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什麽?”

徐家的一間臥室裏,徐豔茗緊緊攥著女兒的胳膊,臉色已是透著明顯的蒼白。

“媽,你捏痛我了。”楚悠兒想強忍著,可是,手腕上傳來的那股大力讓她徹底的痛叫出來。

“啊?”徐豔茗連忙鬆開手,鬆開刹那,女人露在外麵的白皙手腕上已是帶著幾個鮮紅的指印。

可這一刻,她已經管不得這麽許多,因為,女人突然到來告訴她的消息已經讓她徹底陷入到六神無主的狀態中。

“悠兒,告訴媽媽,你聽到的消息是真的麽?”

在女兒再次的點頭過後,徐豔茗一??坐在了床沿上,整張俏臉瞬間塌了下來,“壞蛋,為什麽,為什麽發生這樣的大事,你卻不告訴茗姐,難道你真的已經拋棄姐,不要她了?”

望著媽媽坐在床沿四目無神花容慘淡,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麽一時沒能忍住,最終還是將從周小天那裏聽來的消息告訴媽媽呢。

在吃晚飯的時候,當媽媽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著實是嚇了她這個當女兒的一跳。

這兩天,她雖然早出晚歸,一般都呆在學校裏,可也沒覺得媽媽有什麽變化,也就時而失魂落魄而已。

可方才吃飯的時候,媽媽臉上那種分外明顯的憔悴卻讓她的心整個沉了下去,怎麽才短短一天不見,媽媽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個疑惑剛在腦海裏升起,楚悠兒就心裏明白,還不是因為一個邪惡家夥,若非是他,媽媽怎麽可能會變成這樣呢?

雖然她楚悠兒從未談過戀愛,可情竇初開卻遭遇少女最慘痛的際遇,一個混蛋狠狠的傷害了她。

因此,這幾天,她心裏的感受卻比

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強烈,更讓她明白了許多事。

他不僅傷害了她,就連媽媽都要“傷害”。

是,不管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就算媽媽有錯在前,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連點氣度都沒有麽?

所以,這個混蛋就是讓徐家籠罩在淒風苦雨中的罪魁禍首。

在吃飯中,她的心一直在猶豫,猶豫著是否告訴媽媽這個混蛋現在正遭遇困境。

最終,她還是決定告訴媽媽。

盡管那個混蛋很壞,可她心疼媽媽,她不想再生媽媽如此痛苦下去,不管結局如何,也總得做個了斷。

媽媽比她年長這麽多歲,有著不少的人生閱曆,她應該懂得如何處理這種事的,何況,媽媽有權知道關於他的事,哪怕他根本就不想告訴媽媽。

可是,在聽著媽媽的喃喃,楚悠兒卻後悔了。

媽媽現在根本就是處於一種患得患失的迷茫狀態,她在某些方麵的思考及處理能力說不準連她這個當女兒都不如。

這個消息告訴媽媽,會否是加重對媽媽的傷害?可為什麽我卻感覺到一絲的??,為什麽?

是的,這混蛋根本就不值得媽媽去愛,他的人品更配不上嫻淑的媽媽。

楚悠兒緊了緊嘴唇,眼睛躲閃著看向邊上。

“壞蛋,為什麽發生這樣的大事,你卻不告訴茗姐,難道你真的已經拋棄姐,不要她了?”

徐豔茗完全已經陷入到一種淒迷中,嘴上不斷的喃喃著這句話,原來明媚的豔眸此刻早已黯淡無光,這讓她更顯得死氣沉沉。

的確,整整四天的時間裏,她與他不曾聯係過,

她更聽從了他的話老實的呆在家裏。

可是,青英會陷入困境中,堂堂江南二少也走在一段決定成敗的人生十字路口,他卻沒有一點想告訴她讓她這個杭城情.婦與他同甘共苦的意思。

這算什麽?難道她徐豔茗在他的心裏就這般沒有地位,這般不被重視?還是他已經覺得告訴她是沒有必要的事?這麽說來,他已經決定鬆開她的手?

一股悲傷湧上心頭,就連心髒都在抽搐,徐豔茗是捂著??口,眼珠子越發的死氣沉沉。

突然之間,她感覺這世界已經隨著他的“離開”而死去。

以前不覺得,那是因為獨立慣了,哪怕再艱難,她都能撐下來。

可自從他走進她的生命中成為她不可或缺的另一半,她就在不知覺中逐漸依賴他,沉淪在他笑意邪惡的寵溺中,不管在哪方麵甚至僅僅隻是一個吻都能讓她回味良久。

若是她的生命中沒了他的存在,這世界對她而言,已經在灰敗中死去。

深深的閉上美眸,徐豔茗的蒼白臉蛋上帶著一抹決絕,淒涼而絕美。

這副模樣讓一直偷窺著母親的楚悠兒下意識的生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然而,這一次,老天爺不算太過殘忍。

或許是他見多了世間戀人的勞燕分飛,這一次並不準備讓這個在感情路上艱難走來最終找到屬於她幸福的女人就此香消玉殞。

也或許,這糟老頭今天沒心情玩弄世人。

就在徐豔茗滿心冰冷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的徐百川終於還是忍不住推門進來。

隻見他掃了一眼姐姐與悠兒,最終定格在姐姐的那張蒼白臉蛋上,嗓音淡淡道:“姐,其實有

句話我本是不想對你說的,可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不得不說。”

“什麽話?”徐豔茗的雙手緊握,連眼都沒有抬一下。

姐姐的樣子讓徐百川不由深歎一聲,“其實那天靖皓給我來電話的時候,雖然隻說了一句話,就是讓你乖乖呆在家裏哪裏都不許去,可是……”

或許是壞蛋的名字刺激了她,徐豔茗死氣沉沉的眼眸突然轉動了一下,立時煥發出一縷麗色的光彩。

徐百川沉吟間繼續道:“事實上,從他的那句話裏,我聽到的語氣不僅僅隻有命令,還有冷硬之中的輕柔,他在保護你,一種大男人主義的保護,他不希望你摻雜到這場事件中,他江南二少能夠擺平一切。”

安慰?赤.裸.裸的安慰?

