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內存壞水的梁襲看見了契機,看見了借刀殺人的契機。認識錘石來,錘石屢次借刀殺人讓梁襲超級不爽,現在梁襲看見了殺掉錘石的刀。隻要傑森告訴兄弟們,自己是被錘石坑死,那孤老會必然要找錘石麻煩。唯一的問題是不能讓傑森告訴兄弟們錘石是克裏斯。

不知道出多少錢錘石才願意幫自己做這個計劃呢?好吧,錘石是不可能幫自己坑殺錘石,不過這不是還有一個裏斯通嗎?裏斯通對待敵人時沒有任何憐憫,這幾天他用兩個想法做了兩個計劃。第一個想法:放線釣魚釣到了傑森一夥人。在得知外人不知道錘石身份後,裏斯通馬上有了第二個想法:假錘石審問法。

梁襲有時覺得立場論也不算錯,裏斯通為什麽當壞人幫助自己,是因為裏斯通認為自己應該站在朋友一邊。他本人和孤老會無仇無怨,但是自己朋友想弄死孤老會,那他就責無旁貸,能幫多少幫多少。當然是非是底線。裏斯通不會幫助梁襲弄死刀鋒。

裏斯通的性格很對梁襲的胃口,壞人嘛,到處都有,但如果這壞人招惹了自己朋友,那必須弄死。如果是好人招惹了自己朋友呢?如一年前梁襲曾經懷疑是波比把妹子推下樓,當時梁襲內心無比糾結,但是他最終還是做了決定。如果真是波比殺人,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他可以不管這件事,但絕對不會幫波比脫罪。

這邊梁襲胡思亂想怎麽坑殺錘石,那邊的伊莎對審訊結果很滿意。克裏斯成功激怒傑森,成果斐然。傑森在審訊中說的話已經將其他人和孤老會捆綁在一起,雖然沒有具體的犯罪案例,無法用孤老會成員給傑森他們定罪,但已經足夠了。因為傑森在審訊中隻言片語透露一個信息:孤老會曾經幫助過聖旗。也就是涉恐。這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一旦法庭采信傑森這次證詞,那孤老會將成為一個涉恐團夥,所有的成員都有涉恐嫌疑。

伊莎一瞬間想過克裏斯不會是錘石吧?在聽了傑森解釋後轉念一想,如果真是錘石就不會同意參與審訊。有嫌疑嗎?或許有,無所謂,因為有大聰明梁襲在,自己何必去管這件事呢?接觸多了,慢慢就學廢了。也不能全怪伊莎,每次死了一噸腦細胞想出來推理,卻被梁襲輕輕幾句話摧毀,這種挫敗感讓人無力以對,沒有任何成就感。於是幹脆不想,就由梁襲負責思考。既然梁襲沒有發現克裏斯的破綻,那應該就沒有破綻,自己的發現根本不是發現。

可是今時不必往昔,今天旁聽還有一個不服氣的,沒有學廢的,聰明的,不了解克裏斯的裏斯通。裏斯通非常納悶,審訊的前兩句話似乎有很大的問題。邏輯很簡單,少有孤老會成員見過錘石,克裏斯說自己是錘石,傑森竟然認了。

裏斯通看參與審問的梁襲和伊莎,他們似乎知道一樣,隻是看了克裏斯一眼,並沒有過多的疑問。換了別人會以為自己漏掉了什麽,但裏斯通不會。於是在準備第二場審訊前,裏斯通把梁襲招呼到一邊:“克裏斯是錘石?”

梁襲疑問:“不是你讓我找人假扮錘石嗎?”

裏斯通:“不,克裏斯和傑森是認識的。”

梁襲道:“後麵傑森說明,他因為塞拉的事暗中調查發現克裏斯,一度懷疑克裏斯是錘石。當他看見克裏斯和我們一起走進來時,他覺得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所以克裏斯說自己是錘石,傑森深信不疑。”

“是嗎?”裏斯通半信半疑問。

梁襲理解裏斯通的懷疑,把裏斯通推給在外喝茶的波比,自己參與審問第二位嫌疑犯。波比根據梁襲的交代,介紹和解釋了克裏斯此人。克裏斯曾經被孤老會狙殺,還曾經被錘石抓住當替身等等事件。此外解釋了塞拉和克裏斯的關係,是因為塞拉愛慕克裏斯,所以兩人日常才有所往來。

裏斯通這才知道克裏斯還是一名偏門王子,有了這道身份的加持,裏斯通難以將克裏斯和窮凶極惡的錘石聯係在一起。在血月遊艇中他和錘石合作過,和梁襲一邊合作一邊算計不同,裏斯通沒那麽多心眼,並不清楚錘石有什麽特征。

此時參與審訊的克裏斯心如死灰,當他每次說明自己是錘石時,審訊對象並不意外,甚至有人坦誠說明當時已經準備幹掉他。克裏斯自問自己脫離孤老會的控製後一直安守本業,努力犯罪,繼續為慈善事業添磚加瓦,不僅沒有出賣過孤老會,甚至芬妮有需求時,自己都會全力幫助孤老會。於是到了第三次審訊時,克裏斯忍不住問:“你們就這麽恨我嗎?”

