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平淡不見起伏的音調,卻在現場拋下了一個大雷。
他的神情平淡,討論這狀被廢掉的婚約,就如同在討論明天的天氣如何一樣輕鬆。
安月兒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上前緊張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詢問道:“霆深,你剛剛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媽的心髒不好,經不起你這麽開玩笑。”
傅霆深掃了她一眼,慢動作的掰開她緊抓著袖子的手。
薄唇輕吐一字一句:“安月兒,我們之間結束了。”
安月兒忍不住的踉蹌幾步,娟麗的臉上滿是痛苦和不可置信,她不解的嘶喊著:“為什麽為什麽我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不要我。你到底還要我怎麽做啊?”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聲嘶力竭,讓人聞之心疼。
但不過這些可感動不了,也改變不了傅霆深的主意。
陳素梅快步走到安月兒身邊,用手單住她的肩膀,鮮少帶著怒容的質問道:“傅霆深,你這是什麽意思?拿婚姻當兒戲,把我們安家當成傻子一樣在耍嗎?當初在病房門口,你是怎麽跟我們信誓旦旦的保證要對月兒好的?”
傅霆深眸色平淡如成,絲毫不見波動:“我會給你們一大筆的錢作為這段時間的補償。但是婚約,我確實沒有辦法再繼續進行。當初的諾言,就當做我失言了吧。”
陳素梅氣的不行,伸手指著傅霆深,你了半天,卻都沒有說出第二個字。
安月兒回頭埋在陳素梅身上,開始嚎啕大哭。
安振狠狠一拍桌子,怒喝而起:“混賬東西。你別以為你現在傅家做大,我們就怕了你。既然你這麽不想要這門婚約,那取消也好。我安家的女兒從小都是被寵在手心裏當寶的,不是在你那裏受盡欺負的。”
安月兒抬頭哭喊了一聲:“爸,我不想離婚,我不要離婚。”
話說完,她轉頭看著陸希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把人抱進了自己懷裏。
“傅霆深,思安現在還這麽小,你難道舍得她沒有母親嗎?”
她這話說完,陸希暖也跟著哭了起來。
母女兩人相擁而泣的畫麵,讓人心頭一顫,就連傅霆深也有些猶豫。
安月兒的話,他確實一直都沒有想到合適的處理辦法。
安月兒連忙繼續說道:“我沒名沒份的跟了你這麽多年給你生兒育女。我為的就是讓你娶我。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我都可以改的。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沒有思安。”
可就在這時,陸希暖卻用力的從她懷裏掙脫了出來,跑回到了傅霆深身邊,一邊哇哇大哭,一邊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爸爸,我不要媽媽了,我不要媽媽了。”
白淨細嫩的胳膊上卻遍布青紫色的大片淤青,新傷舊傷一起疊加,衝擊著所有人的視覺神經。
就連安振也是一臉驚訝,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夾雜著憤怒以及震驚全都轉向了不斷後退的安月兒。
傅霆深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臉上神情陰鷙可怖,他咬牙看向安月兒:“你居然敢虐待思安?”
安月兒驚慌失措的慌亂解釋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思安,你快告訴爸爸,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陸希暖哭的快要喘不上去,但聲音卻極為堅定,伸手指著她:“就是她掐的我剛剛還在掐我。她一直都在偷偷叫我小野種。”
野種。
傅霆深現在甚至已經可以想象的到,安月兒是怎麽麵目可憎的一邊掐著傅思安一邊喊他野種的。
這個詞語比那些淤青來得更讓人憤怒。
傅霆深大步走過去,直接一腳踹在安月兒的肩膀上,直接把人踹趴在地。
傅霆深努力控製住怒火,他怕下一秒就會做出殺了安月兒的事情。
“安月兒,他是你的孩子。你居然叫他野種?”
安月兒還在哭哭啼啼,慌亂的解釋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求救一般的把視線轉向了陳素梅,卻在後者眼裏撞到一抹失望的情緒。
就算陳素梅平時寵愛她,但是知道她做出這種事情,也不由得失望至極。
傅霆深彎腰把陸希暖抱了起來,轉頭對著安振和陳素梅說道:“安月兒作為一個母親,卻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再接受這樣的女人。希望您們二老能夠好好管教一下吧。”
話說完,他就大步離開。
安月兒也緊跟著跑了出去,但是邁巴赫的車速太快,她踉蹌了兩步之後,狠狠摔在地上。
她向尾燈消失的方向有些絕望的伸出手:“霆深。”
她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回到家裏,安振和陳素梅坐在沙發上,表情都是凝重深沉。
陳素梅失望又痛心的看著她:“月兒,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下一刻,安月兒居然直接對著他們兩個人跪了下去,聲音淒涼。
“爸媽,我當了你們的女兒,當了這麽久,從未求過你們什麽事情。但我現在真的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幫我出麵,勸勸霆深,現在也隻有你們才能勸得動他了。”
陳素梅連忙過去,伸手就去拉她:“你這孩子有什麽話?咱們站起來好好說,都是一家人,你跪下幹什麽啊?”
任由她拉了幾次,安月兒還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大有他們不鬆口,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安振陰著臉色,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安月兒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為什麽要虐待思安?”
安月兒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了下來:“這個孩子是我拚死生下來的,但他卻從來不願意跟我親近,甚至連跟我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他在我和霆深之間一直在挑撥關係,我也想不到,為什麽我的兒子會對我有這麽大的敵意?”
“我那個時候也是被他一口一句不是我媽媽氣極了,才會去打他的。我事後也跟他道了歉,但是根本不原諒我,甚至一直在吵著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傅霆深,好把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