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撒兩堆狗血
羅羅佳切出一大盤西瓜,招呼翟閔說:“翟總,你吃你吃,西瓜可甜了。”
翟閔坐在沙發上,說:“謝謝。”卻沒有動,看向廚房問趙有時,“你看過我們集團的新聞?”
趙有時背對客廳,正在喝水,聞言後頓了頓,說:“看過一點。”
“你對我們集團有什麽看法?”
趙有時蹙眉,答:“很不錯。”
“哪裏很不錯?”
他在沒話找話,趙有時仍舊站在廚房裏,“我不是很了解,我跟羅羅佳一樣,最近才從國外回來。”
翟閔不放過她:“你也是瀘川人?”
趙有時終於從廚房裏走出來,笑說:“是的。”又看向羅羅佳,“我先回房了,不打擾你們。”
臥室門關上,客廳裏隻剩下羅羅佳和翟閔兩人,羅羅佳說:“翟總你吃西瓜,可甜了。”
翟閔抿唇不語,羅羅佳又小聲說:“真的很甜,趙小時昨天跟路上的農民伯伯買的,不是超市裏那種。”
“哦?”翟閔終於動了動,拿起一瓤西瓜,咬一口嚐了嚐味道,讚同說,“不錯。”他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打開電視機,調到新聞頻道,邊吃西瓜邊看電視,轉眼快要消滅半盤,羅羅佳眼疾手快搶走一瓤,塞進嘴裏說,“喲,放這個紀實節目啦,這個節目很好看,不過每天這麽晚才播,這個時間我早就睡了。”
她已經暗示得如此明顯,翟閔卻不為所動,吃完最後一瓤西瓜,他又抽出紙巾擦手,說:“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羅羅佳腹誹:我勒個去哦要不要臉!
隨即起身,笑顏如花說:“那招待不周,我還有些工作要做,翟總您隨意,我先回房做事。”
翟閔點點頭。
趙有時倚著窗戶發呆。今晚月圓,卻不見星光,樓下納涼的老人家已經散了,羅羅佳的停車位上不見白色小車,反而出現了一部黑色轎車,她上樓的時候竟然沒有注意。
趙有時有些發冷,心情就像一塊巨石從十米高空投降汪洋大海,激起千層浪花,瞬間又重歸平靜,表麵無痕,可海底已覆陰霾。她四肢僵硬,忍耐許久,此刻才能像拽住救命稻草似的拽住窗棱,反複深呼吸,用力咬緊牙關,又仰頭看圓月,就這樣站到雙腿麻木,腰間發酸,她才慢慢走回去,耳邊已經聽不到客廳裏的對話,隻是電視節目的聲音仍舊斷斷續續傳來。
她在床上幹躺一小時,沒有洗漱也沒有上廁所,忍不住爬起來打開一條門縫,那人還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自知之明。趙有時關上門,坐在床邊又忍耐片刻,十分鍾後實在忍不住,她咬了咬牙,霍地開了門,徑自朝洗手間跑去,片刻終於舒了一口氣,衝馬桶洗淨手,打開廁所門後驚退一步,“你……”到底忍住,沒有多話。
翟閔插著口袋,站在洗手間門外,笑說:“西瓜吃多了,借用洗手間。”
“哦。”趙有時想出門,可翟閔像座山似的杵在那裏,根本沒有讓路的意思。
她等了幾秒,隻好笑笑,從他麵前側身走過,翟閔突然橫跨一步,又擋住她的路,兩人已經貼地極近,他低下頭說:“西瓜很甜。”
趙有時後退,卻見翟閔又跨出一步,將她生生阻在牆角,趙有時說:“請讓一讓。”
“趙有時……”翟閔聲音暗啞,眸色沉沉,“我們談一談。”
趙有時一直未曾與他對視,沉默幾秒,她突然抬眸,詫異說:“你……”
翟閔嘴角微提,一臉期待,卻聽她說:“……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翟閔眉頭一蹙:“什麽?”
“羅羅佳告訴你的?”趙有時慢慢從牆角挪出來,即將成功時又被翟閔伸臂一擋,“你幹什麽!”
翟閔說:“別鬧了,我們談一談。”
趙有時胸口起伏,擰眉說:“翟總,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但我不認識你。”
“趙有時!”
“難道你認識我?”趙有時一臉疑惑無辜,猶如翟閔先前,“你是不是認識我?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記得。”
“趙有時!”
“真的,我三年前剛出國的時候曾經發燒,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認識我?”
她的語氣如此真誠,表情如此無辜,翟閔喝道:“趙有時!”
