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涅磐無間
未眠淺淺一笑,低頭看已經不能抵抗的秦穆軒。“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毀你容的,否則會壞了我耽美狼一世英名。”她說完,手掌中開始發出幽綠色的光芒,下一秒,掌中居然生
長出了一枝藤蔓。藤蔓曲曲折折生長,就好像從她手中爬出了一條蛇,它越長越長,然後自己有意識般纏上了秦穆軒的身體。
緩慢的爬行,纏繞,束縛。仿佛情人的愛撫,從腳裸一直蔓延到脖頸。
褐色的枝幹,翠綠的葉,白色的衣料,殷紅的血。那種景象詭異血腥而妖豔唯美。
“那麽,先從右手開始。”未眠側頭,眼角的餘光瞥滑過我的臉。她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嘴裏念出一個字。“折!”
“嗯……”秦穆軒的瞳孔瞬間收縮,拚命忍住了沒有喊出聲。他右手被擰折成了扭曲的形狀。
下一秒,我已經從房頂上摔下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落地的,全身都很痛,腿也沒辦法支撐起身體。我連滾帶爬撲過去,拽住未眠的衣擺。
“未眠……我求求你,你隨便把我怎麽樣,住手!不要再做了!”
骨頭的碎裂聲。曾經是我最可怕的夢魘,我時時刻刻無法擺脫,那種清脆的直接穿透我骨髓的聲音。
“你不是把師傅的力量都吸取了麽,為什麽還是這麽弱呢……”未眠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臉,手掌冰涼。
“不要碰他。”四個字,說得斷斷續續,卻無比清晰。
我詫異回頭看秦穆軒,眼淚在毫無知覺中一滴滴,大滴摔落。
為什麽你們都可以這麽堅強,堅強到慘不忍睹的地步……
“不要哭。”淡淡的,溫柔如水的笑容在慘白的臉上蕩開。
“表哥看上的人,果然都是極品。夠頑強的。”
未眠輕輕笑著,翹起食指和小指,嘴唇微張,“穿!”
樹藤擰結成尖利的錐子,瞬間穿透了大腿。粗糙的藤蔓和翹起的葉,比倒長的刺更加可怕,它拔出的時候,血肉飛濺。
秦穆軒頭猛然向後仰去,係頭發的繩子因為力道過於強烈而鬆脫掉,如雲的長發如同瀑布,飛瀉開來。
大腦已經不再思考。心髒也不再跳動。呼吸,也許已經停止了。
我茫然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明白是幻是真。
未眠臉上雖然笑著,但是眼底那一絲惶然卻越來越明顯。
她變換著手勢,變換著口中的指令,眼睛卻始終看著坐在她腳邊,毫無反應的殷無邪。
為什麽他不反抗,再這樣下去……
當她又要變換手勢時,卻發生了變數。
手腕被一隻寒冷如冰的手抓住,速度快的連她都沒有看清!
身體被甩出去的時候,她也隻來得及勉強調整平衡。手腳扶地,滑行出四五米最後撐在牆壁上才停住。
我轉頭,纏繞在秦穆軒身上的藤蔓如同蒸發了一樣消失無蹤。
沒有去理未眠,我立刻點了秦穆軒身上幾處大穴來止血。手托住他的脈門源源不斷輸送真氣。未眠雖然手段狠毒,但是並無一處是致命傷。
隻是,這樣殘忍的被傷了手腳,武功也許再也恢複不了如同往日了。
時無間,空無間,罪器無間,平等無間,生死無間;日無常,夜無常,歡愛無常,業報無常,諸行無常。
佛曰:「受身無間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
雲何名無間地獄?彈指之頃無不苦時,故名無間地獄。
“無間道者,謂此能斷所應斷障。”斷除所應斷除之煩惱,而不為煩惱所障礙,由此可無間隔地進入解脫道。
也許,這才是我真正的涅磐之日。
內心一片清明澄澈,心中多年鬱積苦楚煩惱仿佛灰飛煙滅,迷聞經累劫,悟則刹那間。
未眠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淺笑著走過來。
我沒有看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師傅有令,命我來傳話。一個月後,碎葉城,用一顆蔻苓珠換溫未涼。”
“我問你,為什麽要如此。你是故意的,刺激我把蔻苓珠力量爆發出來。”
未眠依舊淺淺笑著,下一秒身體已經掠出,起起落落間,隱沒在黑暗中。
秦穆軒滿臉血汙,他眼睛費力的半張著,雖然無力但是目光清明。我知道,他意識還很清醒。
我輕輕摸掉他嘴角的血跡,微微笑笑,低聲說,“結束了,她跑掉了。”手指拂過了他的睡穴。後麵一句,他沒有聽見。
“穆軒,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一分一毫了,我保證。”
“你們可以出來了。”我揚聲,對隱藏在黑暗中的兩個人說。
莫憐冬和鳳丹青輕巧落在我麵前。見我摟著的秦穆軒,鳳丹青神色有些後悔和急切,似乎想解釋什麽,但是終於沒有開口。
“丹青,你不用自責。”我柔聲安慰他。
心中確實沒有怨恨他的想法。他們其實在未眠與秦穆軒交手的中途就已經來了,他們兩打鬥的動靜這麽大,怎麽可能不被發現。而且,房屋被破壞如此嚴重,都沒有一個人出現,肯定是這裏的地頭蛇——莫憐冬,封鎖了周圍。
但是,他們卻不出手。因為他們和未眠的目的一樣,逼我出手。隻有把我逼到了絕境,生死一線間,我才能衝破束縛浴火重生。就像當初破天罡箭陣,也是在鳳丹青重傷之下,蔻菱珠的力量才迸發。
“如果可以,我寧願現在躺在你懷裏的是我。”鳳丹青開口,語氣無比落寞。
我心裏一疼。
這些痛苦,如果承擔在我一個人身上,也許我會更輕鬆一些。但是施加在你們身上,會讓我疼痛的要發瘋。
也許就是這一點,未眠才會對秦穆軒下手,而不是對我。
快一點讓這一切結束吧。
我揚起一個淡然地微笑,嘴裏的話卻和表情全不搭調,“說什麽傻話呢,想躺在我懷裏機會有的是,我就抱了他這麽一會你就吃醋。”
鳳丹青回我一個微笑,有些苦澀。彼此之間的關心,心照不宣。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大祭司是什麽目的,但是她剛才確實是幫了你。”莫憐冬蹲下來,手探上我的手腕,“內力已經恢複了。”
“莫前輩既然誠心想幫我們,為什麽躲躲閃閃的?我看你在賭館就有意把治好我的病的方法告訴我,但是自己下了三個忙的約定,反而不好開口。”我輕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前輩,請你務必治好秦穆軒。”
莫憐冬用巧勁掙紮了幾下,但手還是沒有逃離我的掌控。無奈得歎氣,卻不是對我說話,自己喃喃道,“我看我們這老一輩的可以盡早收手,歸隱山林了。一晚上,竟然要被後輩要挾兩次。”
“得罪了,前輩。”我放開手。
“他傷得不輕,送到房間裏吧。”莫憐冬皺著眉,雙手負在背後,大搖大擺上了樓。
低下頭,我輕輕在秦穆軒毫無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個羽毛般的吻。抱起他,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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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我又後媽了。。。。。。。。。。。。
大人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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