自己失態,失聲道:“啊,我剛才怎麽了。”
看到冰瑩羞紅的麵頰,和她慌張的神情,夏侯天笑道:“沒事,不過是有人好像在
??”
好似猜到夏侯天要說什麽,冰瑩阻止道:“好你個夏侯天,居然敢取笑我,看我不給你點厲害看看。”
說著冰瑩中指與食指一轉,不停的在夏侯天的腰部畫起了地圖,一塊青一塊紫,讓夏侯天痛苦之中又帶著一絲笑意。
冰瑩如此作態,讓幾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修仙者大吃一驚,暗暗猜測夏侯天是何方神聖,居然可以令平日裏冷若冰霜的少主,露出小女兒的姿態。
同時幾人也在暗暗叫苦,若是讓宮主知道,少主對夏侯天如此親近,怕是幾人都難逃責罰,可少主的警告猶在耳邊,若是打擾於她,他日少主繼位,最先收拾的,怕就是他們幾個了,一時間幾人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其中一稍顯年輕的說道:“兩位師兄,不知我們該怎麽辦,要知道少主她可是與陰陽劍派少宗主早有婚約,若是被宮主知曉,因我們保護不利,使得少主移情別戀,怕是難逃烈火焚身之苦啊。”
年長的也說道:“是啊,王師兄,該怎麽辦呢,你倒是拿出個注意啊?”
王姓男子麵露苦色,道:“你們問我,我有什麽好辦法,宮主和少主我們都惹不起,也怪我們命不好,居然攤上這個鬼差事,還是小心為上,不要讓少主再出什麽差錯才好啊。”
另外二人齊聲道:“謹遵師兄教誨。”
當然,此時的夏侯天正在遭受冰瑩的摧殘,無心分神顧及其他,若是讓其聽到黃袍男子的談話,怕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了吧。
就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一位先前進入的修仙者慌忙逃出,滿身盡是鮮血,嘴中還重複的說道:“快逃
??妖獸
??吃人
??”
一人抓住其說道:“你說什麽,什麽妖獸吃人,說清楚。”
可逃出之人卻在被人抓住後,瞬間化為膿水,抓其之人的手,也冒起了黑氣,快速的順著雙手,向頭部湧去。
此人麵色一緊,顯出一絲掙紮之色,氣刀幻化而出,雙臂齊肩而斷,疼的他嗷嗷直叫。
與其同行之人此時也回過神來,治療法決不要命的施出,這才將其傷勢止住,不過看他的樣子,怕是再也無力爭奪什麽了。
此人也是果斷,心知無力爭奪,大聲道:“我兄弟受傷嚴重,我要為其療傷,便先行離去了,各位保重。”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便背起斷臂之人向來路退去,轉眼消失在眾人眼中。
等眾人回過神來,此二人已經在千米之外,有幾人稍一猶豫,便向二人離去方向追去。
“夏侯天,這二人為何這麽快便離去啊,是不是因為逃出之人所說的話?”
