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寒此時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著在下麵依舊無法動彈的夏依,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可能贏了。可此時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聲音。

“哎呀哎呀!想要找上來還真是難啊!”一銀發白衣的男子忽然出現在斯普潤背後,隻聽見那男子苦笑著,“為什麽我每次都是在這樣的場景中登場呢……架都打完了人都快死了我才趕到。”

你也知道啊……路遠寒已經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也很想吐槽為何每次枯人都會在最後關頭才出現,非要讓大家流血到快死掉他才肯出手嗎?這時夏依正躺在單雪懷裏,被單雪醫治著。

就在斯普潤轉身這刹那,路遠寒忽然被人掠走。斯普潤大驚,發現兩位女子正駕著路遠寒,一名女子身穿青色長裙,頭發盤起,有一種宮廷美女的感覺,另名女子身材小巧玲瓏,身穿黑紅格子俏皮短裙,紮著雙馬尾,麵龐可愛。

“高清揚,單靈。”斯普潤冷笑著,身體側站著,防止會有一麵被偷襲。

高清揚和單靈迅速轉移地點,將路遠寒交到單雪這裏,這時枯人哈哈笑著:“又見麵了,春之宮阱皇斯普潤。不過,我們這邊去掉要給傷患治傷的雪兒外,可是有三個人哦。你確定你要以一敵三?”

斯普潤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若以一敵二單靈和高清揚絕對不成問題,但是枯人……這是個傳說中的人物,同時擁有月士和羽者的能力,並且都修得了終生和完幻,是淩駕於閣主級以上的存在,在麵對這樣的對手同時還得提防著不亞於閣主級的單靈和高清揚,可以說毫無勝算。

斯普潤冷笑著:“你們怎麽上來的?夏克的海可不是靠著實力就能突破的。”

“你說那個鯊魚男啊?”枯人嬉笑著,“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呢。我正在地麵上一籌莫展呢,忽然那海洋就消失了,好像那個鯊魚男渾身是血了吧!真是厲害啊,居然還在戰鬥。”

斯普潤大驚,這才發現海洋已經消失。是誰?誰可以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短短時間內打敗夏克!金敏俊?不對,他明明被封印住了?路葉生?也不對,他雖實力強於夏克,但不可能在沒有用魄生的情況下就能將夏克給擊敗!是什麽人,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打敗夏克?

“看來你無法理解呢。”枯人冷冷一笑,書中的書簽變為羽鞭,忽然間聽見枯人輕聲說道:“第四術木係羽術,枯葉咒!”

忽然間無數如鐵片般的落葉飛向斯普潤,斯普潤大驚舉起劍阻擋著。第三術巨木擊和第五術木箭咒也立刻從枯人的羽鞭中出現,在巨木擊下無數巨大木塊從天而降,同時數千支木箭射向斯普潤。

在枯人的三招羽術下,斯普潤就吃力地喘著粗氣了,同時身上劃傷了不少,雖然都是無關痛癢的輕傷,但還是給斯普潤帶來不小的震撼。這時低空處突然變成了火海,斯普潤皺著眉,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是羽者……在低空處出現了一個實力不亞於羽界殿下級的火係羽者,打敗了夏克。

“這回你懂了吧?”枯人微笑著,“羽者其實不適合近身戰,但是如果被他們抓住了遠程攻擊的機會,可以說就是噩夢的開始。剛才我隻是首幻哦。而且——”

枯人看著夏克渾身是火地慌張飛向高空,被斯普潤揮手輕而易舉撲滅了他身上的火,可枯人輕聲道:“第二術木係羽術,腐木印。”

夏克忽然渾身是樹皮,被捆的無法動彈。路遠寒怔了怔,這是紀小季先前戰鬥時常使用的羽術之一。

“話沒說完呢,我剛才說到而且吧。”枯人依舊麵不改色地壞壞笑著,“而且羽者果真是高人一等啊……先別說他們可以自由變化肉體和靈體了,就連他們的幻化都可以在悄然無聲中使用……不像月士的魄生或者阱的魅變,總會噴湧驚人的魄源……看來下麵是個挺厲害的火係羽者用了再幻哦。”

斯普潤流下冷汗來,如果說這個時候低空夏克剩下的海洋防禦被打破,那麽說地麵的高手會一個個出現,這樣一來,自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地麵下的那個羽者究竟是誰!為何情報中從來沒有這個人!斯普潤顫抖著,他隻知道人界潛伏著一個曾經的青色殿殿下,就是枯人的父親木係羽者卡洛,可是這個火係羽者是怎麽一回事,就算是章森他也是水係羽者啊!

斯普潤顫抖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之前在明暗之爭時,萬古曾派出通阱去攻擊秋心瑾,結果被全滅,但情報中顯示有一個火係羽者的出現,難道說……就是下麵這個神秘的羽者!

“在劫難逃了你。”枯人輕輕笑著,“其實……據我所知,最初在月羽兩界還算和平時,月士們的工作其實是用封咒捕捉阱或是為人界建立防禦,真正來殺阱的種族其實是——羽者!”

