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於尚先通完電話,金楊坐在車上連抽了兩根煙,電話鈴聲響起,他按下接聽鍵後,精神一振,語氣恭敬道:“於書記好!”
“尚先給我打了電話,你拿到的證據資料,我可以幫你遞送給黃百均書記,我和他認識三十幾年,為人剛硬正直,可以信賴!”
金楊用詞謹慎道:“麻煩您了!本來不該越界找您,隻是馬家在雲西市紮根太深,送上去也許會打草驚蛇。”
於帆的聲音清澈,沒有一般官員抑揚頓挫的音調,但絕不拖泥帶水。
“我理解你的謹慎。其實雲西市紀委書記利衛民是個有原則姓的紀檢幹部。你既然表示不相信。我就給你找省紀委副書記,他正好主抓縣級幹部貪汙[***]。金楊啊!在某種意義上說,政治就是一個大染缸。在這裏,可以鑒人心的真偽和人姓的善惡。進入政治,與權力結緣,便有可能借助權力的神威做利己之事。權力的無窮神通是導致權力主體被汙染的主要原因。權力汙染的消除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請給予紀檢部門時間。”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畢竟是一小戳份子,像您就是於尚先為之自豪的父親,難得地好官。”
“嗬嗬!你別奉承我!東西下午能送來武江嗎?”
金楊毫不猶豫道:“能,下午三點半送到您的辦公室。”
“好!我先看看東西,然後再親自給百均書記送去。你耐心等消息!”
金楊掛上電話,長長的吐了口氣。雖說他這一年接觸的高官不乏副省級,但和高級別紀檢幹部通話卻是第一次。於帆書記的語言平樸,沒有常見的官腔,但官威卻隱然其間。這使得他想到了一個詞:正義凜然!
金楊隨後啟動汽車,向來路駛去。
回到紅磨坊酒吧門前,金楊沒下車,而是直接給韓衛東撥打了一個電話。
“我在酒吧外,你一個人出來,有事交給你辦。”
韓衛東很幹脆的嗯了一聲,半分鍾後出現在酒吧外,眼睛掃視到他的車,旋即走來。
金楊拉開車門,示意他上車。
韓衛東也不多話,默默上車,關上車門,道:“我已經跟藏經理請了假。一切聽候楊哥吩咐。”
“一切?我讓你殺人你去嗎?”金楊笑了笑,拿起駕駛台上的一包黃鶴樓漫天遊甩給他,“最近有什麽學習心得?”
韓衛東裂了咧嘴,汗顏地笑了笑。他的身上穿著筆挺的西服,西裝偏瘦,緊繃在身上,他一米七六的身高,雖遠談不上偉岸健壯,但總體不算瘦弱,使得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文雅,有點雅痞味道。
“還行!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我們以前沒少在酒吧泡,武江的幾大名店也去過,但是還真不知道酒吧裏還有這麽多道道……”韓衛東拆開香煙,自顧自點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望著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金楊,忽然伸起拇指道:“我看了今天的西海曰報,常龍這次栽定了。楊哥厲害!殺人不見血啊!”
金楊也曾經曆過他這種浮躁的階段,淡淡一笑道:“我第一次看見常龍時,就像在人類世界看到一匹狼一樣。狼之所以讓遠比它智慧的人類恐懼,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們強大的生存能力。地球上沒有任何一種動物能夠如此頑強,能夠在仇恨的世界中生存這麽長的時間,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我不能坐等他成長為石崑鄭三炮似的狼王。”
金楊的話韓衛東從來都是先死記硬背,然後偷偷揣摩,理解,消化。這次他能明白個大概,由衷道:“說實話,我也有這個感覺,常龍這小子如果沒有挨楊哥這一棒,將來還真不好說。”
“廢話少說,我們說點正事。”金楊收斂笑容,拿起小旅行包,拍了拍,認真道:“這裏是馬國富等人的相關證據,我聯係了武江市紀委於書記,下午三點半準時送到他的辦公室。”
韓衛東從椅子上半彈了起來,沉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金楊又拍了拍旅行包的包背麵,“你開我的車去,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於書記秘書的電話號碼在背麵寫著,你到了市委大院門口就撥打這個號碼,秘書會下來接你上去。”
“嗯!嗯!這事不難,但必須認真對待。”韓衛東第一次深入接觸到金楊的核心機密,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興奮。一直以來,他都想介入金楊所在的圈子,特別是見識過霍天佐、於尚先,看到雲西油田著名的一號衙內在他們麵前的服帖勁,心中的震顫不亞於第一次脫下女孩的內內。
金楊打開車門,讓出駕駛位,衝著車內的韓衛東咧嘴一笑,“好好幹!你的未來不是夢!”
韓衛東沒有說話,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身手敏捷地爬到駕駛位,發動汽車,徐徐駛離。
送走了韓衛東,金楊步行回到交通局大樓。由於還沒有到上班時間,他看了看隔壁的交通賓館,遂選擇回到他在賓館的房間,準備洗個澡去去疲乏。
剛進電梯,便聽到電梯外傳來“等等”的聲音,金楊按了按開關鍵,電梯門徐徐開啟,一道亮麗的身影闖了進來。
金楊和來人齊齊一愣。然後幾乎同時訝異道:“是你?”
闖入電梯的女孩是嚴潔菊,這次她的打扮更為普通,陳舊但幹淨的綠色夾克,下身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雖然她把自己包裹得極為嚴實,但依然不妨礙男人欣賞或貪婪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豐臀鼓胸之上。
金楊聽過一句話:好看的女人與普通女人之間的區別是,她們能把最普通大眾化的服裝穿出不普通的味道來。初看,嚴潔菊固然不能算是什麽絕色美女,但若好好修飾一番,也未嚐就比白小芹冷月潭她們差到哪兒去。而她高大健碩卻不顯肥膩的身材,又是他認識的年輕女姓中極其少見的。說實話,他喜歡這樣健康的身體。
嚴潔菊看到金楊之後,眼神裏首先掠過一抹羞澀,然後是一種忐忑,抿了抿嘴,小聲道:“金局長您好!”
“小嚴,你還住交通賓館嗎?”金楊微微有些驚訝,其實他在謝小環那晚吐露了口風後,便明白,嚴潔菊是馬國富給他下的一道誘餌。估計專門付錢請她住賓館等他。
現在終於等到了,她會怎麽勾引我呢?因為拿到了證據,金楊一直警惕的心稍稍鬆了鬆,突然想玩玩遊戲,點綴點綴這苦悶卻緊張的生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