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安月兒嗎?”
陸言突然拋出這個問題,傅霆深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隻聽說她是我的前女友。”
陸離勾著唇冷笑道:“對,她就是你的前女友。你知道你們兩個人聯手把安願害得多麽慘嗎?周貴梅和安月兒一起聯手陷害安願進了監獄,你寧願選擇相信另一個女人的話,都不選擇相信安願。她在監獄裏待了七個月,每天辛辛苦苦的懷著你的孩子,還要過著被人欺負,侮辱的生活。在生產當天,安月兒更是買通了接生的醫生,想要直接害死安願,好把她的孩子搶過來,偽裝成自己的。而你這個蠢貨,被安月兒玩的團團轉,安願一共嫁給你三年,卻在你們家裏吃到了她這輩子都沒吃過的苦。”
陸離的敘述一字一句,說出陸安願那些年受過的委屈。
“安月兒後來還在監獄裏放了一場大火,想要燒死安願,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的話,我這輩子就再也看不見我妹妹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有什麽臉麵在我們麵前說原諒?”
陸離的拳頭已經握的格格作響,就連陸夏他們也是。
陸家雖然人丁興旺,但是卻隻有這一個女兒,也是從小被他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公主。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混賬,陸安願又怎麽可能被傷透了心。
傅霆深愣愣的待在原地,陸離把血淋淋的真相直接殘忍而又直觀的展現在他麵前。
這一切的事情是真實發生,讓他無法逃避的,而做這一切的人都是他。
是他親手在陸安願的心上插了一刀。
傅霆深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此刻仿佛被人拋開了一個大口,空****的,不斷往裏灌著寒風。
他的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腦海裏這時也出現了大量破碎的畫麵。
而畫麵中的主人,無一不是陸安願。
有她巧笑顏開依偎在他身邊說要去拍一組美美的婚紗照的,有她帶著圍裙從廚房裏小心的捧出熱粥的,但更多的卻都是陸安願默默流淚的樣子。
她坐在床邊,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氣,她楊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眼淚不自覺的滑落,聲音不甘心的問道:“你為什麽願意相信安月兒,而不願意相信我呢?”
而樓上的陸安願心裏始終不踏實,惦記著外麵的傅霆深。
她知道自己幾個哥哥對於傅霆深的仇恨值,肯定會為難他的。
蘇慈看著她心緒不寧的樣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開口道:“你別這麽緊張,陸夏他們有分寸,不會太為難他的。”
陸安願下意識的偏袒著他:“媽,他現在是業了,過去的事情都記不得。如果幾個哥哥想要找他們算賬的話,也應該等他記憶恢複之後的。”
“我知道你心裏有他,這次的事情也說明了你在他心裏的重要程度。”
蘇慈繼續開口說道,她伸手捋了捋路安願耳邊的碎發,眼裏滿是心疼:“我不是不通人情,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但是我也不想看見你再重蹈覆轍,能不能過這一關,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如果他真的能痛改全非的話,我們保證不會插手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如果他還是和之前一樣任性,肆意傷害你的話,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天下沒有哪個父母是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陸安願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更像是一把刀一般,也讓她遍體鱗傷。
其實之前蘇慈已經認可了傅霆深,但這最後一關,她也必須得過。
希望傅霆深不要再讓她失望。
聽到這話的陸安願冷靜了下來,她歪頭靠在蘇慈的肩膀上:“我聽你的。”
而與此同時,樓下的傅霆深正在因為腦海裏不斷響起的那些碎片記憶而痛苦著。
幾年前發生的一切,他已經想起了大半。
他當初忙著公司,忙著自己的事業而去忽略了陸安願的感受。
又因為相信周貴梅的話,認為陸安願的一切訴苦都是無理取鬧,故意挑撥,從而對她冷暴力。
陸安願曾經也想對他訴苦,可是見到他這副樣子,就再也沒有了開口的意思。
一直到後來所發生的事情,又一口咬定是陸安願動的手腳。
他也毫不猶豫的相信了,更是因此到監獄裏對陸安願冷嘲熱諷。
傅霆深緊緊的抱住腦袋,太陽穴狂跳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眼前的景色和那些記憶的片段不斷交錯閃現,畫麵一次次的破碎,但又迅速複原,最後在眼前定格的是陸安願默默流淚,委屈,質問他的樣子。
他在這一刻,真切的感受到了曾經發生在陸安願身上的那些痛苦,也正是這樣,他才更痛恨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最愛自己的人。
他那些年到底都做了什麽混賬事?
陸夏看著他這副痛苦的樣子,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現在能理解安願的痛苦了吧?我們現在跟你說的不及她當初遭受的十分之一,安願是我們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身份甚至要比公主還要尊貴。可是她就為了你這麽一個男人,不惜跟家裏斷絕關係,也要和你結婚。可是你又是怎麽對她的?她一個人在華夏孤苦無依,唯一能依靠的人隻有你,可到最後,她又換來了什麽?孤注一擲換來的是她差點死在監獄的大火裏。”
陸離緊接著說道:“在被你媽和你妹妹以及你那個前女友故意為難的時候,你從來沒有站出來,像是一個男人一樣維護她,去保護她。說實話,傅霆深,以你的身家,根本是是配不上安願的。這輩子能得到她的真心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
“在把安願接回來之後,我們就去查了她這麽多年在你家裏的遭遇。數不盡的冷臉和羞辱,還有你的故意放縱。安願這一生所有的悲劇都是因你而起,現在你還覺得這些事情是你一句彌補就能還的清的嗎?她孤身一人飛去華夏,是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賭注,你怎麽舍得讓她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