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界,中心區。
他們幾人進入中心區後,路遠寒和章一澤很快決定了人員分配,路遠寒、夏依、江蕭蕭同時前往西邊的史拜德處,章一澤、伊小雨則前往東邊的袁定真處,高清揚則留在了魄區決定陪同紀小季一起前往暗月界的據點。
其實此時的路遠寒頭疼不已,這樣的分配讓他非常尷尬,可是他放心不下夏依,而江蕭蕭也一定要跟著他。
路遠寒更多考慮的是該如何迎戰史拜德,這是他在人界遇到的第一個讓他感覺到無法超越的對手,如今的路遠寒,已經學會了次生,已經打敗了餘鐵鈞,雖自知和史拜德還是有不少差距,但路遠寒仍是希望可以親手打敗他。
從中心區直線趕往西門,必須要經過一月閣或者十二月閣,路遠寒並沒有多想,直接闖入了一月閣,馬不停蹄地在一月閣中穿梭。
“你就是路遠寒吧?”
在路遠寒三人快要走出一月閣時,一男聲響起,路遠寒回過頭去,見一相貌英俊氣度翩翩的長發男子正斜靠在一顆樹上,眼神冷冽,像看仇人般。
路遠寒不知此人是誰,隻好學著武俠劇裏的台詞生硬道:“這位兄台,小弟實在不知兄台是何人,但小弟實在有要事在身,麻煩行個方便,讓小弟先行告退。”
江蕭蕭和夏依同時撲哧一聲笑出來,路遠寒這生硬的發言實在是太過搞笑,兩位女生都是第一次聽見路遠寒這樣說話,江蕭蕭是大家閨秀,笑了一會也就硬忍著,夏依實在是忍不住,大笑著拍著路遠寒:“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
路遠寒想起來第一次與紀小季見麵時,他問紀小季是不是和超人或者蜘蛛俠一樣,夏依也是罵他是不是電視看多了,看來這丫頭無論是失憶和沒失憶還真都是一個德行。
男子一臉無奈,心想這十幾歲的少年是不是吃錯了藥,說:“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奇怪的說話,也不知道夏依月衛口中的電視是什麽?但是——”
男子拔出劍來,聲音裏滿是怒氣,怒喝道:“害得無夢閣主與樓靈副閣主入牢的罪魁禍首聽說就是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自己倒是親自送上門來了。月界一月閣第三位月衛,蕭淩。”
“我與你無冤無仇,也不認識你口中的無夢閣主。”路遠寒大驚,連忙道。
蕭淩原本就怒火朝天,聽路遠寒這麽一推脫,更是火冒三丈,怒吼道:“如果不是你,無夢閣主會去解封金敏俊的魄戒魄結嗎?會被總閣主責怪關到牢中嗎!”
原來水無夢去政議團審判廳那日,便自知可能會有不妙,早早將樓靈、蕭淩、張東學喊至身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知他們,以防自己若真的出什麽意外,閣中至少能有明事理知真相之人可以頂住一月閣,免得落得六十年前那般下場。
水無夢沒料到的是,總閣主竟完全識透了她的所作所為,而擅自闖入封印間,解除罪人魄生裝置封印,在月界的法律裏本來就都是大罪,其實總閣主搶先在三十六政議團之前宣告將她和樓靈壓製牢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偏袒水無夢,若由政議團發布罪令,可就沒這麽輕了。
水無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林可兒、夏依等五人明明罪行還沒自己重,且證據還不算確鑿的情況下,會被政議團判死刑?
路遠寒聽蕭淩這麽一吼,勉強明白了事情的幾分緣由,他還未來得及等到他解釋,蕭淩便雙手握劍,振振有詞念道:“初生,古夜簫。”
清風幽幽襲來,蕭淩的長發飄起,顯得格外飄逸灑脫,像仙氣縈繞。他的身體青霧陣陣,沒過一會兒月劍變成了一木簫。
這樣的武器也能作戰?路遠寒有些詫異,他很快恢複了神色,因為他想起單靈的初生幻舞緞帶,也是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力,破壞力卻驚人。
路遠寒知道難逃一戰,他歎口氣,說:“夏依,蕭蕭,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雙手緊握劍,想試著不念召喚語便進行初生,察覺到失敗了,看來他實力還遠未達到那種地步,路遠寒低聲道:“初生,無劍。”
“怎麽耽擱了這麽久?”蕭淩雖對路遠寒又氣又惱,但未趁路遠寒失誤那幾秒偷襲,“而且,你的初生是怎麽一回事,隻是變了顏色。”
路遠寒對眼前長發男子有絲敬佩,說:“出了點意外,倒是你,為何沒有趁剛才攻過來。並且,我的劍,就是這麽獨一無二。”
“身為月士,趁人不備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打法會讓所有人都為之恥笑,要光明正大。更何況,打敗你,還不需要投機取巧。”
這家夥還真是仔細。路遠寒忽然想起來之前章一澤和自己說過,章一澤剛來月界進入的就是一月閣,遇上了兩個月衛,和他作戰的是第四位的胖子,而第三位一直在旁邊沒有出手,看來就是蕭淩了。
路遠寒嘴角揚起不經意的笑容——蕭淩魄源的強度要比餘鐵鈞強出不少,看來將又是一場惡戰。
“我說——”路遠寒見江蕭蕭在她與夏依麵前撐起一個防咒,暫且安心,問向蕭淩,“你們閣中的人都去哪了,為何我經過時裏麵的人寥寥無幾。”
“去哪?”蕭淩忽然舉劍,急速衝往路遠寒,用古夜簫瘋狂擊向他,路遠寒自知危險,不敢大意,連連用無劍擋下蕭淩一係列迅猛的進攻,“當然是出戰了!東學帶著上萬弟兄去了月界西門,和那幻阱史拜德一戰!”
