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⑥

周乾坤將宋妃妃帶到了一扇‘門’前,掏出鑰匙,就要‘插’/進鎖孔,忽然覺得哪兒不對勁。他輕輕伸手推‘門’,吱呀一聲,那‘門’便打開了。

打開‘門’後,周乾坤皺眉快步走了進去,在內室繞了一圈,又走了出來。

見他臉‘色’不對,宋妃妃湊上去問:“怎麽了?”

周乾坤扭頭,仔細看那‘門’鎖,又從地上拾起一根鐵絲,捏在指間細細地看,片刻,他輕笑出聲:“果然,怪物還是要用怪物來製壓。”

見此情形,宋妃妃也猜出金銳臨大概是逃走了,於是就默默地站在邊上看著,不說話了。

也是在這關頭,她才終於明白自己是站在哪一邊的——

無論金銳臨是不是所謂的殺人犯,她都不希望他被人鎖著關著。

宋妃妃的心自有一杆秤,這秤不一定公正,但無愧,而這秤是偏向金的那一頭的。

夜裏回到家,宋妃妃舒舒服服地衝了個熱水澡,裹著條浴巾跳到‘床’上,一手撩被子,一手就去‘摸’手機刷微博。

宋妃妃有個小號,這小號隻加了幾個關係親密的朋友,以及,那位號稱“扒皮王”的博主。

她點開扒皮王的微博,還是不久前引起軒然大‘波’的那條。

宋妃妃百無聊賴地不停劃手指,那菊‘花’形狀的緩衝提示轉啊轉的,偏偏沒有出現什麽新的內容。

冷不丁地,卻叮的一響。

宋妃妃驚了一下,難不成是那博主發了新微薄?仔細一看,才發現小菊‘花’還在轉,倒是手機提示有一條新短信。陌生號碼。

宋妃妃點開那條短信,上頭隻有三個字:快下來。

宋妃妃皺了皺眉,‘摸’不清頭腦,猜測這是誰發錯了的短信,打算無視它,可過了一會兒,手機又叮的一響:下來沒?

這回,宋妃妃沒辦法假裝看不見了,她隻好回複一句:你是誰?

短信回複得很快,同樣隻有三個字:金銳臨。

宋妃妃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簾朝下看。樓下停著一輛車,車頭燈亮著,周圍卻沒人。宋妃妃還在懷疑那短信的真實‘性’,就見一隻‘肥’碩的‘毛’球從半開的車窗裏飛出來,然後啪地掉在地上,還伴隨著喵嗚的嚎叫。

看來是真的。

宋妃妃扯扯嘴角想:這隻‘肥’喵真是年輕有活力啊。

上車後,宋妃妃才發現金銳臨根本沒在車裏,隻有一隻大鳥,以及它的主人王大福。

王大福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笑眯眯地看著宋妃妃:“你手機帶下來了沒?”

“帶了。”宋妃妃將手裏握著的手機揮了揮,王大福一伸手,就奪了過去。

“得關機。”他長按關機鍵,將關機頁麵展示給宋妃妃看,然後將手機塞回她手裏,發動車子,“坐好,咱走了。”

車子七拐八拐的,行駛了大概一小時,宋妃妃身為一枚資深路癡,瞪圓了眼睛朝窗外瞅,也瞅不出個所以然來。見王大福關了發動機,她咳了一聲,道:“這是哪兒?”

王大福抱著大鳥,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大本營。”

宋妃妃跟著王大福進了屋子,才發現裏頭別有‘洞’天。

這屋子從外頭看來,跟一般的獨棟小別墅沒什麽區別,就是‘門’口的機關複雜了些,先是院子的大鐵‘門’,再是正屋的防盜‘門’,指紋鎖,裏頭還有一扇鎖‘門’,不止掛了一隻鎖頭。

一入‘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客廳,擺著紅木沙發和長長的玻璃桌,跟一般人家沒什麽兩樣,隻是打開客廳牆邊的‘門’,景象又大不一樣了。

那屋內的裝潢很有個‘性’,明明是別墅的配置,可這整個裝潢看起來,就跟到了軍機處似的,屋子最中央擺了一張圓桌,邊上是幾條椅子,而牆邊則擺著各式各樣的工具,王大福見宋妃妃盯著那些東西看,就指了指牆角那一片,笑著道:“用來挖‘洞’‘挺’方便的。”

再往裏頭走,就是一條長走廊,走廊的兩邊設置著幾扇‘門’。

王大福帶著宋妃妃在最靠裏的房‘門’前停下,敲了敲‘門’,就聽裏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進來。”

王大福替宋妃妃打開‘門’,側了側身子,宋妃妃剛站在‘門’口,就見何清從裏頭走了出來,她在宋妃妃跟前頓了頓腳步,銳利的目光跟冷光劍似的,冷冰冰地掃了掃宋妃妃。

宋妃妃懶得看她,視線越過何清的肩膀,直直地往裏頭坐著的人看去。

金銳臨正坐在桌前,桌上的台燈打在他臉上,宋妃妃看見他下巴上細細的胡茬,腳就跟凍住了似的,一步也挪不得。

金銳臨朝宋妃妃這邊一看,就笑了,起身從椅子上起來,慢慢踱著步子走過來,笑著揶揄:“怎麽站著不動?腳又扭了?”

