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偏殿裏供奉的是什麽佛啊?”林風接話問道。

年輕和尚笑道:“這裏是給香客們取護身符的地方。”

聽到護身符我問他:“護身符是免費的嗎?”

“是啊。”年輕和尚點頭。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決定走進去看看。

對此年輕和尚自然是高興且歡迎,他帶頭。

偏殿裏麵就像我第一次進來一樣,濃烈的燈油燃燒的味道。

還有壓在銅燈下麵的各種木刻護身符,以及坐在門口桌子後麵的和尚。

不過,這個和尚和我第一次進來看見的和尚不一樣。

“德常師叔,有三位香客,他們來拿護身符。”年輕和尚恭敬的衝老和尚說道。

老和尚點頭,起身向供台上的燈油區走過去。

年輕和尚站在一邊,他沒有攙扶老和尚。

“你不去扶他一下嗎?”林風和我同時問出聲。

“不用。”年輕和尚笑著搖頭,說:“德常師叔在偏殿做了幾十年了,他不會出事兒的。”

對他這句話我不信,或者說我信也沒用。

讓一個眼睛失明的老和尚在點著明火的偏殿做事,那天失火了都不奇怪。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

“你說他在偏殿做了幾十年了?”我向年輕和尚確認我沒聽錯。

“是啊,施主以前來沒有見過師叔嗎?”年輕和尚反問我。

這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回答我們上次來,根本沒這處偏殿嗎?

“人呢,人呢?!”

就在我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衝進來,大聲吼叫!

她猙獰的表情、動作,嚇了我一跳!

然而,年輕和尚沒有,他非常淡定的走過去安撫女人,並問她發生什麽事兒。

不過他的淡定沒有換來女人的平靜,女人一把抓住年輕和尚的衣領,逐字逐句的問。

“我兒子在哪兒?”

“女施主,不要著急。”

這個時候,給我們拿護身符的德常老和尚走了過來,說道。

“滾!”女人克製的吐出一個字。

“施主。”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和尚。

女人轉頭,看到新來的小和尚,咬牙放開年輕和尚,轉手給了小和尚兩巴掌。

打完之後,女人又咬牙切齒的問。

“你爸昨天去世,臨死還在念叨你在哪兒!”

“就算出家,爸爸快死了,都不能回去看一眼嗎?”

問完,女人又甩了小和尚兩巴掌。

被打的小和尚同樣非常淡定,道:“生老病死是常事,施主要看的開。”

啪啪!

女人立刻又甩了他兩巴掌,恨恨的說:“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東西?!”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兒子,你是孤兒了!”

罵完,女人大步離開。

清秀小和尚突然流露出恐懼,轉頭想追出去,一隻幹枯的手卻突然拉住他,並把一枚雞形狀的護身符纏繞在清秀小和尚手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取護身符的德常。

“慢慢來,她會看開的。”德常說道。

小和尚臉上再次歸於平靜,點了點頭,走出去了。

旁觀這一幕,我感覺到非常違和。

那個清秀小和尚明明想追出去的,可是一瞬間又變得平靜。

且,如果後悔自己沒在爸爸去世時在場,那麽他臉上流露出的不應該是愧疚、懊悔之類的情緒,為什麽會是驚恐?

“三位施主,你們的護身符。”

德常走過來,遞給我們三個木頭護身符,笑道。

我伸手把護身符都接過來,看了看林風和嚴修道:“我們去上香吧。”

“好啊。”林風點頭。

嚴修點頭,沒說話。

“施主慢走。”一老一少兩個和尚異口同聲的說。

應付的笑了笑,我們三個從偏殿出來。

外麵還是隻有線香焚燒的味道,以及和尚念經的聲音。

隨便找了個方向,我們向那邊走。

但沒走幾步,剛才那個清秀和尚走過來。

“幾位施主,你們要去哪兒?”

“隨便逛逛。”林風道。

小和尚抬頭看著我們,說:“那讓我帶你們去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笑的,可是我聽出了懇求的感覺。

在我猶豫是不是自己多疑的時候,嚴修答應了。

“好。”

有了應允,小和尚帶著我們向人少的地方走。

那裏也有一尊佛,是彌勒佛。

他把我們帶過來,走到旁邊拿線香給我們。

又親自把線香遞給我們,輪到我的時候,他寬大的衣袖滑落,罩住我的手。

我還沒說什麽,就感覺手心裏多了一團東西。

“施主,對不起。”小和尚飛快的把手拿開,向我道歉。

“沒關係。”我把紙團握緊,搖頭。

上香的時候,我故意把香壓斷,來遮掩我右手拿了東西。

“施主,我再幫你拿香吧。”小和尚道。

“不用了。”我搖頭:“我要走了。”

“好。”小和尚沒有勉強。

接著我向二道門外走,邊走,手也盡量自然的放進口袋。

把紙條放進口袋後,我又把手抽出來,低聲問嚴修。

“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找找嗎?”

“不用了。”嚴修搖頭:“人太多,我們走吧。”

正好和我想的一樣,我當即表示讚同,林風也同意,於是我們又搭上公交車回城。

從公交車車站出來,我著急想看看紙條上麵是什麽,決定打車回去。

在街上隨手攔了一輛車,車子靠過來,我才看見司機是一個和尚。

“三位施主,你們要去哪兒?”

“你是真和尚?!”我脫口而出這個問題。

按理說和尚不是應該在寺廟裏嗎,為什麽會在街上開出租車?

“施主,我是真的僧人。”司機笑道,還拿出度牒和皈依證。

一時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感覺和尚是不是有點多?

最終我還是另外打了一輛車,因為看著和尚我老是想起見佛寺。

回家以後,我把紙團從口袋裏掏出來。

嚴修和林風一點都不驚訝,甚至林風還道:“那個小和尚給你的?”

“你怎麽知道?”我驚訝道。

“我就在你旁邊,眼睛看見的。”林風說:“看看上麵寫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