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不知道的是,他剛剛和萬淩說的話,全被在門口偷聽的童錦程全聽了去。

剛剛還躺在**病態十足的人,現在卻活蹦亂跳,和常人無異。

童錦程的生病本來就是故意裝出來的,他在來醫院之前就已經買通了醫生,故意把他的病情說的嚴重一些,定義為高度發燒。

肇事司機跟他們不是一個樓層,等到傅霆深他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再度陷入了昏迷。

傅霆深攔住小護士詢問道:“不是說人已經醒過來了嗎?怎麽又昏過去了?”

小護士開口說道:“他身上的傷太重了,隻是剛剛清醒了一會就又昏迷了。”

傅霆深有些煩躁的問道:“那他什麽時候還能再醒過來?”

他從早上就一直守在醫院裏,怕的就是錯過司機醒過來的時間。

他巴不得趕緊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把童錦程趕走,任誰也受不了這麽大的情敵,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

小護士也有一些無奈:“具體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們也說不準,但不過他現在已經恢複的很好,也許下午的時候還能再醒過來。”

“好。我知道了。”

傅霆深點點頭,然後把萬淩叫到身邊,交代了一些別的事情。

陸安願此刻已經回到了童錦程的病房,看著桌上已經空掉的飯菜點點頭說道:“你胃口倒是挺好看來,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童錦程笑道:“有你在這裏親自照顧我,胃口肯定好。我想吃水果。”

陸安願轉頭看著床頭櫃上的果籃問道:“你想吃哪個?”

童錦程隨口說道:“橙子吧。”

“好。”

陸安願從果籃裏拿出橙子,用水果刀貼心的幫他切成小塊。

橙子新鮮,果肉飽滿,童錦程舒服的眯起眼睛,他倒是希望能夠一直這麽病下去就好了,這樣的話,起碼有陸安願的貼身照顧。

咽下嘴裏的果肉,童錦程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是不是我出院以後你對我的態度又會變成之前那種冷冰冰的了?”

“我既然答應你,要跟你做好朋友了,就不會食言。”

陸安願開口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把身上的傷養好,這樣的話我也不用太擔心。”

童錦程隨意的點了點頭,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肇事司機的情況現在怎麽樣了嗎?我聽說他傷的很重。”

陸安願搖頭道:“不知道。”

“我剛剛聽到傅霆深說肇事司機跟我住在一個醫院裏,隻不過不是一個樓層。”

“也在這家醫院嗎?”

陸安願下意識的開口道,她怎麽一直沒聽傅霆深說起這回事兒?

童錦程點點頭:“也不知道那個司機有沒有喝酒,居然敢在市區裏開著卡車橫衝直撞,萬一鬧出人命,他後半輩子都得在監獄裏了。”

陸安願攥緊拳頭說道:“不管他喝沒喝酒,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卡車本來就是禁止進入市區的,他居然敢大搖大擺的開進來,差點造成事故。”

她話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卻也起了要去看看肇事司機的想法。

傅霆深這些日子的叮囑,她全都放在了心上,而且也確實是有很多的疑點。

卡車是禁止進入市區的,他是怎麽敢把車開進來的?而且明明知道刹車有問題,還故意上路。

更重要的是傅霆深的公司是在西區,那天童錦程怎麽會出然出現,而且時間卡的更好,救了她一命。

不知道為什麽陸安願總有一種錯覺,那個司機像是故意盯著她撞上來的,但又在即將撞上的那一刻,選擇了右打方向盤。

難道是為了躲避突然出現的童錦程?還是這一切也是他們提前計劃好的。

如果是提前故意算計好的,既沒有傷到她的性命,也讓她記住童錦程救命的這份恩情。

這樣一來的話,隻犧牲了卡車司機,卻也讓童錦程離她更近。

國外的風吹草動加上傅霆深這些天的耳邊風,已經讓她對很多事情都有了提防,更何況還是這種很多巧合堆積起來的事故呢。

童錦程注意到陸安願細微的神色變化,精通心理學的他立刻明白陸安願這是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

“其實我知道傅霆深為什麽會一直盯著我不放了,隻不過是在一直懷疑我當初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又正好順手救了你。我能理解他的心思,我出現在那裏確實不是意外,隻不過救你是巧合而已。”

陸安願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童錦程開口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兩個人那天聊天說了什麽嗎?你說你在跟傅霆深在一起,我便想著到到他的公司樓下去找你,再順便請你們一起吃個飯。可誰想到正好碰到了這起意外,我當時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也正好卡在最後的關鍵一瞬,把你救了下來。”

童錦程話一邊說著,一邊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很不明白,為什麽卡車能突然衝進市區裏?我當時在路邊發現這一切的時候,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你出事。哪怕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陸安願想到了那天中午他們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心神一動。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無功而返的傅霆深走了進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安願,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陪兩個孩子吧,醫院這裏有我看著。他們兩個人實在太粘你了,沒有你睡不著覺。”

陸安願心裏也惦記著兩個孩子,點了點頭:“住院手續什麽的都辦好了嗎?”

傅霆深開口道:“都已經辦好了,他的醫藥費也都交清了。這裏有我照顧你,放心。”

聽到這話,陸安願也沒什麽顧慮,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陸安願並不知道的是,當她離開病房之後,本來還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瞬間變得箭弩拔張。

窗外有風吹動落葉,兩個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戰,硝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