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⑦

“宋妃妃,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你呢,你想聽嗎?”

宋妃妃眨巴眨巴眼,抿抿唇,道:“那你先告訴我,你真名叫什麽。”

金銳臨從宋妃妃的肩窩裏抬起頭,與宋妃妃四目相對,他勾了勾唇角,道:“金瑞林,祥瑞的瑞,森林的林,同音不同字。”

他抬著手,摸了摸宋妃妃微紅的小臉蛋,溫柔地說:“不過我現在就叫金銳臨,銳利的銳,降臨的臨。自從金氏的少爺搬到這裏,我就是金銳臨。”

“金氏的少爺?”

“沒錯,就是金氏真正的獨子。”金銳臨笑了笑,說,“這位小少爺不過20歲,孩子氣還重得很,王大福剛把他綁回來的時候……”

“等等等等——”宋妃妃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叫綁回來?綁架?這種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戲碼,真的在現實生活中上演啦?她微皺著眉,覺得事態有那麽點兒嚴重:“你的意思是,你綁架了一小孩兒?”

“嗯。”金銳臨答應地倒是挺快,也不害臊,好像還覺得理所應當似的,“這是我得以偽裝成金氏金銳臨的第一步驟,是必需條件。金氏向來低調,因此大眾並不知道金氏這位少爺的年紀和長相,我能成功代入,也是得益於此。”

見宋妃妃皺著眉光盯著自己不說話,金銳臨又笑了笑,摸摸她的臉頰,道:“你放心,我沒有虐待他,那孩子玩心大得很。我這兒有十幾台電腦,他打網遊打得可嗨了,整天擼啊擼的,我們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等要把他送回去那天,他還賴著不肯走。”

宋妃妃驚得直挑眉,綁架能綁得如此親民,真是造化。

正是因為綁架了金氏少爺,手上有了這一籌碼,幾個月內,金瑞林冒充金銳臨,金氏才無動於衷,毫無行動。

宋妃妃義正言辭地道:“就算你沒有傷害人家,綁架也是不對的。”

金銳臨很快應道:“這是我的工作,我沒有辦法——”

他是“他”這個組織的首領,是整個團體的頭腦,接到奪取“沙漠之鷹”的任務,他就應該有效率、有計劃地完成。

他帶領的這個團隊,無一不有自己獨特的手藝,各個都是強人。既然在組織下受命服務,就該義不容辭,義無反顧。他甚至為了這次行動,將所有的證件都替換成“金銳臨”這個名字,他完完全全成為“金銳臨”,摒棄了先前的名字。

而這“沙漠之鷹”的防盜措施做得太好,為了以最掩人耳目的方式將“沙漠之鷹”奪到手,他采取了這種最保險的方法——參加綜藝節目。

卻未料到,半路殺出個周乾坤,將他的全盤計劃打得七零八落。

這周乾坤他熟悉得很,老對手了,總圍著他轉,纏著他不放,就跟盯上他這塊肥肉似的。在別人看來,周乾坤披著光榮的警衣,正是代表著偉大的正義。可金銳臨偏偏知道,這個人表裏不一,披著正義的皮,正大光明地做些與身份不符的事。

宋妃妃和周乾坤關係好,是他之前從未料想到的,他現在挺擔憂,周乾坤這隻蓄謀已久的狼,會對宋妃妃這隻小肥羊做些什麽。

他輕輕地搓了搓手指,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對宋妃妃道:“最近忙嗎?不忙的話,你搬過來和我住?”

宋妃妃道:“因為當初同意參加《相親遊戲》,所以推了挺多活動的,最近倒是不忙——”話鋒一轉,她轉了轉賊亮的眼珠子,戳了戳金銳臨的胸膛:“想著讓我搬過來?打的什麽鬼主意?”她瞄了一眼床,賊兮兮地道:“我要真搬過來,睡哪兒?”

“床上啊。”金銳臨笑。

“哦,這樣。”宋妃妃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摸著下巴道,“那就是老規矩,我睡床,你打地鋪?”

金銳臨聳了聳肩,悠哉地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抖啊抖的:“我的床,憑什麽我打地鋪?”

