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願聞言,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就算我離開再久,他們也隻會屬於我。就算我當年離家出走,陸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我的,兩個孩子也是我的。”
而至於傅霆深,她已經不在意了。
陸媛媛像是被這句話抽幹了力氣,她失力般的癱坐在地上,嘴角都是嘲諷的笑:“我算計了這麽多,可是唯獨敗在了傅霆深身上。我花了那麽多的心思,還是沒有得到他的心。”
“我早就知道傅霆深不是一般人,不是誰都可以走進他的心裏的。當他說他心裏隻有我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辦法形容我那一瞬間的狂喜。他的眼神那麽溫柔,甜言蜜語又是那麽動聽,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自以為他真的深愛我。”
陸安願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陸媛媛,眼神裏突然湧現出了幾絲憐憫。
她所說的一切,她又何嚐沒有擁有過?
當一個男人滿眼淡漠的麵對全世界,可是隻有對你一個人溫柔時。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阻擋那種被人特意在乎的感覺。
陸媛媛坐在地上,笑的更加大聲:“也不知道是說我太天真爛漫,還是說傅霆深的手段太深。他本就長了一張欺騙女人的臉,我還傻嗬嗬的跟隨著他一步步的走到他編製到的陷阱裏。”
傅霆深給她描繪的美好未來有多麽讓她向往,真相被撕開的那一刻,就有多麽的血淋淋。
“怪就怪在你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到他身上了。”
陸安願輕飄飄的話,卻指出了關鍵點。
她跟了傅霆深那麽多年,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嘴臉。
她飛蛾撲火一般的愛意,對他來說或許隻是垃圾。
曾經的陸安願還在天真的幻想著,就算是石頭,也總有被捂熱的一天。
但她沒想到她剛捂到一半兒,那一塊兒石頭就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反過來傷害她。
陸安願也是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女,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裏嗬護。
天大的委屈朝她壓過來時,她沒有退縮,獨自吞下了所有的苦楚。
可是唯獨在最愛的人身邊,她卻被不斷的折磨羞辱,經曆了皮肉之苦,也差點遭受喪子之痛,更是險些葬身火海。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讓陸安願眼裏的寒意加重,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把情緒壓了下去。
“是啊,我這輩子隻輸在了他的手上。”
說到這裏,陸媛媛猛的抬起頭,看向陸安願:“你聽懂了嗎?我不是輸給你了,我是輸給傅霆深了。”
陸安願情緒淡漠的開口道:“那是你活該。”
她看著陸媛媛,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心底,最後還是問了出來:“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陸琳身上?”
這一係列的事情,陸媛媛才是真正的主謀,但是她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居然把親生母親推出來頂罪。
陸安願有些想不明白,陸琳疼她到了骨子裏,難道這麽多年的母女感情,在陸媛媛眼裏都抵不過利益嗎?
陸媛媛聽到這個問題時,顯然也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陸安願要問她蘇慈的事情,沒想到,隻是這些小事兒。
她滿臉不屑的說道:“她本來就是我的墊腳石,給我抵罪,又怎麽了?”
陸安願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陸媛媛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可是你的母親。她做了這麽多事情都是為了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感激她嗎?”
陸安願記得當天陸媛媛推卸責任時,陸琳的表情。
那種震驚失望和悲傷是裝不出來,陸琳也絕對沒想到她居然被陸媛媛這麽輕鬆的供了出來。
“我有什麽好感激的?”陸媛媛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表情輕蔑的開口道:“不僅僅是她,你們所有人都是我計劃裏的墊腳石。”
陸安願一時間愣在那裏,看著已經喪心病狂的陸媛媛,她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一直以為這麽多的事情裏,最大的過錯方是陸琳,可萬萬沒想到,錯的最離譜的居然是陸媛媛。
在她眼裏,利益早就淩駕於一切之上,哪怕是陸琳,都是隨時可以推出去擋罪的對象。
陸媛媛已經恢複了平靜,慢悠悠的說道:“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把我認為好的東西,從別人手裏搶過來,我媽從小到大也是這麽一直教我的。當我從幼兒園的小朋友手裏搶過來好看的玩偶時,她不僅不會罵我,反而還會誇獎表揚我。在我眼裏,你們所擁有的一切好東西都應該是我的。”
陸安願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你這句話讓陸琳聽到了,你猜她會不會心寒?”
陸媛媛不在意的說道:“這些事情,和我沒關係。從我小時候開始,這就是她傳輸給我的價值觀。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做法是錯誤的,那也隻能說明我小時候就錯了,而且是一步錯,步步錯。”
陸安願在心裏輕歎一口氣,有什麽話想說,最後還是又咽了下去。
要是陸琳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卻有這樣的想法,該有多麽心寒。
但不過要是追究原因的話,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陸琳身上。
陸媛媛說的沒錯,她現在養成的價值觀都是陸琳一手傳播的。
要怪,也隻能怪他們自己。
得到這個報應,確實是咎由自取。
“陸安願,你別用這幅表情看著我,我覺得惡心。”
陸媛媛突然之間,又變得咬牙切齒:“我永遠不會忘了,把我害到這個下場的罪魁禍首是你。虎落平陽被犬欺,你還有陸振禦他們,這幫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你覺得你是虎?”
陸安願滿臉譏諷的反問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說的準確一點,你隻不過是個寄居人下的白眼狼而已。不僅僅沒有心存感激,反而還在反咬一口試圖取而代之。我們也是瞎了眼,招了你這隻白眼狼。”
陸媛媛更加抓狂:“陸安願,你別以為你贏了就可以在這裏肆無忌憚的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