對方點頭:“相比於敵人,叛徒最可恨。”

就連梁襲也好奇:“錘石到底做了什麽事?”不就是退出孤老會嗎?

對方一怔,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許久後道:“大家都說錘石是叛徒。”

梁襲明白了。孤老會個人意識很淡,集體意識濃烈。這種形態會出現一些反邏輯的想法,主流想法會代替人的思考。即使是一個沒見過麵的人,也會因為身邊人的態度而對此人衍生出仇恨和愛意。有人認為錘石是叛徒,就可以將孤老會的一些問題推到錘石身上,就因為錘石背叛了孤老會,才導致這些問題的出現。當多數人有了錘石是叛徒的想法後,想法就會蔓延,他們會把自己和孤老會遭受所有苦難的原因歸咎於錘石。即使他們不認識錘石,即使他們不知道錘石幹了什麽,但是他們會相信所有關於錘石的壞話,而忽略有關於錘石的好話,否則他們就要先自我否定。

為什麽大家討厭釘子戶呢?從拆遷戶來說,他們不希望自己鄰居釘子戶獲得比自己更多的賠償,即使獲得賠償也必須壞了名聲,最簡單幸福就是比鄰居多賺一百塊。其次是開發商討厭釘子戶。此外旁觀者多會認為釘子戶貪婪無度,原因是從眾邏輯。別人都拆了,你不同意,你就是貪婪。實則按照法律規定,釘子戶並不犯法,並且他有權處置自己的財產。隻不過集體思想認為不從眾的人都有罪罷了。

孤老會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作為老板芬妮應該很清楚錘石並沒有對不起孤老會的地方。但是作為老板,她並不想為了所謂的真相去澄清這些問題。錘石是孤老會內部矛盾有力的背鍋俠,他的叛變可以解釋一切,解釋芬妮與神秘人合作的無奈,解釋孤老會化整為零的變革。甚至可以掩蓋芬妮在工作上的失誤。

本著好奇心,梁襲特別詢問了最後一名嫌疑犯,答案驚人一致,他也不知道錘石幹過什麽對不起孤老會的事,但是他確信錘石就是叛徒。帕文阻止他們殺死克裏斯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無法確定克裏斯就是錘石。第二個原因,帕文認為錘石雖然背叛了孤老會,他們不能為了錘石而背叛孤老會的信條:不得攻擊孤老會現成員和前成員。這條規則豎立的目的是避免孤老會的人成為孤老會的目標。

這不得不讓梁襲和伊莎考慮克裏斯的安全問題,畢竟克裏斯是幫他們做事,結果被誤認為是錘石。如果因此被孤老會的暴徒誤殺,梁襲和伊莎都有責任。思來想去並沒有太多的辦法,好在幾人涉恐,不會有律師見他們,暫時不會有人知道假錘石的事。

審訊結束後克裏斯心情低落,伊莎派兩名探員送克裏斯回家。在伊莎看來,克裏斯心情低落是因為嚇壞了。時值淩晨,伊莎請梁襲等人到附近的24小時快餐廳吃東西,話題很快就落到克裏斯身上,雖然不會做完整計劃,但梁襲的辦法還是很多的,沒有辦法也能製造辦法。不一定有用,不過多少能對付著用。

梁襲給錘石發了郵件:收到消息,孤老會打算除掉你。你如果願意自首的話,我盡可能給你安排一個汙點證人的身份。

克裏斯泡在浴缸看郵件哭笑不得,換了此前克裏斯會認為梁襲胡扯淡,有陰謀,但是今天的克裏斯知道梁襲說的是真的。如果其他孤老會的人知道自己以錘石身份配合警方對傑森等人進行審訊,以他們對自己的認識和態度,自己恐怕難逃一死。

