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天還沒亮,黎明時分的被窩十分溫暖,更何況被窩裏還有一個讓張問十分愉快的美女,也難怪人說春宵苦短了。

這麽早連公雞都沒有起來,就有太監在外麵學著雞叫“喔喔……”地唱起來。不多一會,近侍陳沅便跪在屏風外麵奏道:“皇上,該準備上朝的時間了。”

張問昨日連禦二女,兩個女人都是盡興了的,正睡得香,這時候被叫醒,是一萬個不情願起床,他直接便說道:“去叫李芳到禦門傳旨,朕今天身體不適,早朝取消。”

照理張問的自製力是很強的,所以很早起床這樣困難的事原本不需要別人監督,一般不用奴婢們叫,他自己也知道起床做事。但是最近或許是縱|欲過度,也可能是危機不複存在,他變得有點懶了,長期不上早朝。

奴婢也不敢難為他,而且他就是開國之君,不存在什麽祖製之類的東西能要挾他。陳沅聽罷便說道:“奴婢遵旨。”

卻不料這時李淑貞卻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勸道:“皇上應該以國事為重,還是去早朝吧,不要讓大臣們失望。”

她坐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抱著被子,擋住胸口,但是那裸|露的潔白削肩,還有誘人的乳|房依然露了一角出來,張問看著她左肩上的黑痣,點綴在光潔的肌膚上十分誘人,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顆痣,心下一動,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還上什麽朝?”

李淑貞用撒|嬌的口氣道:“皇上,您可不想大臣們罵臣妾是妲己,是嗎?”

張問還有點舍不得,但也清楚李淑貞其實是出於好心,隻得點頭道:“也罷,朕還是起床好了。”說罷他便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起床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難的事,因為他有個秘訣,就是不要去權衡起床好還是不起床好,新一橫爬起來再說。

雖然天還沒亮,但是皇帝都起床了,李淑貞也不好再懶在床|上,她也開始穿衣了,一邊說道:“皇上早朝要穿冕服,陳沅去把皇上的朝服取來,臣妾侍候皇上穿戴衣冠。”

不料陳沅道:“皇上,今天要練劍嗎?”張問隻穿上一件單衣,便爬了起來,說道:“既然起來,要練會,練會劍身輕氣爽。”

李淑貞聽到陳沅如此了解張問,心裏竟然隱隱生出了意思妒嫉。

這時陳沅已經很嫻熟地取來了那把牡丹重劍,跪在地上雙手托著劍鞘呈到了張問的麵前。張問抓住劍柄,緩緩地將重劍從劍鞘裏抽了出來,“絲絲”的金屬聲聽著十分舒服,有種力量感充滿了張問的內心。

他走出提著劍走出梢間,來到養心殿後院的院子裏,閉著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擺好架勢之後,張問竟然覺得手裏的劍沉重無比,手臂一陣發酸,連腿都有些軟了。

他心裏那股子倔強勁立刻冒了出來,非得舞兩下不可,遂提著長劍,咬牙練了幾式,沒一會,便覺得腦子一陣眩暈,臉色都白了,累得氣喘籲籲。

曆史上大半的皇帝壽命都不長,難道是縱|欲過度的原因?張問突然間覺得自己雖然看起來還很強壯,但是歲月的痕跡自己是清楚的。

“叮”地一聲,他把劍杵到石板上,埋頭喘了一口氣。拿著白毛巾侍候在一旁的陳沅見罷一陣心疼,心道:可愛的皇上是不想讓女人們寂寞才這樣的啊。她一陣心疼,忍不住關切地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張問從來不願意在別人麵前暴露出自己弱的一麵,便搖搖頭道:“沒事,可能是秋冬之際天氣驟變,身體有些不適,沒有大礙,不出半日就好了。你去把我的冕服找到,朕更衣上朝。”

站在梢間門口本來想觀看張問練劍的李淑貞心裏也是了然,她搶著為張問換衣服的時候,輕輕說道:“皇上,其實臣妾等不想讓皇上傷身,隻要偶爾能看皇上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張問強笑道:“哈哈,你知道朕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收盡各邦國美人,這樣子就傷身了?不過是今日偶感不適,等朕下朝,晚上有你討饒的時候。”

他穿戴整齊之後,便出了養心殿,坐著龍攆前去禦門聽政。現在張問不是每天都會上朝,一要上朝,內侍李芳、王體乾等大太監都到了,跟著車子小跑著侍奉。

莊嚴的大殿上,內侍、各寺官員都按部就班地唱詞,禁軍設韶樂,一切都井井有條,大臣們個個都舉止得體,小心謹慎。

每當張問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滿足|感,尊嚴的滿足|感。可是時間長了,這樣的場景常年如一日,也讓人有些厭倦。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朝拜畢,內侍便高聲唱了一句。