宋妃妃一愣,笑了:“那行,我走還不成?”

說著,甩甩衣袖就瀟灑地轉身,看那模樣,小傲嬌似的,金銳臨就道:“大福睡了,沒人送你,你自己開車?哦,對了,你認識路嗎?”說完,就壞笑著挑眉。

這意思就是,她宋妃妃今天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敢情他大半夜的把她弄過來,為的就是這一招?她一路癡,車技還不好,進了金銳臨這門,就跟黏上蛛網似的,逃不了了?

宋妃妃扭臉,氣得抬起的手指頭都顫巍巍地抖。她站在那兒,指著金銳臨的鼻子“你你你”好久,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耍賴皮,蹭掉鞋子就跳到床上,推了一把金銳臨,發現他就跟座小山似的,一動不動,氣得哼了一聲,裹上被就霸占了大半個床。

金銳臨笑得可歡了,胸膛都震動起來。他合衣躺下,睜眼望著天板,宋妃妃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麽隔著幾厘米沉默地躺著。

半晌,金銳臨冷得抖了抖身子,可憐兮兮地扭過頭看著宋妃妃的後腦勺:“能體諒體諒我嗎?大冬天的,沒被子蓋,我可冷了。”

宋妃妃哼了一聲,聲音從被裏傳出來,悶悶的:“這不你家麽?就沒有其他被?”

金銳臨默默地滴了顆汗:“呃,知道你要來,就把其他被子塞王大福那房去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早打算和她睡同床,蓋一條被子了。

陰險!狡詐!色鬼!

宋妃妃將被裹得更緊,跟粽子似的,還小心翼翼地朝床邊移了移,一個被角都沒打算給他。

金銳臨嘿嘿笑,伸長了手臂,用理所應當的口氣說道:“啊,那沒辦法了,太冷了,我就抱著你睡吧!”說完,長臂一攬,兩腿一伸,跟八爪魚似的,黏在粽子宋妃妃身上。

宋妃妃嗷嗷叫了一聲,跟毛毛蟲似的扭了扭身子,怎麽也甩不掉身上這一大坨,急了,猛地一扭臉,金銳臨剛好湊了過來,隻見他的臉在她眼前越放越大,笑嘻嘻的,然後那薄唇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蜻蜓點水的一碰,即碰即走。

宋妃妃卻僵僵的,鬥雞眼地看了看自己的鼻尖,又抬眸望了望笑得賊兮兮的金銳臨,懵了。

金銳臨就趁勢解開粽子宋妃妃的粽子皮,身子骨碌骨碌地一滾,把自己也藏進了那一床被裏。那裏頭有宋妃妃的體溫和香氣,他的身體就這麽被包裹住,一下子就暖和極了。他舒適地歎口氣,跟老頭子似的眯眯眼,對宋妃妃道:“我發誓,咱們就蓋著被純睡覺,我絕不會對你做那啥的!”

宋妃妃反應過來,扯了扯被子,那一頭被金銳臨墊在身下,壓得死死的,怎麽也搶不回來。她縮了縮脖子,隻好妥協:“我就相信你的人品一回。”

於是,兩個人塞在一床被裏,齊齊枕著枕頭看天板,暖融融的,還時不時舒服地歎息,就跟老夫老妻似的。

宋妃妃嫌悶,就嘰嘰喳喳地聊八卦,金銳臨就聽著,時不時嗯一聲。這畫麵太和諧,以至於金銳臨有了一種他倆真是老夫老妻的錯覺,於是,他那手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黑夜裏,被窩中,一雙不懷好意的手慢悠悠地探到宋妃妃那邊去,他本來是預計著降落在宋妃妃的肚皮上的,哪知宋妃妃又朝被窩裏鑽了鑽,身子一下去,降落地點就被迫成為那兩座隆起的山丘了。

宋妃妃的聲音戛然而止,默了默,她嗬嗬冷笑一聲:“我果然還是太天真,竟然相信你的人品。”

說著,一抬腳,猛地使勁,就把金銳臨踹出了被,他在床邊來了個托馬斯360度全旋,跟藝術體操似的,然後,啪地一聲,落在了地板上,動靜大得很,就跟鑿牆似的。

金銳臨捂著屁股從地板上鑽出個腦袋,皺著眉低吼:“你要謀殺親夫啊!”