音量太高,成功驚出羅羅佳,羅羅佳人未到聲先到:“怎麽了怎麽了!”驚見廁所門口的曖昧場景,她倒抽一口氣,“你們兩個……”
趙有時打斷她:“小佳,已經很晚了,你送送翟總。”說完就使勁推開翟閔,迅速朝臥室跑去。
翟閔立刻追上前攔她,無奈羅羅佳半途殺出,張開雙臂擋在翟閔麵前:“翟總,我剛才就想說已經很晚了,我知道您是成功人士,品德有保障,但我們畢竟是未嫁的黃花閨女……”她廢話一大堆,擋在翟閔麵前就是不讓路,翟閔怒了,伸手拽開她,羅羅佳又大喊,“男女授受不親啊!”
翟閔連喊趙有時的名字,羅羅佳衝去門口把大門打開,擾人的聲音驚醒了隔壁的老人家,老人家把門一開,氣道:“你們家幹嘛呢,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了!”
羅羅佳連聲道歉,糾纏五分鍾,終於在老人家的指責聲中,成功把翟閔請走。
翟閔一走,羅羅佳立刻敲開趙有時的房門,抱臂哼道:“坦白從寬。”
趙有時望一眼大門,已經緊閉,再無人聲,“什麽坦白從寬。”
“你還裝蒜,我早就看出你們有貓膩。”
趙有時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應該先向我坦白?”
“坦白什麽?”
“坦白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坦白你早就發現前兩天樓下那輛黑色轎車。”
羅羅佳氣憤:“我演得這麽逼真,原來還是沒有瞞過你?”
羅羅佳早就知道這當中有鬼,她一介小職員,怎麽會被叫進老總的辦公室,原先她還真以為自己桃花開,可是一坐上老總的車,她就發現自己想太多。
“他的車頭上有一個掛墜和一道平安符,掛墜上有張照片,那天他送我去機場,我看了好幾眼照片,不過一直不敢確定,後來回來,我越想越不對勁,再看看你,想到你三年前的打扮,還真跟你有七八分像。”
“所以我問你你在哪裏工作,你隻報了一個地板品牌?”
羅羅佳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真的沒有撒謊,得安是居康集團的自主品牌,這個月就會投入市場,我在得安幹活。”
後來她敢確定老總和趙有時的關係,是在忘記拷貝資料的那天。
“我特地裝模作樣去解平安符,結果看清照片了,百分百確定就是你。”羅羅佳笑說,“我知道你當年去新加坡有原因,許寧和鄭妙君曾經提到一點,我想讓事情順其自然,因為你從來不說,所以我也不敢問。翟總還當我白癡呢,他夠傻!”
“他才不傻。”趙有時把茶幾上的西瓜皮扔進垃圾桶,說,“他早就知道你會看到照片,等著讓你傳話,可惜你守口如瓶。”
羅羅佳想了想,說:“也對,他做得也太明顯了。”又問,“你想怎麽辦,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他要是還動不動送我回家,被同事看見,閑言閑語我也受不了。”
“我不想做什麽。”趙有時坐上沙發,沉默片刻,說,“我這次回來,一為拆遷,二為另一件事,做完這兩件事,我會回新加坡。”
羅羅佳蹙眉:“你真的不想跟翟總……”
“小佳。”趙有時笑說,“以前發生過很多事,我不想再提,我現在生活得很好,這樣就夠了。”
羅羅佳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第二天,趙有時送男士登機,男士登機前給她一張名片,名片正麵是公司地址電話,後麵是手寫的家庭住址和私人手機號,他說:“我是否可以跟你交換?”
他的暗示很明顯,趙有時想了想,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名片給他,笑道:“假如需要藝術品,以後可以隨時找我。”
“好,我等你回新加坡。”
送完他,趙有時攔下一輛出租車,一小時後趕到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冰咖啡,坐等十分鍾左右,終於見到對方出現,走到桌前,趙有時站起身,與他握了握手:“蘇記者,好久不見。”
蘇記者打量著她,笑道:“四年不見,趙小姐變得更加漂亮了,我差點認不出你。”
趙有時笑笑:“蘇記者沒有變化,跟四年前一模一樣。不對,我該叫你蘇主編。”
“哎,趙小姐別取笑我,坐坐。”
四年前,對方曾經聯絡過趙有時,希望得到她的爆料,用沈朗偉的私事做頭條,趙有時答應回去考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應,他以為此事就此作罷,沒想到四年後,他竟然接到了趙有時的電話。
蘇主編說:“不知道趙小姐這次約我出來,有什麽事情?”