說著,他便視線下移,瞄了宋妃妃的腳一眼。

宋妃妃出‘門’隻套了條絲襪配短裙,看得金銳臨直皺眉:“大冬天的穿這麽少,不冷?”仔細地看了幾眼,語氣忽的冷下幾分:“宋妃妃,你又幹什麽了?‘腿’上那血痕是怎麽回事?”

說著,他便蹲下腰,細細端詳著,還用大拇指輕輕地碰了碰那幾道傷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宋妃妃,她‘腿’往後一縮,金銳臨收了手起身:“哪兒來的抓痕?”

宋妃妃疼地齜牙咧嘴的,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養的‘肥’喵惹的禍。”

“‘肥’喵?”金銳臨皺皺眉,隨即反應過來她指的是王大福的萌寵,大鳥。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走廊上的王大福就吼了一嗓子:“這可不是一般的‘肥’喵,大鳥可是咱家的吉祥物!”

宋妃妃哼笑一聲,望著金銳臨:“吉祥物?”

金銳臨點頭:“嗯,吉祥物。”話鋒一轉,他又道:“大福,今天不許給咱家的吉祥物加餐。”

王大福沒說什麽,他懷裏的大鳥倒不服氣了,伸出‘肉’爪子在半空中一揮,喵嗚一嗓子,那‘激’動的舉動,那亢奮的聲音,跟抗議似的。

“叫它下次再敢‘亂’撓人試試。”金銳臨勾‘唇’一笑,默默地補刀。

於是大鳥鬧騰得更歡了,‘肉’爪子都要頂到天上去了。王大福作為一枚和‘肥’喵一樣的吃貨,深深地覺得,這種被勒令不允許加餐的行為是可恥的,他同情地順了順大鳥的頸‘毛’,將聲音壓得極低,安慰炸‘毛’的某喵:“噓,別吵吵,你聽他的呢,一會兒我就給你剁火‘腿’腸吃。”

王大福笑嗬嗬地抱著大鳥,正要往冰箱走,就聽身後傳來自家老大的聲音:“王大福,加餐也不是不可以,大鳥不是‘挺’喜歡抓鳥的麽?我看今晚就給它剁根鳥吃。”

末了,又輕飄飄加了一句:“你身上那根就‘挺’壯實的。”

王大福一驚,立正站好,聲音洪亮地喊了一句:“老大,我逗這蠢喵玩兒呢!你別放心上啊哈哈哈!”尷尬地笑了三聲後,他‘摸’著腦子拐出走廊,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老大這耳朵真夠靈的。”

金銳臨笑了笑,顯然聽見了王大福對他耳朵的讚美,伸手關了‘門’,對宋妃妃道:“一個小時的車程,累了吧?要不要洗個澡?”

宋妃妃搖頭:“來之前洗過了。”

金銳臨就笑,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深有內涵啊。

宋妃妃看著那笑就覺得心裏發‘毛’,防備地盯著他道:“我怎、怎麽覺得有點兒不對呢?”

金銳臨曖昧地朝宋妃妃眨眨眼,聲音低低的:“宋妃妃,來我這之前,你都知道洗洗澡打扮打扮自己了呀?嗯,‘挺’自覺的。”

宋妃妃翻白眼:“你別想歪,我洗澡可不是為了你,我洗澡那是純洗澡。”頓了頓,又瞄了瞄一臉賊笑的金銳臨,她繼續道:“倒是你,我一來就叫我去洗澡,沒安好心吧?”

金銳臨愉快地笑出聲來:“怎麽辦呀,我心裏的想法都被你看出來了。”他上前一步,靠近宋妃妃,故意壓低聲音:“知道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了,有沒有覺得很可怕?”

宋妃妃嗤了一聲表示不屑:“就你?能把我怎麽樣?還可怕?”

話音剛落,她就覺得有點兒不對頭。

金銳臨剛不是站在‘門’邊上嗎,這會兒怎麽靠她越來越近了?那眼神也變了,跟燒著火似的,熱烘烘的,還有那笑,不知何時淺了許多,最重要是那手,竟然搭在她的腰上!