看梁襲的郵件克裏斯竟然還有幾分感激,他腦子並沒有轉過彎來,他並沒有想到梁襲純粹為了保護克裏斯,希望錘石能出麵把事情解決掉。

是不是給芬妮打個電話?不,克裏斯對芬妮很失望,作為直接掌控者,孤老會老板芬妮不可能不知道孤老會存在這樣敵對情緒,能發展到這一步說明芬妮從來沒有進行過澄清,也沒有要求主管約束下屬不得散播傳聞。

克裏斯的心灰意冷就源於此。但事情並不是殺死自己就完事。

礦石團英拉和塞拉兩位女將死亡後,還剩餘兩個人,分別是石灰和大理石。他們因為身份曝光等原因,離開礦石團。在離開期間他們仍舊和克裏斯有聯係,他們並沒有回到孤老會的係統中,而是開始了新生活。他們支持克裏斯的理論,也感謝克裏斯所做的一切。如果克裏斯遇害,他們有可能會為克裏斯複仇而重新拿起槍。

他們查到殺害自己凶手是孤老會成員後,他們何去何從?孤老會麵對大理石和石灰的複仇,是否會先下狠手,將他們先處置以絕後患呢?想到此,克裏斯還是給芬妮發了郵件:談一談。

芬妮還沒有休息,很快回複郵件:什麽事?

克裏斯:安排見一次麵。

芬妮:漢月倫敦安保公司將在後天正式掛牌,我也會參加典禮。

克裏斯:為什麽?

芬妮:一個月後西班牙的漢月馬德裏安保公司將掛牌成立,我將是這家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以後耐不住寂寞的弟兄可以到公司上班,包括你。

芬妮雖然是利物浦人,但是停留在西班牙的時間比其他國家加在一起還要多的多,可以說西班牙才是芬妮的主場。

開保鏢公司賺錢還在其次,這隻是漢娜捏合民間勢力的一個方法,讓大家有共同的利益,讓大家抱團取暖而不是勾心鬥角。這樣一來,作為總老板的漢娜就擁有了話語權,等同變相控製這些人。麵對掌控有死士的芬妮,漢娜自然也要大力拉攏。

……

忙碌了半個通宵,梁襲原本以為可以美美睡個覺,沒想到劉真找上門,在電話裏說自己給梁襲帶了早餐。梁襲氣道:“昨晚剛應付完伊莎,沒睡幾個小時你又來了。”

“弟弟,這話聽起來這麽出格呢?”

梁襲無語,仁者見仁,色者見色。梁襲開通電梯權限,穿上睡衣給劉真開門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搓眼屎:“不會是上麵讓你們去調查MI5地下室失竊案吧?”

劉真毫不意外梁襲猜中自己目的,將一盒盒打包好的粵式點心放桌上:“有想法嗎?”她也不想接,但是因為事關重大,幾個重要部門互相懷疑,最後聯合調查組的實際工作就落到持中立身份的反恐辦公室身上。

梁襲拿筷子:“近期破不了案。”

劉真:“唐寧街要求72小時破案。”

梁襲道:“曝光。”沒有任何一個單位和個人可以要求任何司法機構在規定時間內破案,因為製定時限很可能會導致人為冤案的發生。

劉真道:“沒開玩笑,上麵非常緊張,他們並不關心竊賊怎麽偷到資料,他們關心竊賊偷了多少資料。”拿走的隻有一份,那複製拍照的呢?

梁襲道:“姐姐,這個部門是特殊部門,以你我的聰明才智破案不難。但是他們不會配合我們,他們有紀律,要保守秘密。我們的工作還會受到上麵特派員的監視。我們審問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再審問一次,我們問任何人一句話,他們會再問一次。”

“不接不行。”劉真道:“羅傑已經接了。或許就是看中反恐辦公室不會給任何人麵子,所以才把案件發派給反恐辦公室。”

梁襲拿了筷子思考良久:“你這麽和上麵交代。一:破案需要時間,不許催促和過問。二:基本可以肯定沒有其他資料被盜,包括複印。原因是偷這份資料的人看不上其他資料。但這句話是我和你說的,你不能和他們這麽說。”

劉真問:“那他們問為什麽我能肯定呢?”

梁襲回答:“反恐辦公室什麽時候會在乎別人的疑問?信就信,不信另找高明。”

劉真舉大拇指,你拽,問:“他們問需要多少時間呢?”

梁襲思考一會道:“兩個月。”

劉真:“如果兩個月內沒有破案呢?”如果能確定沒有其他文件失竊,別說兩個月,給你兩年都行。

梁襲道:“羅傑頂上。姐姐你今天來得正巧,我這邊有件麻煩事想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