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內室初謀

南洛瓔與裴彬玢自那一日之後,居然再沒有獨處的機會,多少次南洛瓔坐在車上瞧著車外正騎著馬的裴彬玢,都曾想過要問問他,要不要給自己一個答複,轉而又覺得,有沒有這個答複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左右不過是句話,最終如何,還是要看他將會如何做。便也不再繼續糾結這件事情,到也相安無事。

自細娘來後,雖然還在路上,但她總會想著法的弄些簡單卻又很好吃的食物,弄的南洛瓔胃口大開,不過幾日的功夫,臉色竟然漸漸有了一絲原屬於她這個年歲該有的粉紅。瞧著細娘十分的愉悅,南洛瓔也與她更加親近,初時南洛瓔不過是在理智上告訴自己應該相信這個女子,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心境也漸有變化。

這一天一早起來,南洛瓔推開窗,便見天空藍的清澈,不由深吸了一口晨間還沾著露水清香的空氣,輕聲說道:“又是一個豔陽天。”柳兒已經打好水送進來,瞧見南洛瓔已經起了,便迎上前說道:“小姐,過來洗把臉吧,今天晌午時間就該到京都了。”

南洛瓔接過柳兒手裏的卷布,一邊擦著臉,一邊輕歎道:“是啊,今天就該到了。”說完後突有所思的緩緩問道:“那,你去稟一下姑爺,是不是先讓個人去家裏說一聲,也便父親母親早做安排。”

南洛瓔說到姑爺兩字時,總覺得十分別扭,不由舌頭打了一下結,柳兒抬了抬眼,卻又低了下去,這才說道:“昨夜細姨就讓我去稟過姑爺了。”

“唔。”南洛瓔應了一聲,臉卻有些不自覺的有點發燒,自己總是有些後知後覺。收了洗臉的帕子,南洛瓔繼續說道:“那這事辦好了?”

“沒有,姑爺說咱們去了先住在他姥爺葉大人家裏。”柳兒說完就那樣瞧著南洛瓔,似乎想看出她的表情。

南洛瓔卻隻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知道了。”那一瞬間,南洛瓔居然能從柳兒一向淡定的臉上,看出一絲失望的神情,那一刹那南洛瓔的心不由像打鼓一樣的響了一下,心裏一種不安的感覺將這聲音越敲越響。卻又說不出來是為什麽,但直覺上,總是感到,這件事肯定有詭異之處,不由輕歎了一聲,斂下羽睫,覺得心裏有些疲倦的淡淡說道:“你去忙吧,瞧見細姨就讓她來陪我說說話。”

柳兒應了一聲,端起洗臉盆,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南洛瓔閉上眼睛,依在椅背上出神,早上因那一片晴好的天空而舒暢的心情早就讓破壞盡了。

心裏理了理前後的事,總覺得不知道前因後果,常讓自己有些犯傻,正想到這裏,聽到細娘在門外說道:“瓔姐兒,我進來了。”南洛瓔睜開眸子,臉上已經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這幾天的相處,總算是讓細娘從小姐又轉到了瓔姐兒,嬌聲應了一句:“細姨進來吧。”

南洛瓔看見細娘走近,便站起身,拉著細娘的手說道:“細姨,有件事兒,我心裏沒有成算,左右思量,也隻能和你商量了。”

細娘聽著這話,不由提了提神,望著南洛瓔說道:電腦 站:ω ωω.ㄧ⑹k?? om“瓔姐兒,你若是再想向上次那般胡鬧,我可是死也不依的。”

“什麽?細姨,你說那裏去了,我們到這邊說。”南洛瓔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細姨到了一個離門口最遠的地方坐下,這才壓著聲音說道:“細姨,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那次毒發以後,這些天暈沉沉的,直到最近兩天才好些,人雖精神了些,但卻是腦子有些拎不清了,好多以前的事,好像記得是這樣,又好像是那樣,左右記不清楚,便是前一腳才說過的話,後邊不多會又忘記了。”

細娘愣了愣神,便有幾分焦慮的說道:“那趕緊找個大夫來瞧瞧,我這就去.......”

南洛瓔趕緊拉緊細娘的手,麵帶三分埋怨的說道:“細姨,我這話,也隻敢和你一人說,你想想,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裴夫人本就不喜歡我,若是知道這事,必說我是入了魔症,輕的也是把我送到姑子廟裏去清淨,重的隻怕是借此休妻也未可知。”

細娘沉呤了一會,抬頭望著南洛瓔說道:“瓔姐兒說的是,瓔姐兒說拎不清了,我卻覺得看事更明白了,反是我有些老糊塗了。那依你的意思是?”

“我看,有好些事,我想不起來,便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不若細娘要是看見那些不對的地方,多多提點,另外,無人時,多和我說說以前的細節小事,到了京都以後,必竟那裏是我娘家的地方,不若再請父親或是母親偷偷請個大夫瞧瞧也就是了。”南洛瓔一字一字斟酌著慢慢說道。

說完話,細娘並沒有想南洛瓔最初所料想的那般一口應承下來,而是有些遊疑的望了望南洛瓔,又皺了皺眉,並不說話,南洛瓔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妙。

但當下南洛瓔還是不動聲色的側過身子去拿過桌邊的茶具,擺開茶杯,自己為自己倒水,拎著茶壺時,似在瞧著水慢慢的向杯裏流淌,眼角卻還是不時的偷眼觀察著細姨的表情,南洛瓔心裏十分清楚,如果不能說服細娘,得到她的真心相助,那麽到了京都,自己這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南家大小姐,隻怕會寸步難行,處處皆錯。

細娘垂下眼睫,似在沉思著什麽,手指也不停的互相揉擦著,手指上的老繭在磨動時,發出輕許的微響,一下一下就好像敲在了南洛瓔的心上,她隻覺得的自己的心好像都在跟著這個頻率跳動,緊張的好像是在等著高考分數揭曉時的學生一樣。

水已經倒滿了水杯,南洛瓔隻得放下茶壺,拿起杯子,慢慢的喝了起來,一臉平靜。飲下半杯水,心裏也平靜了些,南洛瓔這才繼續說道:“細姨?”

細娘這才恍如剛醒過神來似的,抬起頭望著南洛瓔壓著聲音說道:“瓔姐兒,要瞞就要瞞住所有人,別說是夫人,就是老爺少爺,也是千萬不能說的。”

南洛瓔不由愣住了,為什麽,難道在細娘心裏,便是南洛瓔的生身父親也是不可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