宋妃妃已將被重新裹好,又跟枚粽子似的。她在床上扭了扭,從床邊扭到了床中央,哼了一聲對金銳臨說道:“這天太冷,沒被子真不行。要不,你還是去王大福房間擠擠?反正他那兒被子多。”

金銳臨是絕壁不會去王大福房間擠擠的,那就跟被小媳婦兒趕出門似的,丟臉。

他抬腳小心翼翼爬回床上,縮著個身子坐在床上,牙齒咯咯咯地直打哆嗦,身子還跟不倒翁似的前後左右不停晃悠,那床被他晃地直響,就跟要晃到外婆橋去似的。

宋妃妃忍無可忍,一屁股坐起來,金銳臨還扭臉,一本正經地道:“我在產熱。”

宋妃妃一翻白眼,吼:“你在產蛋吧!咯咯咯的。”她一伸手,將被子空出個洞來,努了努嘴,咬牙切齒:“再給你次機會。進來!”

進去以後的金銳臨果然老實了不少,不過宋妃妃已經懶得和他講話了,蒙著被子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宋妃妃吃了早餐才走,走之前就覺得怪怪的,一回頭,果然又看見王大福彎著眼睛壞壞地笑,眉毛一聳一聳的,一張胖臉還上下點了點,伸出個大拇指給金銳臨看。

金銳臨一笑:“趕緊走趕緊走,咱妃妃下午還有活動。”

王大福駕車把宋妃妃送回家,臨走還不忘賊笑著補上一句:“那啥,這事兒我也經曆過,我懂的,其實你就應該呆老大那兒休息一兩天,我老大我清楚,那力大如牛的,昨晚上動靜還這麽大。”

他頓了頓,視線下滑,落在宋妃妃的大長腿上,嘀咕了一句:“這腿還合得攏,還能走嘛。”

宋妃妃剛要一掌拍過去,就聽頭頂傳來聲嘶力竭的吼叫。

小趙的聲音。喊她的名字。聽起來火氣挺大的。

宋妃妃三步並作兩步滾回了家,一開門就看見門口站著兩座大佛,小趙和周乾坤。這倆人臉色都不太好,特別是小趙,黑眼圈特別深。

他氣得雙手叉腰,一見宋妃妃就大罵:“你跑哪兒去了?!知道我們多擔心嗎!一整晚的不見人,電話還關機!你怎麽回事兒啊?!”

宋妃妃聳聳肩,立馬認錯:“我的錯,對不起。”

小趙緩了緩怒氣,再開口時,語氣已緩和不少,他到底還是擔心宋妃妃,見宋妃妃沒事兒,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你昨晚去哪兒了?”

宋妃妃眨眨眼,撒謊:“一朋友家。”然後轉移話題:“小趙,下午還有星光大典是吧?怎麽辦,我還沒準備禮服呢。”

小趙一聽,立馬拍拍手:“那什麽,我都幫你準備好了,就知道你麻煩事兒多!你等著啊,我去拿來給你看看。”說著,蹬蹬蹬跑到臥室裏拿禮服去了。

宋妃妃就笑,眼光一瞥,就見周乾坤還直挺挺站在那兒,她收了笑,雙手合十,歉疚地道:“對不起,我錯了!”

周乾坤的目光落在宋妃妃臉上,久久不移開。最終,他扯著唇淺淺一笑,可那眸光卻冷冰冰的:“你沒事就好。”

晚上的星光大典,是小趙陪著宋妃妃去的。

這種上流社會的晚宴,沒有邀請函是進不了大門的。小趙就被攔在門外。宋妃妃沒有搭檔,是一個人前來的,在整個晚宴場子裏逛來逛去,吃吃這個喝喝那個,沒過一會兒就覺得無聊。

她捧著香檳,逛蕩逛蕩,走到場子二樓,路過一虛掩的房門時,被裏頭突然傳來的悶響驚在了原地,她停下腳步,探頭探腦地朝裏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