趙有時說:“舊事。”
“舊事?”蘇主編笑道,“舊事已經過去四年,四年前我一直在等趙小姐的電話,可惜四年後才等到,現在再重提,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四年前我也曾經想過配合你,可惜警方沒有落案,輿論製造得再大,終究無法給她定罪。”她不想讓姐姐淪為娛樂消費品,成為群眾茶餘飯後的談資,談完之後,除了留下一堆褒貶不一的八卦,再無其他,那人仍舊可以逍遙法外。
蘇主編揚眉:“現在能夠落案?”
趙有時笑而不答。
半小時後,兩人交換完聯絡方式,趙有時目送蘇主編離開咖啡廳,對麵的椅子上突然坐下一人,嚷道:“你好意思讓我等半個多小時?你知不知道我收費多貴?”
趙有時招來服務生,笑說:“最貴的咖啡,最貴的食物點心,各來一份。”看向對麵,“華律師,你可以再添加。”
華山笑道:“財大氣粗果然不一樣啊!”
趙有時在來到新加坡的第二年,已和華山聯絡上,委托他幫忙調查周翊茜和沈家,華山那時已在律師事務所工作,他向來廣交朋友,東托西托,再加上自己親自出馬,確實挖到不少沈家的私事,可是這些私事隻能提供給八卦周刊,根本掀不起大風大浪,而趙有時的目的也並不在此。
華山今年年初被事務所調派到瀘川市,查起事情來愈發得心應手,前幾天他接到趙有時的電話,終於盼來這一刻。
“給,這些就是周翊茜這幾年的資料,我每隔幾個月就發郵件給你,你也清楚。她這幾年太安分了,連開車罰單都沒收過。”華山遞去一份文件,又說,“時代集團這些年打過幾場撓癢癢的官司,沈朗偉和他太太依然很恩愛。”
趙有時低頭翻文件,問道:“你查過他太太的朋友嗎?還有梧桐巷附近的幾條街道,也問過了?”
“他太太的朋友有很多,查起來費了我不少時間,你現在還是懷疑他太太那天和朋友在一起?”
趙有時點頭,華山又說:“梧桐巷周邊還是沒有目擊者,不過我根據你的分析,調查到一些事情。你曾經說過,雨夜裏的那個男人是走到你家樓前之後,又退到了東邊窗口,那人很有可能是要上樓,不是你們的鄰居,但可能是找你們鄰居的人。”
“對。”
華山蹙眉:“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是要找你們家?”
趙有時一愣。
彼時羅羅佳已經被叫進翟閔的辦公室十五分鍾,翟閔卻隻知道抽煙,沒有說一句話。
翟閔掐滅煙頭,又點起一根煙,還在想著昨晚。
昨晚她沒有怒氣衝衝,沒有被氣哭,沒有拿起濕漉漉的拖把打他,七年前她被他強|吻,他裝作夢遊,她分明會拿拖把砸他,聲嘶力竭地吼:“你去死!”
翟閔多希望,趙有時如今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去死”,總好過她平靜地站在自己麵前,嘴角微微上揚,禮貌卻又疏遠,待他像一個陌生人,可是他的期待落空,他裝得再可惡,她也隻是一句輕聲細語--翟總,我在新聞裏見過你。
他早該料到。
煙又隻剩半截,翟閔終於開口:“打個電話問趙有時人在哪裏。”
羅羅佳皺起臉:“翟總,你跟她以前真的認識?”
翟閔還沒有開口,羅羅佳就已經說:“你別再刺激她了,她昨晚吃過藥才能睡著。”
翟閔蹙眉:“她怎麽了?”
羅羅佳歎氣:“她三年前去新加坡,去的當天就發燒了,燒完後忘記了很多事情,她有一個朋友叫許寧,後來是許寧告訴她一些過去,她才想起來自己是誰,但是還是有些事情記不清。”
翟閔冷笑:“繼續編。”
羅羅佳著急:“我說真的,不信你去查她在新加坡的醫療記錄,她燒了整整一個禮拜,後來好不容易上才記得自己是誰,家裏有哪些人,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來她大學談過戀愛,還是許寧告訴我的,許寧說她不記得您,大部分人都記得,但是真的不記得您。”
翟閔把煙掐滅,冷聲道:“編完了嗎?”
“你還是不信。”羅羅佳說,“我不會打電話給她,也不會再去刺激她,我不知道您和她的過去是怎樣的,但我知道,她不想去想起這段記憶。”
翟閔手指大門:“出去!”
羅羅佳走了,翟閔起身踱步,五分鍾後拿起電話機,對那頭說:“幫我查趙有時在新加坡的醫療記錄,還有——”他捏緊手機,“她有沒有失憶。”
作者有話要說:我虎軀一震,昨天腫麽辣麽多地雷,我舌頭都打結惹~謝謝地雷,破費啦(╯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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