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身上的傷並不算嚴重。

但黑卡蒂的腐蝕之力已經汙染了他的靈魂,正在逐漸的蠶食著他的生命力,無論是伊芙琳還是安途,兩人試過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能夠將黑卡蒂的力量驅逐。

這股腐蝕之力上有黑卡蒂的神格之力,是真正的神靈之力,除非是教宗聯合十二位大主教為他加持祝福,否則斷然沒有可能治愈。

隻是且不說他現在的身體已經無法經得起任何風車勞頓,就算是到了梵蒂岡,難道教會還能再湊齊十二位大主教麽??

真當大主教是地裏的大白菜,隨便抓一顆就能補上?

察覺到有人進門。

病**的安德烈緩緩睜開眼睛,當看清楚走到自己床前的人是誰後,心裏並沒有一點歡喜,反而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

索性把眼皮閉上:“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

“男人不喜歡男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我們還差了年齡。”

徐童坐在床邊,笑嘻嘻的神情,好像一點都不生氣,拿起一個蘋果擦拭了幾下就放在嘴裏啃起來。

安德烈一怔,自己的喜歡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再一瞧徐童那張玩世不恭的神情,頓時心裏就更加厭煩,皺眉道:“你竊取了神主的果實,你這個小偷!”

“那是借用!”徐童很無奈的攤開手,堅決拒絕這樣的指控。

“都一樣的,你根本不信仰神主,別急著否認,我從未在你的眼神裏看到過對神主的謙卑,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這句話有些出乎徐童的預料之外。

但他並沒有反駁安德烈,因為安德烈說的是真的。

對於素未謀麵的神主,他確實很難有什麽恭敬的想法。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更重要的是,自己骨子裏就沒有對神靈有所謂的敬畏之心。

見徐童不說話,安德烈繼續道:“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你呢??”

安德烈餘光審視在徐童的心口,惡魔的心髒,天使的靈魂,兩種矛盾的結合,這本身就是一種神跡。

不得不說,他嫉妒了。

自己這樣虔誠的信徒,都沒有獲得過這份殊榮,即便是在死亡之後,靈魂歸入天堂,也終究隻是一名神的仆人,而不是神靈本。

相比之下,徐童因為大天使米迦勒的認同,能夠在天堂裏和自己平起並坐,甚至比自己的品級更高,這怎麽能讓安德烈心裏平衡。

“我其實是被動的!”

徐童小聲補充道。

這句話深深地紮疼了,安德烈內心的痛點,沒好氣道:“滾吧,在我忍不住對你下殺手之前,馬上滾!”

這次徐童很乖巧的站起身就走,他能清晰的感應到安德烈此刻心裏壓製著的那股殺氣。

很顯然這位大主教是對自己真的動了殺心了。

就在徐童走到門口的時候,安德烈突然開口道:“盡快離開安滿特斯吧,你在這裏不安全。”

徐童聞言裝作沒聽到一樣,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直至徐童離開,安德烈緩緩睜開眼皮,隻見他的手從被褥裏彈出來,手裏還握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短劍,看著這把短劍,安德烈不禁歎了口氣,眼神裏充滿了憂慮之色。

“別介意孩子,安德烈就是這個性子,但他的內心始終向往著光明。”

伊芙琳看到徐童這麽快就走了出來,不禁中止了和喬茜的討論,反而笑盈盈地開口寬慰著。

“嘿嘿,早預料到的事情罷了。”

徐童對此也不否認,來這裏隻是走個形式,畢竟從一開始,他和安德烈就合不來,兩人說不上深仇大恨,可要讓他們倆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了。

說著他目光看向了喬茜,就見喬茜的神情並不是太好。

伊芙琳也察覺到這一點,歎了口氣道:“孩子,無論如何,命運總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會毫無保留地支持你們在一起。”

聽到這,喬茜的神色逐漸好轉起來,向著伊芙琳重重的點了點頭,才走到徐童身旁。

“那我們就告辭了,如果教宗的使者來了,可以讓他來摩根家找我,或者提前通知我,我會到教堂去見他。”

“哈哈哈,沒那麽麻煩,據我所知這位使者挺隨意,可能最近幾天就自己找上門了。”

伊芙琳笑著送兩人走出醫院,看著徐童坐上了馬車時,才突然想起來什麽:“哦,對了,最近安途要去調查一些事情,異端裁判所那邊,你要隔三差五去一趟,不然我擔心會出亂子。”

“好的!”

