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有道見祁風始終躲閃卻不攻擊,心中更加得意!仿佛齊王的名號馬上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而隨著共濟會義軍的勝利,自己更是有可能當皇帝!

魯有道越想越美,樂得口水都流了出來。他幻想著當了皇帝之後,可以收盡天下美人,可以吃遍山珍海味,可以搜光奇珍異寶,天下一切歸他所有,完全可以肆意妄為!

做著白日夢的魯有道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招式越來越淩亂,破綻越來越多。

然而,就算他拚盡全力,一招一式紮實無比,又能怎麽樣?

祁風怎麽可能打不過他?

他躲閃了這麽長時間,不過是為了造勢。一個信仰,隻有在不斷的動搖與堅定之中,才會便的愈發穩固。他等的,就是所有人剛剛開始懷疑自己的那一刻!

果然,已經有人開始耳語。不用去聽,祁風也知道那些人說的是什麽。

於是,祁風立刻停下了躲避的動作,單手平伸,口中輕言:“開。”

血氣爆炸而出!

所有人隻覺得耳邊似響起一聲炸雷,震得他們耳膜欲裂,連內髒都要隨著這聲爆炸聲而碎裂!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飄散出來。

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場中,隻見祁風單手平伸,穩穩地站立在當場。他的麵前,除了一片血霧,便什麽也見不到。

這爆炸聲是齊王發出來的?

可是魯有道去哪了?為什麽不見人影?

在眾人的訝異中,祁風滿臉歉然地道:“我說過不能動手啊!我下手太重收不住!唉,白白浪費了一個好手。”說完,祁風轉身而去。

看著祁風離去的背影,還有人不甚明了。就在這時,眼尖的人終於發現了地上的異常,不可思議地驚呼:“你們看那雙腳!那不是魯有道的嗎?”

循聲望去,便見兩隻小腿橫在地上,那雙鞋正是先前魯有道所穿。

“為什麽隻留下一雙腳?魯有道人呢?”

“難道……被打碎了?”不知誰聲音發顫地說了這句,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血霧。

哪裏是什麽血霧,分明全是碎肉!

打碎了!隻是一擊,便將一個大活人生生打成碎末!

想到此處,再聞著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終於有人忍不住吐了起來。而那些先前對祁風產生過些許懷疑的人更是臉色煞白!如果當時他們頭腦一熱,和魯有道一樣跳出來和祁風對戰,變成血霧的……

不可想象!

唯一感到好笑的隻有祁風。自己剛剛發愁如何在這些士兵麵前立威,便有蠢貨送上門來找死,世間還有比這個更加愜意的事情嗎?

經過這件小事,祁風下達的任何命令再也沒有人敢反對。不論連夜行軍,還是將清兵屍體剁成屍塊,甚至是把這些碎肉和行軍幹糧放在一起,也沒有任何人敢生出任何意見。

如果反對,自己就要變成那片被轟散的肉沫!

程靈素已經集結好了五千餘人的大軍,在官道附近的一處大宅子中安營休息。趁著夜色,祁風便獨自帶著一百多名身背殘肢斷臂的後天二層武者摸向了清兵營帳。

帶領整個清兵隊伍的,正是多隆。

兵部尚書明珠是文官出身,議政擅長但不會帶兵。至於其餘將領,早已被派往湖南一帶和吳三桂交戰,朝中正是無人之際。祁風等人這一出極其突然,想要盡快剿滅這股勢力,留下全部國力應付吳三桂的康熙,也是逼不得已才讓這名大內侍衛總管領兵交戰。

多隆也是行伍出身,行軍打仗不在話下,可是連日來的征程卻讓他身心俱疲。自己的行軍安排不可以說不嚴謹,五萬人出征,兩千兵馬作為先鋒營,輪換上陣,而斷後的則是分隊交替前進的五千名騎兵。大軍之中,壓陣掠陣輜重主戰等各個部分極其詳細並且完全遵循條理。這種安排可以說毫無紕漏,就算兵聖下凡也跳不出這個套路。

可是,就是自己這極盡嚴密的安排,這兩天裏,被人鬧得雞飛狗跳!

先是毒。自從這一幹人馬出了京城,就不斷有士兵中毒。有的是被毒蛇咬,有的是被蠍子咬,蜈蚣和蜘蛛更不必說。中原地帶,怎麽可能見到這麽多的毒物?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前來投毒。可是多隆足足將警戒提升了三倍,依然找不到投毒者的蹤影。

直至今日,大軍駐紮於此,竟然有幾百人中了瀉藥,完全喪失戰力!這幾百人喪失戰力事小,可是和前幾天不斷有人中毒的事聯係在一起,恐慌的情緒不可遏止地蔓延開來!