她身後就是一麵牆,金銳臨的力氣有多大,她早就見識過了,要是人家真有那想法,她宋妃妃隻有默默承受的命。

想到這裏,她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胸’,默默地往後挪了挪,哪知金銳臨個死不要臉的,癩皮狗似的纏了上來,後麵就是一堵牆,根本沒路可逃。

宋妃妃咽了口口水,伸出一根食指,戳在了金銳臨的‘胸’膛,暫時是阻止了他的靠近,她心下是鬆了口氣,嘴皮子卻不利索了:“你你你,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來把我按牆上強‘吻’那一招,我分分鍾削你!”

金銳臨聞言退後一大步,雙手‘插’/進‘褲’袋,閑適地開口:“我可沒打算‘吻’你。”

“哦,是嗎,那你打算幹嘛?”

宋妃妃直起腰,就見金銳臨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邊上那張雙人‘床’上瞄……然後,那*辣的視線又繞回她身上,聲音帶著魅‘惑’的香氣:“你……覺得呢?”

宋妃妃覺得自己今天就跟羊入虎口似的,玩的就是心跳。她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撅著嘴嘟囔:“哼,光用下半身思考,也不動動上半身,上次那‘吻’還沒給我解釋解釋呢……”

這麽說著,她突然就有點兒悲傷起來。

被人強‘吻’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在異次元的網絡世界裏,她和金銳臨都已經有了好幾個版本的大結局了,可這強‘吻’事件的男主人公,到現在還沒給她個說法,叫她真心憋屈。雖說她也老大不小了,根本沒必要扭扭捏捏的,懷揣著少‘女’似的情懷,可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挺’介懷初‘吻’這件事的。

好歹是人生第一次,怎麽能不明不白的。

想到這裏,宋妃妃就哀傷地歎口氣,撇著嘴黯然神傷了一會兒。

金銳臨見宋妃妃委屈地跟沒加餐的大鳥似的,心裏覺得好笑,抬手在宋妃妃的鼻梁上刮了下:“別撅得跟唐老鴨似的,不就是要說法嗎?我現在說,你要聽不?”

宋妃妃抬著眼皮,嬌媚地瞄了他一眼。那一眼就跟被小爪子撓了似的,看得金銳臨身心酥暢。

他抿抿‘唇’,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那天,唔,就是我親你那天,你喝多了,跟個醉鬼似的,走路都像是要把腰子扭出胯去……”

一聽這話,宋妃妃就不高興了:“還不是為了你!什麽叫扭出胯去?你這形容貼切嗎……”

沒讓她發完牢‘騷’,金銳臨抬掌,輕輕蓋在宋妃妃嘰嘰喳喳的‘唇’上,笑了笑繼續道:“我在你身後看著,覺得你就跟麻‘花’似的,太可樂了。那時候我想,這哪是‘女’神呐,整個一‘女’神經吧。”

被捂住嘴的宋妃妃惡狠狠地瞪了金銳臨一眼,他笑意不減:“後來你站在男廁所‘門’口,跟‘女’流氓似的,估計還看見什麽不該看的了吧?”

宋妃妃眨了眨眼睛,臉紅了一下。

“然後我追著你出去,你醉醺醺的,還有口臭。”

說到這裏,金銳臨無奈地皺皺鼻子:“你看看你,又醉又臭又沒形象,整個人看起來跟猴子似的。”

宋妃妃抬手一拍,就將金銳臨的手從自己嘴上拍掉:“行了,說這麽多,不就是指控我‘挺’糟糕的嘛。”

說著,她甩手就要走,金銳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滑下去,捏住她柔軟的小手,輕輕用力,將她身體板正過來。

“可是宋妃妃,盡管那天你又醉又臭又沒形象,我還是掉了進去——”他斂了笑,表情認真而專注,“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你那雙眼,亮晶晶的,就像鑽石,閃著耀眼的光,我望著那光,隻覺得頭腦發昏,眼前發暈,看不見你的其他,隻看得見那雙眼——好像漩渦,將我卷入其中。”

“看著那樣的眼,宋妃妃,我覺得自己就像小鐵屑,一步一步靠近你這塊吸鐵石。”

“我從沒見過那麽美的風景,直到現在,我想起那美景,心髒都像要跳出我的‘胸’膛。”

“——就像現在這樣,宋妃妃,你總是給我驚喜,讓我從你眼裏看到那麽不一樣的東西。”

他默了默,深情地注視著宋妃妃,好像著了魔似的,不受控製地朝她的‘唇’挪去。

——最終,卻沒有‘吻’上去。

——他在她‘唇’前一厘米停住,伸出雙臂,抱住了她。

他將自己的頭擱在她的肩上,寬厚的背脊彎曲著,動了動腦袋,側臉蹭了蹭宋妃妃溫軟的脖頸。

“我喜歡你,宋妃妃,”他輕啟‘唇’瓣,聲音低低的,“我想要靠近你,抱著你,占有你,了解你。”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你呢?”

“宋妃妃,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你呢,你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