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兒兩眼無神,渾身瑟瑟發抖,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那兩個東西會在自己身上。她隻記得她與金敏俊閣主打完招呼後就來到七月閣了,哪知道隨後居然會發生這麽多變故。

霜俊傑完全失控了,在眾閣主麵前,舉起劍,將劍置於林可兒脖間,失去理智輕吼道:“金敏俊他和你說過些什麽!”

雖說林可兒與霜俊傑成為月士的年份差不多,但兩人天賦與實力不知相差了多少,她盯著麵前已暴怒的霜俊傑,嚇得一句話也說不上,被霜俊傑爆發出的強大魄源壓迫到難以呼吸。

“算了。小霜,”魔星過來拍了拍霜俊傑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說,“你問她恐怕什麽也問不出。我們隻能認了,這回我們推理錯了。”

“不可能!”霜俊傑扭過頭,對魔星怒吼道,“絕不會是金敏俊!我雖然對他極度不信任,但幕後黑手絕不會是他!”

等他吼完這一句後,他才頭腦冷靜下來,可禍從口中,他猛然間發現所有閣主與副閣主都盯向了他,議論紛紛。

霜俊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過於衝動闖下大禍。

暗地調查其他閣主,這種事情被傳開之後還怎麽在月界閣主中生存,其他閣主該怎麽看自己!誓天遠遠看著霜俊傑,失望地搖了搖頭——他還是太過年輕了。

十二位副閣主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傷,並無生命危險,這種程度副閣主自己都可以用愈咒治療。隻不過令人在意的是,單雪和路遠寒去哪裏了。

魄區,邊緣地區。

“放開我!”單雪被蕭南火、金敏中帶出了月界,到達魄區邊緣地區。

“這裏就留你們兩個了,沒想到就連魄區都布滿了月界的眼線,這裏應該沒什麽人了吧。有什麽想說的話……你們就在這裏說吧。”金敏中打量著蕭南火和單雪,邪惡一笑,魄行離開了這裏。

蕭南火將單雪一推,單雪倒在地上,她抬頭怒視他,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滾!”單雪對蕭南火吼道。

蕭南火不言語,坐在單雪旁邊,單雪一巴掌打向他,卻被蕭南火緊緊握住手腕。單雪怎麽也掙脫不開,隻好怒瞪著他。

又是深夜了,來月界的第三個晚上了,單雪早就知道最後的情形必然是被捕,卻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入蕭南火手中。

蕭南火盯著月亮,緊握著單雪的手腕,眼神一片迷惘,輕輕說了句:“我回不去了。你也一樣。”

單雪愣住了,她凝視著蕭南火的側臉,眼睛漸漸模糊了——多少年了,為什麽我還是看不懂你。

“我跟你不一樣!”單雪回過神來,喊道。

在單雪準備再一次掙脫開蕭南火時,卻未想到蕭南火不由分說地將她攬入懷中,單雪掙紮了幾番,發覺力量上的懸殊,隻好作罷。

“你可以跟隨我,”蕭南火慢慢說道,“別跟隨枯人所謂的複仇計劃,他一直在騙你你不知道嗎?”

單雪剛想反駁,卻發覺蕭南火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無比溫柔,就像六十多年那般,單雪愣住了,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難以捉摸。

我看不懂你,我想跟隨你,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可是為什麽,蕭南火,為什麽你選擇了一條我始終也無法跟隨的邪惡之路。單雪的眼睛濕潤了。

“跟隨我們吧。正義?邪惡?沒有誰是絕對的正義,這些年來,你比誰都懂。”

單雪不再掙紮,她輕輕躺在蕭南火懷裏,閉上了眼睛,眼角溢出晶瑩的淚珠。

……

月界,中心區。

在蕭南火奪走單雪那刹那,有名女子也抓住了路遠寒的手,他連問女子是誰的機會都沒有,就莫名其妙地發覺他已消失在七月閣。

一路上,路遠寒被這名神秘女子拉著,在轉眼之間就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大堂內,富麗堂皇。

“這裏是月界中心總會議廳,十二閣主會議的地點。”

“喂。你到底是誰。”路遠寒怒道。

“跟你一樣的人。”

跟我一樣的人?路遠寒愣住了,他打量著女子,隻能感覺到她體內驚人的魄源,其他的一切都感覺不到。

“你什麽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帶你來這裏隻有一件事,”女子說,“下麵是封印間,有你所需要的東西。”

“喂!你是……”

路遠寒話還未說完,女子就已經消失了。會議廳堂中的巨大木桌慢慢一分為二左右分開,中間空出的位置一片黑暗。

路遠寒往前走了幾步,一看,是向下的樓梯。他走入那個深不見底黑黝黝的樓梯口,一步一步小心向下走動,他想弄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我所需要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麽?路遠寒緊皺著眉頭,思考著那個女人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路遠寒好不容易走到底部,原本一片漆黑的地底突然燈火通明。路遠寒因忽然亮起的燈光一下難以適應,伸出手擋住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等他恢複過來時,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地下是一座大廳,大廳的四壁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魄戒與魄鏈,甚至於有些月劍也擺設於其中——難道是所有犯法月士被封印的武器嗎?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不通這裏有什麽自己需要的東西。

在茫然時,路遠寒的無劍從他腰間脫落,落於地麵直立,他一驚,伸手想要握住無劍,一陣紫光飄過,無劍竟變成了一個人。

“你……你是無劍?”