除此之外,便是偷營。

五萬人的大軍,竟然時時刻刻有人遇刺身亡!

每個早晨,必定會發現有人頸間胸口被紮了一刀。

每次巡邏,必定會發現有人莫名始終沒有回來。

每過樹林,必定會有箭羽暗器飛射傷人,卻始終找不到搞鬼的人。

每逢紮寨,必定會有士兵莫名其妙地掉入陷阱,立即死亡。

每臨岔路,必定會出現對先鋒的針對性打擊!

無數詭異的現象不斷發生,已經讓整個大軍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再加上一路上不斷有傳言進入官兵的耳朵裏,說那名齊王是多麽的勇武,多麽的神威,區區半天時間便僅憑個人之力滅殺了一萬大軍。

哪怕多隆手腕鐵血,不斷斬殺造謠者甚至是擅自議論者,整支隊伍的情緒依然不可逆轉地黯淡了下去。

多隆明白,哪怕再拖一天,這支士氣已經降低到穀底的隊伍便會愈發低落,直至掉進深淵,無法逃離。

“命令先鋒營迅速探路,全體急行軍火速趕往山東,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平叛!”

多隆號令下去,然而沒過多久,便有先鋒營的士兵催快馬趕回大營。報信的士兵麵色極其難看,仿佛是剛剛吐過,對多隆道:“報告將軍,前方是一片戰場,大軍……最好能繞路前行。”

多隆本就焦急於行程,聽聞這士兵如此說,立即嗬斥道:“五萬人行軍,怎麽能隨便變換路線?我們此行是出征,遇見敵人都不能退避,何況是一片沒人的戰場?回去給我繼續探路!”

士兵竟然不退下,堅持道:“大人,那片戰場請您親自過目。就是傳聞中叛軍首領力戰萬人的戰場。”

多隆冷哼一聲:“有什麽好看的?一片戰場能有什麽花樣?下令立即行軍,讓咱們全軍都見識一下,反賊的牛是怎麽吹出來的!”

先鋒士兵執拗不過。

路過。

於是,當晚安營紮寨,沒有開夥。

夜間巡查加緊五倍,不是用來防止敵人進犯,而是嚴查各個營寨,嚴禁說話!不許出聲,不許評論,連夢話都一概禁製!

而祁風等人已經埋伏在了外頭。

“所有人把口鼻掩好,不要中了毒。”

何鐵手已經加入到了祁風的這支突擊小隊中。先前的毒自然是她放的,多數的偷襲行動也都是她和胡斐親力親為。他們知道了祁風要再次闖營,自然要求同行。馬上便要進入陣中開始大規模襲擾,何鐵手分發下了一些解藥,令那些武林人士塗在麵罩之上。

祁風好奇道:“裏麵有什麽毒?為什麽不見他們毒發?”

何鐵手笑道:“他們早就毒發了啊!要不然那些士兵為什麽會這麽怕你?隻不過,沒想到齊王大人的手段竟然這麽厲害,就算是我也沒法殺死那麽多人呢!”

何鐵手一邊說著,一邊在祁風的身上不斷摩擦。那豐腴的身體比什麽天燈散還要厲害,不消多久,祁風便感到自己渾身血液沸騰,幾乎要陷入暴走狀態。

而且,這是在一百多武林人士眾目睽睽之下!

微微把何鐵手的胸脯推開,祁風尷尬地指了指旁人,道:“說說是什麽毒,要不然這些兄弟也不會安心。”

何鐵手嗔怪地在祁風腿間掐了一把,道:“還能是什麽毒藥,擾人心神的藥而已。一般人中了這種毒隻會心慌氣亂,坐臥不寧,卻不會有什麽其他效果。可是見到你那戰果……嘖嘖,沒想到你除了那方麵,其他的也這麽厲害!”

在眾人的偷笑中,祁風尷尬。苗疆女子果然放得開……

轉頭對胡斐道:“胡兄弟,這突擊隊全權交給你指揮,記住,你們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是功夫不夠,也不懂陣法,千萬不能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不斷跑動穿插,一刻都不能停!你們的任務是製造混亂,殺人的事,由我們兩個去做。”

胡斐明顯有些不樂意:“祁大哥,我也是後天三層,我也能打!之前帶兵攻打旁邊縣城來的隊伍,我也殺了兩百多人呢!你不能這麽偏心!”

祁風一陣無力。李星海和程靈素這兩個聰明絕頂,萬事不求人反而能給自己幫助的隊友都去統帥大軍了,給自己留下的人卻都有性格缺陷!胡斐是個戰鬥狂人,滿腦子熱血比自己身體裏的戰血都多,而何鐵手……她竟然還在摸來摸去!欲求不滿如狼似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