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戰白色魂火集於掌中。一個龍元破殺裹挾著至強的龍氣和魂火呼地飛向苦彌陀的心口。

苦彌陀此時根本無法動彈,否則不僅他對刁曉風的攻擊將功虧一簣,黑風旋也將會卷得他血肉模糊,看來隻得生受郝戰這一擊了。

眼見龍元破殺就要擊中苦彌陀,習寒驀地擋在苦彌陀身前,替他挨了一擊。

原來習寒一見郝戰躍出,便知他要對苦彌陀不利,連忙丟下芷真,直奔苦彌陀。習寒與苦彌陀的距離本就比郝戰近,在他全力奔跑之下,終於被他趕在了龍元破殺前頭。

龍元破殺在習寒的胸**開殷紅的血花,習寒尚未覺出胸口的疼痛,便覺靈魂傳來一陣心驚膽戰地刺痛。

郝戰的這一個龍元破殺包含著大量精純的龍氣和至烈的魂火,力量不可謂不強。

魂火靜靜地燃燒,像一個身著白衣的優美舞者,但它對靈魂的傷害,絕不像看上去那麽溫柔。習寒隻覺得自己已身在煉獄,他能看到自己的靈魂在哀號,在掙紮,但束手無策,一切都是徒勞的。郝戰祖龍龍魂的魂火太過強悍了,習寒的靈魂在這種絕對力量麵前,甚至連抵抗的勇氣都生不起來。

習寒摔倒在地上,渾身扭曲,肌肉繃得死緊,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顯然痛苦至極。

苦彌陀眼角餘光掃到這番情景,心中大驚,方才若不是習寒擋在自己身前,恐怕現在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他苦彌陀了,刁曉風已是強弩之末,郝戰的龍元破殺恐怕比黑風旋還要可怕上幾分。

一擊不成,郝戰隨即又一個龍元破殺出手。

這次苦彌陀有了前車之鑒,不敢掉以輕心,拚著挨黑風旋一下的決心,側身閃開了龍元破殺,同時身上護體之火大熾。

刁曉風見機,催使黑風旋再次凝聚出風鑽,撲向苦彌陀。這一擊,耗盡了刁曉風體內最後一絲龍氣,刁曉風軟倒在地,連胸口的創傷都無力恢複。

苦彌陀閃得過龍元破殺,卻躲不過黑風旋,胸口在風鑽的研磨下“噗”地一聲,爆開一個血洞,所幸黑風旋被明王鼎擋了一下。已被削弱了大半力道,苦彌陀又有護體之火,所受之傷並不算太重。

郝戰幻龍千步不停,移至苦彌陀身前,忽然探手拿住明王鼎,隨即放進了靈魂戒指裏。

密雲宗煉藥聖器明王鼎到手!郝戰心內一陣激動,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苦彌陀臉色鐵青,瞪著郝戰,恨不得將他萬箭穿心。

“烈火斬!”

苦彌陀雙掌淩空噴出兩道火柱,像一對火戟砍向郝戰。

郝戰一躍而起,翻過火柱,身體尚在空中,便直接開啟第二重龍魂。

化形!

龍吟聲仿佛來自悠遠的遠古,將整個眠山都撼動了,山頂上的萬年積雪在龍吟之下竟有些許剝落。

巨龍騰躍至半空,張牙舞爪,全身金色的鱗片在日光下發出奪目的光輝,它銅鈴般的巨眼俯視蒼生,一切都顯得那麽渺小。

刁曉風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張大了嘴巴,以他的修為經曆,見過的能開啟第二重龍魂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救自己的年輕小子竟有如此不凡的實力。驚訝的同時,刁曉風也覺得心內稍安,今日說不定真能虎口拖險。

郝戰掃了芷真那邊一眼,這女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明鏡和尚委頓在地,奄奄一息。

苦彌陀已經是第二次見郝戰祭出第二重龍魂,並不覺得驚奇,隻是短短數日,郝戰的實力似乎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這讓苦彌陀又嫉又恨,若說天才,郝戰無疑是苦彌陀平生所見的最為天才的天才。

巨龍不給苦彌陀任何停歇的機會,龍爪攜著風鳴之聲向著苦彌陀的頭頂拍下。

苦彌陀右掌轟出,不動明王火像噴發的岩漿抵在龍爪爪心。

郝戰的實力雖大有長進,但與大羅天境界的差距還是極大,化形所成的巨龍並不能抵抗不動明王火的灼燒,龍爪與不動明王火相抵,不能再進半分。

爪心越來越燙,巨龍發出一聲震怒,另一隻龍爪橫掃過去,便要將苦彌陀拍成兩截。

苦彌陀並不慌亂,左臂一抬,堪堪擋住龍爪。

苦彌陀兩臂之上附有龍鱗,堅硬無比,龍爪擊打上去,猶如金石相撞,發出鏗鏘的聲響。

忽然,苦彌陀“啊!”地一聲慘叫,原來龍爪生生在他手臂上撕下了一大片龍鱗來。

苦彌陀的左臂頓時鮮血淋漓。不由自主地顫抖個不停。

苦彌陀大怒,全身火焰衝天而起,腳下的岩石煞那間被燒成了粉末,方圓百丈之內熱浪蒸騰。

不動明王火真不愧為佛焰,其霸道程度真可以焚毀一切。

但是苦彌陀受傷在先,如今在震怒之下又浪費了大量的龍氣,定然堅持不了多久,如今不宜與他正麵作戰,盡量多地消耗他的龍氣,最後贏的一定是郝戰!