也許是心態不同了,此時冰瑩疑惑的神情,讓夏侯天覺得分外可愛,說道:“這二人也算果斷之輩,知事不可為,便立刻放棄離開,看來不簡單啊,若是沒有那人沒有受傷,將會是你我的勁敵之一,不過,此時這二人能夠保住性命,安全離開,就算不錯了。”
“哦。”冰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在說話,好像在細細咀嚼夏侯天所說之言。
夏侯天心知冰瑩雖心思聰慧,但經驗不足,便委婉的將修仙者之間的關係,借剛才之事道出,希望冰瑩可以有所領悟。
看冰瑩神色,夏侯天麵露笑容,顯然達到預期的效果,便不再說話,隻是神識探出,防止冰瑩被人打擾。
冰瑩從小便被家人教導,修仙界的殘酷,可惜冰瑩受到家人保護,看到的盡是溫和的一麵,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此次她自作主張,脫離了保護,見到了一些修仙者之間的爾虞我詐,又經過夏侯天一說,心中頓時無法平靜,陷入迷失之中。
這便是練氣期修仙者所必須經曆的問心之路,每個人的經曆都有所不同,所以問心的方式也多種多樣,但若無法成功,日後即使勉強突破,也是難逃隕落的危險。
冰瑩久久思索,讓夏侯天察覺出了不對,未免被旁人看出,雙手暗掐法決,數道防護布出,將冰瑩緊密的防護在其中。
夏侯天隨之將法器祭出,龜甲盾在身側遊離,藍色光華隱隱附著其上,青鬆、擎天二劍祭於頭頂,隨時準備將可能的攻擊,消弭於無形。
他雖然極力克製,但在場之人都非庸手,察覺到靈氣的波動,見他如臨大敵一般,都很是不解,但也都祭出法器防護。
一時間局勢進一步惡化,上空無數光華閃現,看來能來到此地,都是實力強勁之輩,平日裏練氣期修仙者難得一見的法器,今日卻如大眾貨一般,一次出現十幾件之多,可謂是盛況空前啊。
武元渾身一震,目光釘在夏侯天的青鬆劍上,好似猜到了什麽,麵露駭色。
趙茜察覺到武元的變化,疑惑道:“怎麽了師兄,是不是那人有什麽不對嗎?”
“此人便是夏侯天,我居然一開始並未察覺,真是大意了,我說怎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如此,看來他另有奇遇,否則不會有如此多法器,隱息法決也如此神妙。”
趙茜也麵露驚異,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看向夏侯天的眼中也露出一絲不安。
而白船之上,同樣為青雲弟子的錦服男子,此時也心中暗罵:“雲海師兄怎麽會如此誆騙於我,以夏侯天亮出法器來看,實力定然不凡,而且其敢如此大張旗鼓,定然還有保留,爭鬥之下,怕是討不得半點好處,看來要見機行事了。”
而三名黃袍男子,卻法決了冰瑩的異樣,神情很是複雜,既驚訝於冰瑩的機遇,又怕她出什麽差錯。
夏侯天此時也暗暗叫苦,他清楚的知道,若不先將眾人注意力引開,待他們發覺冰瑩的異樣,到時便悔之晚矣。
青鬆劍的暴露,引起了兩波人的敵意,這是夏侯天早有預料的,可三名黃袍男子卻神情緊張,好似對冰瑩很是在意,這讓夏侯天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讓他細細思考,一切都隻有等冰瑩度過此劫,再做打算。
緊張的局勢,卻是由夏侯天自己引發,這是夏侯天沒有想到的,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結果,眾人猜忌的目光,全部投向於他,好似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等待他的便是眾人的攻擊。
夏侯天隻有死撐,他總不能說冰瑩在進行問心吧,恐怕隻要他剛一說出,眾人都會全力圍攻,將一個未來的強者,抹殺於弱小之中,這就是修仙者的嫉妒,也是對強者的恐懼。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毒天崖方向傳來陣陣轟鳴,一股濃鬱的香氣傳來,眾人隻覺渾身通體舒泰,猶如跑了三溫暖一般,說不出的舒暢。
“靈根?”
“靈藥?”
說不清的猜測在眾人腦海中閃過,好奇之心頓起,不再理睬夏侯天,紛紛朝香氣傳來的方向奔去,生怕晚上片刻。
武元此時心中大恨,本來隻要稍作挑撥,便可將夏侯天置於死地,可惜天不遂願,居然如此輕鬆,便讓夏侯天躲過一劫,但靈根乃是老祖所要,若是無法得到交於老祖,後果不堪設想,轉身向毒天崖奔去。
三名黃袍男子卻是放下心來,剛才如果爆發爭鬥,即使是三人全力以赴,也無法抵擋如此多的攻擊,見危險化解,也就放下心來,也不離去,隻是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