這時內閣次輔兵部左尚書朱燮元從隊列前頭走了出來,舉著象牙牌道:“臣,內閣輔臣朱燮元有事啟奏皇上。”

“說。”張問淡淡地道。

朱燮元平靜地說道:“昨晚午時,南方八百裏加急軍報,廣東巡撫殷仁傑上。”

張問輕輕拍了拍扶手,說道:“廣東戰況如何了,殷仁傑說了什麽,你當著百官的麵念念。”

朱燮元展開奏折,緩緩地念道:“微臣廣東巡撫總理南方五省軍務殷仁傑望北而拜,臣有負皇上重托,廣州外圍四鎮已盡數落入叛軍之手,局勢已不可扭轉,叛軍分布如下……微臣無能,有辱國威,愧疚之心無以言表,願皇上早日收複廣東,臣隻能殺身成仁,以死謝罪,以報國恩……”

張問聽罷勃然大怒,騰地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怒道:“叛賊殺朕大臣,罪無可恕,朕要活捉賊首,淩遲處死!”

“淩遲……處死……”最後幾個字在大殿上餘音回繞,滿朝文武急忙伏倒於地,紛紛說道:“皇上喜怒,龍體要緊。”

張問吸了一口氣,冷冷道:“南方叛賊打著餘孽朱由檢的旗號,但朱由檢已於數月前在西北伏誅,賊首是誰?”

朱燮元忙道:“回稟皇上,據殷仁傑以往的奏章言,賊首名叫楊樹才,原是前明守備武官;其兄楊春是兵科給事中,已於今年三月被三司法判處斬刑,罪名是當眾散布謠言妖言惑眾……實際上是他寫了一篇檄文的原因,被憲禁司抓進了詔獄。楊樹才聞其兄死,即打起朱由檢的旗號,聯絡前明餘孽反叛,招兵買馬攻城略地,情勢愈發不可收拾,終於威逼廣東首府,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張問哼了一聲,說道:“朕倒要看看,這個人有幾分能耐,朕要親率禁軍南下,禦駕親征!”

首輔顧秉鐮一聽,想也沒想,直接就跪倒在地道:“皇上貴為天子,萬萬不可輕出京師。我大乾朝雄兵百萬,猛將如雲,天子隻需遣一員大臣南下,即可收拾叛賊。”

朱燮元道:“老臣願代天子巡狩。”

這麽一來,好幾個大臣都站了出來,爭著想打仗立功封侯。

這個時候,顧秉鐮倒是不多說,情況擺在麵前,皇帝難道吝惜爵位,不願意把機會給大臣嗎?

但不料張問卻不管那麽多,他覺得一直呆在紫禁城裏,人都要發黴了,很想出去走走,正巧地方有事,不就是個機會麽?而且他這皇帝,也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本身也是帶兵打仗的人,禦駕親征就不存在瞎胡鬧的嫌疑了。

張問裝作狠狠的樣子道:“朕要親自殺了此賊!誰和朕作對,朕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如此一說,朱燮元等大臣倒有些小心起來,不敢過分忤逆皇帝的意思。首輔顧秉鐮卻不管這些,他反正一大把年紀了,而且是跟了張問這麽多年的內閣大臣,有什麽不能說的,顧秉鐮便大聲道:“皇上三思,如今皇上貴為天子,隻需南麵而坐,掌握中樞,穩住大局即可。前朝英宗之事不遠矣,前車之鑒,不可不察。”

顧秉鐮說的英宗之事,便是指“土木堡之變”,明朝英宗的禦駕親征的事情,當時蒙古犯邊,英宗不顧大臣的死諫,親率京師三大營主力及各地大軍,數十萬兵馬北上,結果全軍覆沒,明朝精銳喪失殆盡,連皇帝都被抓去了。

這樣的事被提起,張問聽著自然很不舒服,心道你難道在詛咒老子被活捉?他心裏不痛快,但是又不好發作,因為顧秉鐮是元老大臣,而且作為皇帝應該做出虛心納諫的姿態,動不動就回絕不太好……顯然皇帝也並不是能為所欲為的,這事簡單粗暴的方式不會湊效,須得用點手段。

張問想了想,沉吟片刻,便說道:“此事容後再議。”

軍務被擱置,早朝上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了,沒過一會,太監便唱退朝。眾臣又是三叩九拜,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等張問離開龍椅走了之後,他們才從禦門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