黑眸爆起璀璨的光芒,一掃蒼白,紅潤的就連臉龐都豔麗無比,這是身體上的表現,可在她的心裏,卻是猶難相信。

怎麽解釋弟弟的話,唯有說他這是安慰而已。

徐百川雖然稱不上什麽情場高手,更比不得那個將姐姐的心騙的一滴不剩的家夥,可不管如何,他還是看明白了姐姐表情中蘊藏著的意思。

可是在這一刻,他又能多說什麽,這種事隻能看姐姐領悟,他再替那個家夥解釋就等待於是掩飾了,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不過,他不能多說什麽,外麵還有個女人卻能說,而且說的句句在理,讓人不得不信服。

隻見在門外已經偷偷站了許久的梅玲也走了進來,大姑子徐豔茗現在的這副模樣讓她不由暗自搖頭。

好好一個美豔少*婦,姿色絕對是頂呱呱,估計連二八小姑娘都比不上她的萬一,完全有足夠的姿色將“年輕姐夫”迷的暈頭轉向穩坐林家少????的寶座。

可她呀,卻老是這般容易患得患失,不就是兩口子鬧點矛盾嘛,至於搞成這個模樣?

嗯,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或許是大姑子這麽多年來孤身一人拉扯大悠兒,人生經曆是夠豐富,可感情上的閱曆卻是淺的要命。

當認準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是認死理的已經當他是另一半,反而讓自己沉淪進去而不可自拔。

易地而處,若是她梅玲呀,患什麽得失,直接就賴著,要打要罵隨你,你說什麽,我做什麽,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什麽,還怕男人敢拋棄你不成?

這般自信?

是的,梅玲就是這般自信,當然,她還不要臉到將自己幻想成那個女人,她是為大姑子感到自信。

其實在上次的會麵中,她完全感覺的到“未來姐夫”還是很疼大姑子,雖然地位顯赫,生性風流,可人品還是不賴的,很有南方太子的那種

氣度。

可以說,他絕非那種會拋妻棄子的王八蛋,就像楚悠兒的親生父親楚義波,這是人渣,與“年輕姐夫”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梅玲抬步過去,最終在徐豔茗的身邊坐下,微笑道:“姐,有句話我其實憋在心裏已經有好幾天,實在是如鯁在喉……”

“說吧。”徐豔茗當然是認為她又也是跑來開解的,嗓音生硬道。

“既然姐答應了,那我不就說了。”梅玲笑意淺淺的說了一句,卻突然臉色一扳道:“姐,你的這種自怨自艾在我看來根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別說當事人徐豔茗愣住了,就連丈夫徐百川都錯愕當場,梅玲想幹什麽?

梅玲恍若沒有看到徐豔茗的變色,道:“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你已經是姐夫的女人,你這輩子永遠都是他的女人。”

話至一半,徐百川是若有所悟,可徐豔茗的身子卻明顯的震顫起來。

梅玲繼續道:“以姐夫江南二少的地位,以江南二少的強勢霸道,你覺得他會容許一個他擁有過的女人離開他的身邊然後去跟隨別的男人?這與別人給他戴了綠帽有什麽區別?當然,他也可以選擇毀滅你,可是,你說姐夫會這般做麽?”

“不會。”徐豔茗的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這根本就是潛意識的答案,潛意識的往往是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是的,姐夫不會,所以,姐,你這輩子隻能是他的女人。”

梅玲嘴角微微一翹道:“百川說的沒有錯,他不想讓你知道是不想讓你擔心。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但我猜的到姐夫的心理,以他的脾性,他隻不過是小小的懲罰你,一家之主的威嚴不容挑釁。

可當懲罰過後呢

,你說他還會生你什麽氣麽?不,堂堂江南二少的氣度不會隻有這點,所以,從始至終,他是在保護你,他更不會鬆開你的手。”

徐豔茗徹底的呆滯在了那裏,半晌後突然淒婉一笑,甚至連眼裏都已帶著淚花,“做為他最親密的女人,我的覺悟竟然連你這個局外人都不如。看來,我這個笨女人是應該受到懲罰的。”

當局者迷,關心則亂而已。

梅玲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手,此時,大姑子冰冷的小手已經開始泛起暖意。顯然,她是想通透,不再鑽牛角尖了。

的確,此刻徐豔茗的眼眸早已重新煥發出獨屬於她的豔麗,俏臉光彩照人,就連楚悠兒都驚奇於媽媽的瞬間變化。

突然想到什麽,楚悠兒的腦袋微微低垂,不敢直視媽媽的那雙明亮如泉水的眼睛。

在梅玲的一番話後,徐豔茗終於從迷茫中走出來,她錯了,錯在

接二連三的失去對壞蛋家夥的那種最寶貴的信任,這是做為他的女人最不應該的。

既然愛他,就要相信他。好吧,失去的就自己去重新尋找回來,她深信,為時不晚。

徐豔茗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前麵的鏡子,微微的整了整衣著及頭發,帶著一股是人都能感覺到的嫣然笑意向著門外走去。

壞蛋,茗姐來了,原諒姐一次,她這輩子再也不犯錯了,她什麽都聽你的。

隨著輕抬腳步,再是快步向著門外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