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夜不要關衛生間的門
“死笨鳥,難怪是隻笨鳥,鳥嘴都是又尖又硬的。啊——真的好痛——”桑渝捂著嘴,直奔衛生間,用冷水清洗了還在不斷冒血的嘴唇。
防止傷口惡化,桑渝又奔回了房內。打開醫藥箱,麵對紫藥水和創口貼,她腦中刻畫著,滿嘴的紫色和貼著一個肉色的貼布的樣子,不禁覺得是場惡夢,垃圾桶裏滿是麵巾紙,可血還是沒止住,她仔細照了鏡子,嘴唇偏右的位置被沈先非的牙齒撞了一道口子。
最後,她心一橫,撕了一張創口貼,貼在了嘴唇上。
抱著貓頭枕,她爬上了床,兩眼瞪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剛才那個“激烈”的吻,那是她的初吻。以前高中和江南在一起的時候,江南想吻她,下場卻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頓。如果對象換成笨鳥,她想她一定不會排斥的。
嘴唇上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罵了一聲:“死笨鳥!”
是誰說初吻是美好的,能把嘴唇“吻”成這種樣子如果也叫美好,那她以前學跆拳道的時候和軟墊吻過不知道多少次,是不是更加美好。
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貼著創口貼的嘴唇,她竟然還能感覺到之前沈先非嘴唇的柔軟,溫熱的男性氣息,還有那個溫暖的懷抱。
她幹嘛那麽快推開他,那麽好的□□機會都讓她毀在了自己的手中。
越想越後懊惱,桑渝將臉埋在了貓頭抱枕上。
沒多久,隻聽到“嘭”地關門聲。
桑渝跳下床,客廳裏靜悄悄的,對麵的和式門裏散發的是無人的氣息。
沈先非出去了。
也許,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
心中一陣失落,桑渝抱著抱枕又回到了床上。
炎熱的夏季,知了在樹叉之間賣力地炫耀著自己的嗓門。這樣一個讓人易起一身慵懶倦意的悶熱午後,走在法國梧桐遮蔭的人行道上,沈先非的思緒卻不受控製地飄遊了很遠。
頓下腳步,沈先非的手忍不住撫上嘴唇,嘴裏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想起之前抱在懷中那個軟軟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香。
那個痛到難以忘掉的吻,雖是無意,但他不得不承認,卻是在心間蕩起了陣陣漣漪。嘴唇貼在了一起時候,他的腦中卻是亂成了一片漿糊。
回到房後,他對著那幾張設計圖發著愣,眼前出現的全是嘴唇冒著鮮血的她。腦海裏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食堂吃著大鍋飯皺著眉頭的她,趴在圖書館流著口水睡覺的她,課堂上認真聽課的她,球場上會將球打不見的她,暴怒時候會打人的她,不會洗衣服的她,嗜睡的她,短發的她,長發的她……一一浮現在眼前。
為什麽,這一年來,她的每一個姿態,他都可以記得那麽清楚?
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待在屋子裏呼吸困難,所以才會在這炎炎午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那個,他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的她,一開口卻是指責他的牙齒硬。
望著走在前麵一個穿著白色T恤女生的背影,他想到那個惡女嘴角被撞破了,居然會指責他的牙齒硬,嘴角微微上揚,也隻有她才會在那種時候問出那樣蠢的問題。
身後一陣狗叫聲,打斷了沈先非的神遊,回過頭,是一條白色的狗正拖著一個大媽往前跑呢。
瞬間的怔然,沈先非這才意識自己都在想些什麽,滿腦子竟然想到的全都是她。
呼了一口氣,想到過會還要去幫同學打工,沈先非快步向車站邁去。
望著牆上的鍾,指針快要指到十一點,可沈先非還沒有回來。平時最多不超過十點,沈先非就會回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桑渝抱著抱枕,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向牆上的掛鍾了。
他會不會是因為白天的那個吻,而在躲著她?
咬著嘴唇,桑渝禁不住亂想。
“滴嗒滴嗒……”,時間永恒不變的聲音,在一分一秒地走過。
漸漸地,困倦的桑渝支持不住,便倒在了單人沙發上。
已是深夜12點多,一臉疲倦的沈先非終於回到了住處。
下午的時候,沈先非代同學去打工,到了打工的地方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同學失戀了。後來,那個同學硬是拉著幾個男生跑去喝酒,打完工的他自然也逃脫不掉,不喜歡煙酒的他本不想參與,但一想到回去便要麵對桑渝,因為中午那個突然撞到的吻,會讓他覺得十分尷尬,所以他也就和幾個同學一同去了小飯店喝酒。
一頓飯下來,一個個喝得醉熏熏的,隻有兩個人是清醒的,其中一個人就是沈先非。
沈先非和那個清醒的同學分別負責將幾個醉鬼,一個個送他們回住處,到了這麽晚才回來。
一進屋,未開燈,一陣逼人的涼氣直襲過來,沈先非看到角落的櫃機空調正在運作著。望了望桑渝的屋門,好像是開著的,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點節約用水用電的意識都沒有。
他走過去,便將空調給關了,回轉身,這才注意到斜躺在單人沙發上的桑渝。
心,猛然間漏了一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空虛了很多年,一下子被什麽特別的東西給填得滿滿的。
她,一直睡在這裏,是在等他嗎?