徐童爽快答應下來。

隨後甘道夫一揮馬鞭,馬車便緩緩向著市中心方向行去。

接下來自然是喜聞樂見的采購環節。

這兩對金童玉女走在街道上,本已經是極其引人注目,更何況徐童花起錢來真的是一點都不心疼。

各種寶石,各種買。

加上凱文那張帥氣的臉龐,與身邊喬茜小姐的襯托,簡直是年少多金,美女在懷,想不引起人們的關注都難。

大包小包的都快要把甘道夫的馬車給塞滿了。

但兩人卻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喬茜詢問甘道夫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甘道夫撓了撓頭,顯然對他來說,所謂的好玩的地方,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巷子,裏麵羅姆族的姑娘,最好玩。

隻是這樣的話,麵對著喬茜小姐這樣的純潔的天使,即便是甘道夫也說不出口。

“哦!有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有一場鬥牛會,一定很精彩,你們可以去看一看。”

甘道夫突然想起了什麽,向徐童提議道。

“鬥牛會!”

徐童對這件事好像有點印象來著,記得上次甘道夫帶自己去吃烤豬排的時候,老板送上的賭報裏就提起來過。

喬茜從未去過那種地方,一聽到這樣的地方,就將懇求的目光看向了徐童。

“那就去看看吧。”

徐童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去看一看所謂的鬥牛會是什麽樣子。

甘道夫聞言,立即揮動著馬鞭,一改方向,就令馬車朝著一條小路行去。

安滿特斯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鬥牛場,鬥牛會也隻是在一處較為狹小的莊園裏進行。

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外麵早就是擠滿了人。

那些買不到門票的人,就隻能待在外麵等著裏麵的結果,這些人大多都是賭徒,對於過程他們並不在乎,隻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甘道夫在購票窗口說了半天,結果卻是沒有門票,當然你願意的話,可以付錢進去,但隻能和那些農夫們一起擠在狹窄的走廊上看。

甘道夫深知那些臭臭的農夫都是什麽貨色,把凱文少爺和喬茜小姐這對金童玉女丟進去,隻怕就像是雪白的白紙,丟進了臭水溝。

於是甘道夫隻能帶著歉意趕回來。

聽到甘道夫的話後,喬茜不禁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那就回去吧。”

“不用,再等一下。”

徐童卻拉住她的小手示意再等等。

大概沒多久,就見人群裏一個瘦小的身影鑽出來,朝著徐童揮起了手。

“走吧,跟我來。”

說話的人,身材瘦小,穿著灰蒙蒙的衣服,有著一對猥瑣的小眼睛,不是別人正是大木。

原來,之前在入隊的時候,大家相互介紹了一下劇本世界內的身份,大木就是在鬥牛場工作。

得知沒有票後,徐童就在團隊裏喊了一下大木。

對於這種小事,大木自然非常樂意幫忙,當然不是無償的。

在順手接過徐童遞來的一張支票後,大木把支票在手中一折,就丟進了道具冊內,隨手又拿出了一袋子錢幣,丟給了身後另一人。

對方掂量了幾下分量後,便是把側門打開,放他們進去。

“大木君,上次你和安曼夫人拿邀請函,沒遇到什麽困難吧。”

一眾人邊走邊聊,徐童壓低了聲音,提起這件事。

大木歎了口氣,滿臉無可奈何地說道:

“邀請函拿到了,但對方已經自殺了,是一名魔術師,據說還是一位很有名氣的占卜家,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屍體都已經變臭了。”

因為徐童和趙三的前車之鑒,所以這次行動安曼夫人和趙三也是做足了準備。

結果他們找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位魔術師,自己把自己鎖在了一個道具箱裏,詭異的是,箱子是從裏麵鎖住的。

魔術師手上就拿著鑰匙,也就是說他是自己把自己給悶死在了裏麵。

“沒有其他線索麽??”

徐童皺下眉頭追問道。

大木想了想,將自己了解的情況低聲給徐童說了一遍:

“不知道算不算是個線索,他的道具室像是遭遇了竊賊一樣,被翻得亂七八糟,據他的家人清點後,發現現金和金銀首飾都被保存得好好的。

竊賊根本沒有偷這些值錢的東西,唯一丟失的一件東西,是魔術師請人設計的一套一副塔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