巨龍升上半空,龍尾狂甩,颶風呼嘯著自天而降,但是不動明王火巍然不動,如有實體。

苦彌陀哈哈狂笑道:“郝戰小子,本尊今日要讓你見識見識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場!”言罷,火焰更熾,仿佛要把天空都燒下來一般。

巨龍仰天長吟,筆直地衝向高空。

苦彌陀見狀,以為郝戰怯戰,臉上興奮莫名,情緒已然失控,一邊狂笑一邊不斷地升高火焰。

巨龍在高空盤旋了兩周,忽然以流星墜落之勢迅速俯衝下來。

借著巨大的衝力。龍爪輕易拍碎了苦彌陀的護體之火,砰地一聲,衝天的火焰像被一個龐大的鍋蓋燜下,瞬時變得扁平,隨即熄滅了。

龍爪穿過護體之火,兜頭拍向苦彌陀,苦彌陀徹底變了臉色,眼神中充滿恐懼和不敢置信,但他已經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爪拍下,苦彌陀肥碩的腦袋和身體好像被壓縮了一般,刹那間已成了一堆肉醬。

自此。世間再無苦彌陀此人。

這番大戰,郝戰也耗去不少體力,再過片刻便無法維持龍形。

郝戰變回本體,來到刁曉風麵前。

苦彌陀失控,不動明王火大起之時,刁曉風險些被燒成黑炭,借著郝戰龍尾掃來的颶風才滾到危險範圍之外。

此時,刁曉風kao在一塊白花花的石頭上麵,口裏不住流出汩汩的鮮血,臉色青灰一片,已經隻剩半條命。

“告訴我明王鼎的用法。”郝戰居高臨下,沉聲問道。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現在你若要殺我,易如反掌,但是,爺爺我最恨別人,威脅我。”刁曉風說幾個字,便要停下喘息良久,但眼神還是那麽執拗,誰知他話鋒一轉,又咬牙道,“你莫要威脅我,爺爺的,我便告訴你也罷。”

郝戰怔了怔,這刁曉風倒是個痛快人,不由笑道:“以我看來,不如先替你療傷,免得你未說完便死了。”

刁曉風本以為此次必死無疑,料不到苦彌陀這邊竟還有人會救自己,一番死裏逃生不禁感慨良多,以前想不通的很多問題在生死麵前頓時變得微不足道,釋然道:“刁某早已不是密雲宗中人,何苦為密雲宗的一個藥爐子喪命,小子你快快救我。”

郝戰略看了看,刁曉風的傷勢頗重,被光束擊中的地方直接從前胸到後背穿了一個洞。傷洞邊緣焦黑一片,已成了一片死皮,以致傷口無法自動複原。

這經過明王鼎淬煉的不動明王火著實厲害,若不是郝戰先繳了苦彌陀的明王鼎,方才那場大戰輸的人怕會是郝戰。

所幸洞口並不太大,大概比普通的碗底略小,而且並沒有傷到要害,隻是一片肺葉破了。

對於修真者來說,肺部受傷,並不十分要緊,是以刁曉風才能堅持到現在。

郝戰拿出一瓶舌草玉lou,對刁曉風道:“這舌草玉lou能讓傷口立即複原,隻是需得先去掉這些焦黑的死皮,你且忍一忍。”

刁曉風一聽,原本就青灰色的臉頓時死灰一片,哀歎道:“刁某平生最怕的便是疼痛,無奈自幼體弱,不得不修習功法以強身健體,機緣巧合之下略有所成,一心想要突破肉體桎梏,徹底擺拖疼痛,不想到頭來還是免不了皮肉之苦。”

“這倒是新奇,郝戰還是第一次聽說修真者害怕疼痛,方才與苦彌陀酣戰之時怎不見你喊痛?”郝戰笑問道,刁曉風雖是中年人樣貌,但太過清瘦,臉上的皮膚皺在一處,倒像個老頭,唉聲歎氣的樣子頗為有趣。

“那時若喊痛,我還有命在嗎?”刁曉風白了郝戰一眼,一咬牙,恨恨道:“你要動手便快些!”

郝戰略一思索,拿出數枚金針,紮在刁曉風胸前各個主要穴位上,這樣便能稍減痛苦。紮完金針,郝戰拿起寒鐵手術刀,正在考慮從何處下手,刁曉風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

刁曉風正在疑惑怎麽開膛破肚就這點疼痛時,郝戰朝著刁曉風的胸口一刀劃了下去。

“哎喲誒!疼死你爺爺了!”刁曉風仰天大叫,眼底險些飆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