史拜德?路遠寒聽到這名字心中一驚。路遠寒不敢大意,釋放紫黑劍風,蕭淩也不甘示弱,蕭孔中連連極速散出數陣清風,與劍風相撞而抵消,兩人與劍風、清風相撞的地點都隔得太近,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
蕭淩看路遠寒,竟在身體前支撐起一紫盾,僅受了點擦傷罷了,而他額頭卻血流不止,顯得無比狼狽。
路遠寒大喜——原來第三位也不過如此嘛,似乎這簫也隻有一個攻擊衍生能力——從蕭孔中釋放極強的清風攻擊。
“你在慶幸什麽?”蕭淩冷冷問道。
路遠寒察覺氣氛不對,他正視著蕭淩,心想: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風,為何蕭淩氣勢仍不減最初?
“看來你初生的衍生能力挺強嘛。”蕭淩的讚美聽起來更像是諷刺,“但是,純攻擊或者防禦的衍生能力在我看來都不能算作衍生能力。”
蕭淩語盡,悠然舉起簫來,毫不在意危險的環境吹奏起來,古簫音,悲涼意,曲曲轉轉,幽幽暗暗,滄海桑田般的蒼涼之感。
路遠寒大驚,還未動手,便感覺開始頭暈且渾身無力,他看了眼角落處的兩個女生,早已倒地昏迷。他明白不能再任由蕭淩吹下去,使出全身力氣對蕭淩劈去紫黑劍風,蕭淩從容躲開,在移動的同時仍吹奏著古夜簫,路遠寒魄行至蕭淩背後,用劍術對蕭淩進行近身戰,蕭淩迫不得已放下簫,阻擋路遠寒的連環進攻。
路遠寒氣喘籲籲,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瞬間從優勢變為劣勢。
魄區。
“哼,守了這麽久才等到總閣主說出兵,我看是我們老巢被打的一塌糊塗吧。”金敏中笑容邪魅,對身邊的兩隻改造幻阱道,“一直說要等到解決了攻入暗月界的幾位閣主才可以出兵,我瞧他是怕自己不能一心二用同時指揮兩地的作戰才這麽決定吧。跟著他六十年了,要不是到今天總算可以一鼓作氣滅了月界,我恐怕早就造反了。你們說是吧,萊恩,沃夫?”
兩隻幻阱跟在金敏中身後不敢多語,金敏中冷笑一聲,心想:同樣是幻阱,氣場和史拜德相比竟天壤之別。
“我們負責的是從北門攻入。雖說除了你們兩個其他都是雜碎,不過現在的月界雖說人多勢眾,但尚能領兵作戰的閣主隻有誓天和霜俊傑、涉新石、天憐兒四人了。嗬嗬——”金敏中笑得陰險,“這麽說起來,似乎沒什麽好擔憂的了。”
金敏中的身後跟著兩千五百名意界人和近萬隻渾阱、孽阱,與此同時,負責進攻南門的蕭南火、西門的史拜德、東門的袁定真帶著和金敏中一樣的兵力,在萬古解決了暗月界所在據點的被攻事端後,正式開始了對月界的反攻。
金敏中的笑容慢慢從陰險奸詐變得冷冽,再漸漸凝固,雙眼裏隻剩下仇恨的怒火。
我是金敏中,我才是月界最偉大的閣主,這麽多年臥薪嚐膽,隻為此刻,無論前方仇敵是誰,一律誅之!在我的世界裏,沒有規矩和製約,更沒有情感的束縛,哪怕擋在我前麵的是弟弟金敏俊,一律誅之!
一律誅之!
他的眼睛變得通紅,腦海裏閃現無數小時候的回憶——憑什麽,憑什麽,我哪點比金敏俊差,我哪點沒金敏俊強,為什麽他是月界之龍,我為月界之邪!
哪怕是邪龍,我也是最偉大的,哪怕他是正義之龍,一律誅之!
金敏中一揮手,千軍萬馬浩浩蕩蕩隨他前進,暗月界對明月界的四麵圍剿正式開啟,明暗之爭燃向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