枯人舉起羽鞭看著斯普潤,輕聲道:“我都快忘了這個悠久的曆史了……可惜現在羽界沒落了,所以殺阱的責任也落在了月士肩上。那麽,今天竟然來了這個羽界的老朋友,那我就用羽者的能力殺了你吧。”

斯普潤顫抖著,但他卻露出無畏的笑容,說道:“就算死我也會用出我全部的魄源和你一戰的。”

“求之不得呢,心阱先生。”枯人用高深莫測的深沉表情看著斯普潤回應道。也罷……死在比自己強的人手中算是如了自己願了,幸好眼前這個家夥不會像溫特一樣,明明可以殺了自己卻不動手,斯普潤心想。

可就在斯普潤集中魄源準備魅變時,忽然一個卷發高大卻略顯瘦削的男子擋在了他的麵前,清風吹動,將那男子的華麗衣服吹動著。

“抱歉,斯普潤,這個時候我還不能讓你和這個家夥戰鬥。”冷而又威嚴不可拒絕的聲音,卻又如此的平和。這就是真正的強者嗎?從來不盛氣淩人,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王者之氣。

“總算又見到你了。溫特先生。”枯人收起羽鞭,拔出劍,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的歐洲男人,溫特有著歐洲貴族音樂家的氣質,藍色的眼球,棕色的卷發,直挺的高鼻梁,微翹的下巴,還留著不易察覺的微微點點的胡須。

“是啊……說起來我們都算是歐洲血統的後代了。”溫特輕輕微笑著,“我都快忘記是哪年了,我擁有著英國血統。”

“英國……真是個好地方啊。”枯人微微笑著,“溫特先生還是這麽一如既往地具有紳士風度……隻是,既然來了,何不好好‘聊一聊’呢。”

“青田先生是個聰明人。”溫特忽然這麽說道,“我已經感覺不到青田先生身上的任何殺氣了,想必自從我在這裏露麵的那一刻起,青田先生就做好了這場戰鬥必定又無人傷亡的準備吧。”

枯人先是怔了怔,後來露出不易被察覺的笑容,這個溫特果然不簡單。枯人顯得有些興奮,因為智商過於高的枯人心思很難被人察覺到,而眼前的這個溫特似乎可以輕而易舉猜出枯人在想什麽。

這是聰明人之間的兮兮相惜,枯人很久以來都是寂寞的,因為想找到與自己頭腦和閱曆上齊平的人實在太難,雙心智商雖更高但畢竟太年輕,而白葉是絕對的仇人,這個溫特雖站在枯人的對立麵上,但這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確實油然而生了。

“不愧是溫特先生。”枯人微笑著,收起劍來,“今天這一戰看來又得早早收場了……但,溫特先生,請你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你是阱,在真正要決戰的那天,我絕不會手下留情,必然會毫不惋惜地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哈,隻要你有這個本事,隨你來取。”溫特揮揮手,這時他還有麵目上明顯憤憤不平的斯普潤以及被燒得血肉模糊的夏克身上都開始顯現出黑煙,這是阱類界膜。這時聽見溫特輕聲說道:“但……青田先生,也許你無法理解。如果那日是你敗在我的手上,我仍會選擇給你一條生路。”

話音一落,三位阱都消失了。

“哎呀哎呀……被阱給嘲弄了呢,真是羞辱呢。”枯人微微笑著,轉過了身伸著懶腰,歎了口氣,“搞得好像是我們這邊無比殘忍呢,真是被阱看笑話了。”

這個時候路遠寒已經恢複了不少,其實路遠寒也沒有受傷,隻是阱變消耗了他太多體力罷了,此時他站起身來,見夏依的傷勢已經在單雪的治療下漸漸恢複了,便放下心來。他看著枯人,麵帶歉意說道:“枯人前輩,又麻煩你了。”

枯人轉過身,看著路遠寒笑道:“哎呀哎呀,哪裏的話……路遠寒先生你發現沒有,隻有在實戰中你的阱變才會變得持久。”路遠寒一怔,經過昨日和朋格潤以及剛剛和斯普潤的戰鬥,阱變已經比先前多出一秒鍾的時間了。

“抱歉,還是讓夏依小姐受了傷。但隻有在閣主級的實戰中,你才能真正掌握阱變。”枯人輕輕說道,“你的阱變,不同於單雪單靈……她們不是自己掌握的,是靠魄結的。所以,你的阱變必然會比她們強,並且,也會比你的父親強,他雖然也是自己掌握的。但……畢竟,你體內的阱是與生俱來的!”

路遠寒怔了怔,他確實明白自己阱變時實力會急劇性質變的上升,隻是他和他父親路葉生一樣,不到被迫無奈時不會使用這份邪惡的力量,他更想學會的是終生。

“等等!”路遠寒忽然喊道,他看到低空的大火已經滅了,但卻是一種讓他無比熟悉的魄源,他抬起頭看著枯人說道,“下麵那個火係羽者,該不會是!?”

“我可不知道哦。”枯人微微笑道,“我可沒有興趣了解火係羽者的一切,但從魄源上看,是曾經的赤色殿殿下應該沒錯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什麽羽界殿下!這個魄源……太熟悉了!但還是沒辦法分辨出來具體是誰!抱歉了,枯人,我先行告退!”路遠寒迅速向低空飛去,喊道,“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

“非要知道嗎?”枯人看著他的背影冷笑著,“當很可惜啊……我想今天你還是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