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開看看就知道了。”嚴修邊說邊動手。

這確實是最快的辦法,我和林風又跟著挖。

沒一會兒,一塊石碑露了出來。

碑上刻著張靈的名字,還有生死年月日,赫然又是一塊墓碑!

我把倒下的墓碑撬起來,正麵放倒。

上麵仍然是張靈的名字,還有生死年月日。

但是,立碑人不一樣。

“外麵立的碑是妹妹立的,裏麵是丈夫。”嚴修點出墓碑上的不一樣。

一般來說,老婆死了丈夫立碑,墓碑上的稱呼有發妻,父母死了,立碑上的稱呼是慈父、慈母。

“他們為什麽做兩塊碑?”林風一臉不解:“而且放在外麵的,還是妹妹立的碑。”

通常情況下,有丈夫都是丈夫立碑才對。

嚴修蹲下來,仔細研究墳裏的墓碑,我擦了擦頭上的汗,也蹲下來,並看了眼表。

這才發現,我們這麽一折騰,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

我記得嚴修說過,這個時候是一天最凶的時候,鬼能出來害人!

想到這裏,我不停的四處張望,生怕那裏竄出來一隻鬼!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轉頭轉的脖子都疼,卻沒看見一隻鬼。

當!

突然,一聲尖利刺耳的響聲傳到耳朵裏。

我轉頭一看,就看見墳頭裏挖出來的墓碑碎成大小不一的四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墓碑了竟然掉出來一隻手!?

那隻手一點都沒有腐爛,指甲上染著橙色的顏色。

是女人的手,還有那個顏色,我記得小時候嬸嬸也給我們染過。

那個時候嬸嬸種了幾盆花,她說那種花是弄來染指甲的。

張倪聽了,死活要嬸嬸弄,沒辦法,嬸嬸隻能給她染,順便給我和張勇也染了。

這種非指甲油的染色非常有辨識度,一眼就能認出來。

沒想到李家莊裏也有用花染指甲的習慣,隻是為什麽人的手會在墓碑裏?!

“手裏好像握著什麽東西?”林風盯著手,說。

嚴修用鋤頭把斷手翻過來,又用鋤頭手撐開,我看的心驚肉跳,甚至想吐,太惡心!

但,我想知道手裏握著什麽。

很快,嚴修把手撐開,一顆彎曲的動物犬齒掉在地上。

看到牙齒,我愣了一下,然後覺得眼熟。

“兄弟,這不是老太太送給你的黑狗牙齒嗎?”林風看著我。

經他這麽一說,我也意識到,這顆牙齒和黑狗牙齒幾乎一樣!

嚴修轉身從背包裏把黑狗牙齒翻出來,扯開外麵包的黃符。

他拽著繩子把我的黑狗牙齒,放在墳裏的牙齒旁邊。

兩顆一模一樣長,甚至彎曲程度都一樣的牙齒並列。

我盯著黑狗牙齒,這個鬼送給我的媒介,沒想到會在十幾年前的墳裏挖出來。

但是這也表明時髦老太太確實和這個村子有關係。

隻是,斷手是誰的,又為什麽會握著一顆黑狗牙齒呢?

一時間,我們三個沒人說話,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嚴修把兩顆牙齒用黃符包起來,放到一邊,

又拿出小口袋,去掉外麵的黃符,直接把小口袋扔在斷手上。

僅僅是小口袋和斷手接觸的一瞬間,整支斷手瞬間腐爛,又變成一灘黑水,融進泥土裏,隻剩下一堆骨頭。

“是張靈的手。”嚴修把手上的黃符扔掉,道:“她的屍體應該不在墳裏。”

“那在哪兒?”我下意識追問。

嚴修把黃符包著的狗牙拿起來:“不出意外是被這隻狗吃了。”

這個答案讓我感覺到一陣惡寒,尤其是女鬼雖然害我好幾次,但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小孩子,死的這麽慘,終究是可憐!

“屍體沒了,手也沒了,我們要怎麽除掉小鬼啊?”林風拉著臉。

“已經除掉了。”嚴修把狗牙放進背包裏,說:“墓碑碎了,狗牙也取出來了,她自由了,應該會去投胎。”

聽到女鬼去投胎,我心裏好受點,可想到她害死那麽多人,又覺得她運氣好。

“哎,我問你們,張靈多大?”林風忽然問了這麽個問題。

他又補充說:“我沒見過她,你們都親眼見過她。”

“看墓碑不就知道了嗎。”我低頭看妹妹立的碑。

然後按墓碑上的生死年月日算了一下。

“十歲。”我說出答案。

“十歲哪裏來的丈夫?”林風反問我。

他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以張靈的年紀,根本沒有丈夫才對。

哪怕農村結婚早,也不會是十歲結婚。

“冥婚。”嚴修吐出兩個字。

“應該是有人用她的屍體做了冥婚。”

“埋在墳裏的墓碑上有刻往生咒。”說著,嚴修指了一下墳裏碎裂的墓碑一角。

我順著嚴修的指的墓碑一看,確實在墓碑上有經文。

不過,確認了冥婚、經文,似乎也沒什麽用。

“是不是那個愛打扮的老鬼用她做冥婚?”林風黑著臉。

“不一定。”嚴修眉頭擰著,他說:“把墳頭修到門口,沒有村子有這種習俗。”

“如果是李家莊的人臨走的時候修的,走都走了,冥婚也沒用。”

“大概率不是李家莊的人,有可能是有人在李家莊荒廢後,做了這件事。”

在李家莊荒廢後做這件事,我腦子裏閃過老張。

送我們來的司機說過,進過李家莊的,除了老張,其他人都死了。

其他人又都是去李家莊找古墳,想拿到古董的人,他們大概率不會弄冥婚才對。

想來想睡覺隻有老張嫌疑最大,但也隻是想,從邏輯上說不通。

他費勁弄個冥婚,還跑這裏弄,閑的嗎?

“先把棺材挖出來。”嚴修開口打破沉默:“我懷疑棺材裏還有其他東西。”

“行。”林風點頭。

我們合力把墓碑碎片清出去,然後繼續往下挖。

沒一會兒,一個普通的黃楊木棺材蓋露出來。

棺材蓋上麵的油漆還在,看起來很新,甚至釘棺材的釘子蓋,也沒有生鏽,還是銀色的。

啪啪!

忽然,棺材裏傳來拍手的聲音!

非常清脆的兩聲拍手的聲音!

立刻,我轉身爬到坑外,看著一臉懵逼的林風,還有神色凝重的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