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武紀之前,無數的派係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而出,各種秩序井然有序的運轉著,如雷霄派執掌天下雷劫,神降世人。太上道執掌天道,善惡行報。真武門匠心獨具,神兵止戈,玉皇門神威如獄,獨占半壁江山……

那時候的天下,已經到達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空前盛世。

但是任何時代都會有盛極而衰的現象,大荒世界中,雖有看似是東西南北四大荒問鼎天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號稱紀元墓地的中央莽荒,才是一切時代的最強敵人。

大武紀之前的盛世,之所以毀滅在曆史中,全然是出自中央莽荒之手。

在人們對中央莽荒的認知中,這個恐怖的存在自大荒世界開天辟地以來就出現了,它掌控著紀元文明,當一個時代發展到能夠威脅到中央莽荒的時候,它就會出手毀滅這個紀元文明,破滅一個時代,然後新的時代就會來臨,如此周而複始著。

如今大武紀這個紀元時代,雖然還沒有到達能夠威脅中央莽荒的地步,但也為時不遠了,所以為了對抗這個未來之中的恐怖大敵,長公主覺得有必要對當前的格局做出改變了。

而王族的帝王更是雄心勃勃,公然宣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族!’,如此野心,隻是為了統一大武紀,齊心協力對抗中央莽荒,不讓大武紀時代毀滅在曆史中。

可以說,王族的帝王主要是攘外,而長公主則是安內,雙重布局,調理分明,這一對姐弟,恐怕是大武紀有史以來,最為雄心壯誌的人物。

長公主的安內計劃,就是從武學聖地作為突破口,由於東夏的所有派係都被武學聖地打壓掉,所以東夏武者的武學信仰都被這三大聖地給牢牢控製住,如此一來,武學的學問就得不到開擴,武者也難以進步。

大武紀以前的紀元時代,正是因為派係林立,武者所選擇的武學信仰便多了起來,自然而然的,武學之道的學問也是水漲船高,甚至那些強大的門派,把武道學問做到了掌控某種規則的地步。

現在東夏雖有三大武學聖地,但是其中的武學信仰所幾乎是被限製住,尤其是懸空寺,其武學信仰到了一種苛刻的地步,必須要遁入空門,四大皆空。

懸空寺的曆史極為悠久,武學信仰也是極其不俗,甚至懸空寺的領袖把武道學問做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地步,傳聞之中,懸空寺領袖的武道學問已經到達五蘊皆空的水準,比四大皆空還要令人向往。

但固然懸空寺是人們的武學聖地,不過其中的條條框框太多,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遁入空門,而去做那斷掉七情六欲的武道學問。

至於月影樓是武學信仰,局限性也是頗高,首先必須是要女弟子,這就讓許多武者望而卻步,而且需要以情入道,如果說懸空寺是遁入空門,那月影樓就是遁入紅塵,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璿璣山則沒有前兩大武學聖地那麽極端,它所擁有的武學信仰是法紀,璿璣山的創建初衷,便代表著王族的律法,他們鐵麵無情,冷酷無比,其所做的武道學問便如心中立下一杆尺子,以此來衡量好壞對錯,但說到底璿璣山的信仰同樣也有著極端的意味。

常年來的身居高位,使得璿璣山心中的那杆尺子變得扭曲起來,他們的武學信仰說是法紀,但實則是唯心之物,完全以自主的觀念來決定對錯,不容許別人來忤逆他們的意誌,說你錯,你就錯,不錯也錯!誰你對,你就對,不對也對!

霸道,冷酷,跋扈,這就是璿璣山給予長公主的印象。

正是看穿了三大武學聖地的那種極端武學信仰,長公主便決定從他們的身上下手,當然,並不是說他們的信仰是錯的,隻是所實行的方式不對,也不能讓他們一直壟斷武學的信仰。

並且東夏有許多武者,因為沒有武學信仰,而無法做出武道學問,便講究力量至上,他們隻看重力量,而忽略了武道的真諦。

所以長公主要大興門派,要全天下的武者都有獨立的武學信仰,讓武道的精髓得到開擴。

唐軒的武學信仰便是追求和守護,不斷追求武道的極致,從其中獲得強大的力量守護身邊的親人,所以唐軒能夠從萬千武者中脫穎而出,因為他有自己的獨立信仰,不會隨波逐流,他差的隻是對武道學問的探索,這個隻能用時間和經驗來彌補。