無劍不語,向前走去,路遠寒隻好跟在其後。他的魄戒與魄鏈也早已飛在空中,往無劍要走的方向先行一步,很快消失。

“喂。無劍。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跟在無劍背後走了快半小時的路遠寒,再也沒辦法保持沉默了。

“到了。”無劍說。

無劍讓開一步,讓路遠寒看見眼前的一切:他的魄戒與魄鏈竟靠在另外非常相似的魄戒與魄鏈旁,都是深紫色,並且戒鏈的下方擺著一把劍,和無劍造型也驚人相似。

“這?”在路遠寒疑惑不解時,無劍轉過身來,待路遠寒看清他的麵龐時,吃驚了張大了嘴——怎麽會是他!

路遠寒死死盯著眼前的無劍,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幾秒後,硬是擠出幾個字:“爸,爸爸?”

眼前的無劍和路遠寒的親生父親路葉生一模一樣。路遠寒之前幾次在冥想中與無劍見麵時就已經覺得他的身影和自己爸爸太像了,可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呀。

“我是無劍,不是你父親。”無劍冷冷答道。

路遠寒依舊無法掩蓋激動的情緒以及疑惑的表情。無劍沒有理會路遠寒,指了下那把神似無劍的月劍,對路遠寒說:“這魄戒、魄鏈與月劍都是你父親的,已被封印十六年了。”

十六年?自己出生一年後?等等,這些是爸爸的東西?難道說爸爸是月士!路遠寒瞪大了眼睛,微張嘴巴,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嗬……你覺得區區人類會天生具有你這樣的魄源,別笑話人了,”無劍對路遠寒說,“你的父親並沒有死,他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

路遠寒瞳孔放大,為這個消息震驚又欣喜:爸爸還沒有死!隻是,自己的身世究竟是如何。

“六十年前事變,月界三位閣主叛變成立暗月界,一位閣主與四位副閣主因涉嫌犯下月界重罪被迫逃往人界。”無劍說。

暗月界,這又是什麽?無劍說的逃往人界的五人指得是枯人一眾嗎,可是枯人一眾明明隻有四個人啊,難道說?路遠寒隱約覺得有什麽真相即將呼之欲出。

“六十年前,逃往人界的人為五月閣閣主青田涉、五月閣副閣主高清揚,二月閣副閣主單雪、一月閣副閣主單靈,以及十月閣副閣主——”無劍一頓,說,“也就是你的父親——路葉生。”

“爸爸……他,他是副閣主?”路遠寒顯然沒辦法相信這種事情,雖說他從枯人口中已得知路葉生是高級魂悟者,明白父親絕不是普通人,但他從未想到爸爸竟然是六十年前與枯人一起犯下重罪逃往人界的副閣主。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清楚了。

路遠寒皺著眉:為什麽自己從小能看見奇怪的月士,當爸爸“去世”後自己魄源消失估計也是枯人一眾所為。隨後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枯人協助他讓其魄源慢慢覺醒,開始他所謂的計劃,便有了之後的這一切。

“我不是枯人的朋友,我是你的同伴,雖不知為何我有著路葉生的記憶與相貌,但作為同伴,我依舊要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路遠寒表情變得陰冷,仔細聽著無劍的敘述,一個字也不願意錯過。

在路葉生“死”後,路遠寒的月士能力便正式覺醒。路遠寒作為混合後代,自然引起了暗月界的興趣——他們在一百一十六年前掌握到一種實驗技術,就是所謂的意界人實驗。路遠寒必然是絕佳的實驗素材。

六十年前,萬古等人正式叛變後,實驗在他們手中已經到了比較成熟的階段了,但和發明這種實驗的人相比還是不知差了多少。

萬古自然不能滿足拿靈魂與月士、阱這樣的實驗,根據數據表明,人類才是最好的實驗標本,他開始了在人界挑選人類作為實驗。

也許是因為枯人一眾選擇了石鎮作為據點的緣故,導致石鎮具有高等魄源的人類越來越多,萬古最終也選擇了石鎮作為自己意界人實驗的開始。這場實驗就是幾十年,直到十年前他們掌握到新技術才決定停止。

在二十年前,萬古曾帶領手下進攻羽界,也獲得一些羽者的投靠,從而又產生了新種類的意界人,如紀小季。

“而他們現在的實驗計劃就是——”

“將月界、阱界、羽界三界的能力融合?是嗎?”路遠寒麵色凝重,想起會羽術的通阱和幻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