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白晴最後的印象是她出現在我那個真實的夢裏。

再向前推的話,就是我被搶劫出租車的時候,她似乎知道什麽,提醒我不要拉奇怪的客人。

“她說想見見你,說一些事情。”嚴修說。

“沒有說具體是什麽事情嗎?”我有點猶豫。

“李家莊的事兒。”嚴修正色道:“她還說她爺爺死了。”

“那老頭兒不是早就死了嗎?”我嘟囔一句。

我還記得那個老頭因為我改名字的事兒,要找我麻煩。

“或許另有隱情,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她。”嚴修一邊說,一邊去洗手。

“嗯。”我點頭答應了。

畢竟我還是好奇李家莊現在的情況。

尤其是他們為什麽會選人出去,讓他們被鬼弄死,隻是為了保命嗎?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氣,手臂疼的更厲害了!

疼痛讓我沒有心思想別的事兒,隻能忍受。

大概半個小時後,灰色的糯米已經變得純黑,散發出腐朽的味道。

胳膊上的疼痛也不像剛開始那麽疼,變得可以忍受。

又過去半個小時,胳膊不疼了。

嚴修幫我把胳膊上的糯米和血液清除掉,又用黃符檢查了一會兒,說:“屍毒拔幹淨了。”

聽到這句話,我鬆了一口氣,這種罪受一次就夠了!

之後我和嚴修出去吃飯,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我們按約定去見佛寺。

然而去公交車車站坐公交車的時候,一輛見佛寺專用公交車停在顯眼處。

車上坐滿了老頭老太太,他們身上都掛著佛珠,嘴裏念經。

拗口的佛經聲從車裏傳到車外,我聽的清清楚楚。

“這麽快就有專車了啊。”林風驚訝道。

“畢竟是見佛寺。”我又想起張紅,不由得感歎道。

感歎完了,我們向去見佛寺的公交車走去。

上車發現車上空****的,隻有司機坐在駕駛座上。

投了車費之後,我們在前麵坐下。

林風笑著和司機攀談:“叔,平時這趟車不是很多人坐嗎,怎麽今天空****的?”

司機苦笑一聲,指了一下我們剛才看見的專用公交。

“見佛寺弄了十幾輛這種車,隻要是想去見佛寺,他們就半價拉你去。”

“頂著見佛寺的名頭,還是專車,又是半價,又是十幾輛車輪著走。”

“根本沒有人坐我的車,我還真怕公司那一天把我這趟車停了。”

麵對我們司機大吐苦水,林風安慰他幾句,說了點好話,又道:“叔你可以去應聘專車司機,十幾輛車,不就是十幾個工作崗位嗎?”

不說還好,一說司機更想哭了,他道。

“那些專車司機全部是和尚,人家也隻要和尚。”

“這樣啊。”林風道。

問了這些問題,司機的話匣子被打開,和林風攀談起來。

到了發車的時候,他一邊開車,一邊吐苦水。

我真怕他顧著說話,一不留神出車禍。

好在最後是我多想了,我們安全到了見佛寺。

下車之後,我看著烏泱烏泱的人群,覺得腦殼疼。

“這人也太多了,有這麽多人信佛嗎?”我無奈的說道。

“沒有,都是來看熱鬧的。”

一個陌生的聲音接了我的話。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穿的很簡單,脖子上麵掛著一個相機。

見我靠過來,她說:“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想看看能出動三百和尚的寺廟。”

“原來是看熱鬧的。”我感覺更無語了。

“也不能說看熱鬧。”女人笑道:“應該說是遊覽景區。”

說著女人舉起照相機拍了一張人多的照片。

我看著女人,忽然覺得有點眼熟,一時間卻又說不出為什麽眼熟。

也不能問,因為這句話聽起來像搭訕。

聊了幾句,女人去別處拍照了,我還是沒想起來她是誰。

跟隨著人流一路到了見佛寺,我有看見警察在維持秩序,還有消防員在附近待著。

原本我還好奇,可是看見那麽多人手裏拿著線香,忽然理解為什麽需要消防員。

就這樣擠進見佛寺後,氣氛驟然變得和外麵不同。

進來見佛寺的所有人都自覺噤聲,默默的在寺廟裏遊走。

隨處可見的和尚們念著我不知道出處的經書。

總之一股莊嚴肅穆的感覺,讓人心生敬畏。

我仔細打量著念經的和尚們,他們有老有小,可以說除了沒有女人,剩下的都有。

不過,我沒從他們身上看出有什麽問題。

隨著人流進大殿燒香,又從大殿走到院子裏的香爐前上香。

上過香之後,我向之前我領護身符的地方看了一眼。

看了之後,我嚇了一跳!

哪兒我上次來是牆壁,現在卻是一個偏殿,還有遊客出入!

為了確保不是我眼花,我拉著林風和嚴修,問他們能不能看見那個偏殿,兩個人都說可以。

“噓!”

一個老頭兒衝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直接瞪了他一眼,也比了一個噤聲的收拾。

然後那個老頭兒就乖乖繼續做他的事兒,而不是充當想挨打的蠢貨。

解決掉狐假虎威的老頭兒,我提出要去偏殿看看,嚴修和林風也這麽想。

穿過擁擠的人流,我們走到偏殿門口。

還沒有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哭聲,然後一個女人哭著走出來。

她一邊哭,一邊降低音量。

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幾個人讓她不要出聲。

我白了那幾個人一眼,如果不是不能動手,他們鐵定要挨幾下。

“施主,你回去吧。”

這時,一個看著二十多歲,剃光頭,穿沙彌衣服的男人走出來,說麵無表情的說道。

女人聽到這話,眼淚流的更厲害,怒道:“我是你的媽媽,不是施主。”

“媽沒想到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轉而認一座泥塑雕像當父母!”

被罵了,男人仍舊麵無表情,似乎被罵的不是他,是別人。

見此,女人哭的更厲害,轉頭跑了。

目睹全過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幾位施主,是來找人的嗎?”男人笑著主動問詢我們。

看到他笑了,我想他剛才要是笑一下,也不會氣到哭吧。

不,說不定看見他哭,反而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