唐軒也是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陷,所以當日選擇了武學筆記,從中探索學問。

月影樓的武學信仰則是真情,以情入道,做出學問,領悟情之真諦,但長公主知道,月影樓中許多女弟子不但無法得到真情,還令自身陷入無邊無際的情欲之中,難以自拔,這就是對武道學問的理解產生了分歧,進而誤入歧途。

秋若兮是一個心思非常純淨的女孩,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情欲,也沒有到達以情入道的層次,她以前不懂什麽是情,一直懵懵懂懂的,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又有那麽一點懂了,少女總有懷春時,秋若兮也會幻想著自己今後的人生是什麽樣的,她有著對美好事物的憧憬,也有著追求幸福的權力。

突然間,秋若兮壯著膽子,做出了一件對自己來說很勇敢的事情,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對著唐軒說道:“我們做朋友吧,我叫秋若兮,你叫我若兮就行了。”

唐軒微微一愣,敏銳的發現少女的心思發生了某種蛻變,他伸手握住了秋若兮的小手,說:“我叫唐軒。”

秋若兮眨巴著一雙圓圓大大的眼睛,如星空上的星星,閃爍出亮麗的光澤,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對月牙兒,露出可愛至極的笑容:“那麽唐軒,從今天起,你就是若兮第一個男性朋友,這種感覺真好啊。”

“這是我的榮幸。”唐軒笑著說道。

而一旁的智公子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秋若兮的話,讓他很受傷,什麽叫‘你是我的第一個男性朋友’?難道說我在你眼裏,連朋友都不是?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智公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他費勁心思,去討秋若兮的歡心,卻沒有想到,被麵前這個小子撿了個大便宜。

然而更讓智公子難受的是,秋若兮若無其事的拉著唐軒的手,小嘴嘰嘰喳喳的在他耳邊說道:“你剛才好厲害喲,居然三兩下就說服了我師傅和公主大人,我就笨死了,猶猶豫豫的,也沒主見,嗯,這一點我要向你學習。”

“我隻是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而已,厲害倒是談不上。”唐軒的手被秋若兮給抓住,也不好掙脫,他似有所指的說道:“不過看起來,我那些話,在很多人眼裏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秋若兮用手掩著小嘴,好似小狐狸般偷笑道:“我開始以為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而故意找的說辭呢。”

“那現在你是怎麽覺得的呢?”唐軒問道。

“我覺得你是認真的。”秋若兮人小鬼大的說道:“同樣,我也是認真的想要和你做朋友。”

“那為什麽又想和我做朋友呢?以你的條件,應該很容易結識到許多青年才俊。”唐軒好奇的看著秋若兮,他可沒有自大到對方會對自己一見鍾情。

秋若兮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隨即把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嬌聲道:“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唐軒莞爾一笑,女人心,海底針,他覺得自己很難揣摩到女人的心思。

就在唐軒和秋若兮兩人說話間,突然月影樓外麵來了不少人,一個月影樓的影衛如一道影子般,來到白浮水的麵前,稟報道:“樓主,璿璣山掌教來訪,現在正在外麵等候。”

白浮水頓時揚起柳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智公子,對著影衛說:“既然是貴客來訪,還不快恭迎進來。”

“是。”影衛輕喝一聲,便消失在空中,不一會兒,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大笑著走了進來,任何人一眼看到這個大漢,都會從心底深處感到一股強烈的壓力,他全身上下透露出張揚,霸道,好似天王老子一樣。

這個人就是璿璣山掌教,刑無天。

璿璣山給予世人的印象,就是冷酷,無情,仿佛是天生的儈子手,尤其是這刑無天,要給一個人定罪,那實在是太簡單不過,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你有罪,你就難逃一劫。

刑無天的樣子好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他一走進來,就看到了智公子,說:“我的好兒子,還沒有抱得美人歸嗎?”

智公子這時見父親在場,頓時底氣十足,他裝作一個失意的癡情之人,看著秋若兮道:“是兒子沒用,無法得到若兮的垂青。”

刑無天也不在意,他看著白浮水,說:“白樓主,我兒對那小女娃一直情根深種,愛慕有加,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何不成人之美,成全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