借著對麵頂樓來回掃動的裝飾光柱,他看清了斜躺在單人沙發裏的她,身體中間一段整個陷在沙發座裏,頸下一大部分是空著的,整個左手臂沒地方放,還是拖在了沙發邊緣。如果她這樣一直睡到明天,整個身體肯定會疼痛得動不了。
眉頭深鎖著,他微動了動喉嚨,俯下身正欲叫醒她,手在觸及她的肩部卻停下了,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貼的創口貼,樣子滑稽透頂,這種把創口貼貼在嘴唇上的估計也就她會做了。
嘴角不禁微微輕揚,繼而他又想到了中午的那一撞,忍不住,他的手撫上她的眉心。
比起他的家庭,家世甚好,什麽都不缺的她,為什麽會在睡夢中卻是皺著眉頭?為什麽會想要感受獨立的生活呢?是因為她的父親不歸家,母親打麻將嗎?
手順著她的額頭撫下來,手腹下傳下來的柔軟觸感,讓他忍不住來回摩挲幾下。
似感受到癢癢的,睡夢中的桑渝抬起左手,一把將沈先非的手給揮開了。
被這一掌一揮,沈先非回過神,驚覺自己都在做了些什麽,心中一陣慌亂,急忙別過臉。
桑渝並未醒,手臂隻是揮了幾下,依舊還在睡夢中,這讓沈先非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到上次在家的時候,他去叫她起床,卻無端被她給打了,想起她有“下床氣”之後,他絕不會笨到再因叫她起床而被打第二次,彎下身,動作輕柔地將她給抱了起來,走進她的房間,將她慢慢放在床上。
桑渝一挨著床,手一伸便將一旁的貓頭抱枕給抱在懷裏。
沈先非望著她極奇不雅的睡相,不禁柔和了目光,飛揚著嘴角,靜靜地退出了她的房間,為她帶上了門。
任由溫熱的水衝刷著身體,衝去一天的暑熱和疲憊,還有令他討厭的煙酒之味。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雙臂撐在衛生間的牆磚之上,沈先非不禁想到自己投去皇廷的幾張手繪稿。
皇廷是全國最大的建築裝潢裝飾工程公司,而總部剛巧設在N市。隻要是從事室內裝潢設計的,沒有人不想進入皇廷。皇廷高級設計師的設計大膽創新,作品不僅在國內室內裝飾行業占居了No.1的地位,更甚是在亞洲至整個世界都是走在時尚潮流的尖端。
不敢妄想成為皇廷的高級設計師,但他多麽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得到皇廷的欣賞。
大三上半學期,會有為期三個月的實習期,沈先非的首選便是皇廷,他已經投了簡曆和幾份手繪設計稿,已經兩個月了,可那邊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猶若石沉大海,這讓他很難過。
大四下學期就開始要找工作,他若是這次實習進不了皇廷,便是覺得上完這四年也都是白學了。
仰起臉,站在那裏任由水嘩嘩衝打著臉龐。
突然,“嘭”地一聲,浴室的門轟地一下子被撞開了。
撥開浴簾探出頭,沈先非震驚地看著浴室門外的人,正是一隻腳高抬穿著睡衣的桑渝。從他站的位置看過去,就那個動作,剛好可以看到她的粉色小內褲。
她微眯眼,一言不發走進浴室,撩起睡裙,褪下了內褲,往馬桶上一坐,緊接著便是一陣尷尬的水流聲音響起。
看到這不雅的一幕,沈先非急忙拉上浴簾,在心中咒了一聲這個該死的桑渝。
沒一會,他聽到沒聲音了,期待她人趕快走。誰知道,那道遮羞的浴簾突然被拉開了,沈先非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睡得迷迷乎乎半眯著眼的桑渝,急忙抓起一旁的毛巾遮住下半身重要的位置,暴怒地看著她。
桑渝呆滯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微微動了嘴:“半夜不要關衛生間的門。”
說完,她便耷拉著腦袋出了衛生間。
這個讓人很受不了的女生,究竟是醒著還是在夢遊,隻因為上個衛生間竟然破門而入,還把他從上到下全部看遍了……
手撐著牆壁,深深地閉起了眼,沈先非咬緊了牙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很想揍人的衝動。
迅速擦淨了身體,他穿起衣服,便衝向桑渝的房間。
可這個可惡的女生竟然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兩隻手死命地抱著那個粉色的小貓抱枕呼呼大睡。
他真是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憤恨地捶了下牆壁,他咬著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沈先非又失眠了。
他永遠忘不了進入H大的第一次失眠,是桑渝穿著一件純白的大衣立在宿舍前的那棵下……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我前麵一天一更是有存稿,現在,米存稿.....寫完就更。
關於桑渝洗衣服問題,好象私下有討論過,的確像她這樣不會洗衣服的真的不多見,但其實是有的,我親眼有見到過,還不是有錢人家的,就是很普通的人家小孩.....真的好生活白癡.....我這樣寫桑渝是誇張啦,但也是事實。
關於在宿舍裏看同學洗衣服,我在想這家夥從來不要自己洗,也沒必要去洗水池那看同學洗吧,因為他們的宿舍是四人間,沒衛生間的,所以要洗衣服得到自來水間吧,而桑渝從來不洗,也沒必要去吧。關於是否有看到同舍的人曬衣服,你們就當她是白癡吧,沒見過,見過了也沒在意。
那個看禽獸老師不要錢的,免費看的,你們不要點錯地方了,白白送錢。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