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老黃學過很多東西。
他平常讓我多看電視以及一些特別的新聞報道。
字裏行間，也曾談起過關於股票金融的一些事。
用他的話說，我們這些老千雖有幾分能耐，騙的不過是一些小錢。
真有能耐的，那都是做得滔天的大局，像是搞股票的那些。
一個集團上市融資。
經過一輪造勢，把股票搞得紅紅火火。
一時之間，眾人雲集，爭相購買，推高股價。
最後莊家則抽身而去，留下一地的爛攤子。
當時我聽了之後隻覺神奇，這樣難道不會被查嗎？
老黃隻說了四個字。
移花接木。
想到老黃教過的，我便靜下心來，故意解釋著。
“姐姐，其實股票想賺錢隻有一個法子。”
“那就是內幕消息。”
柳曉夢聽到我這幾個字，先是吃驚，接著神色黯然。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這內幕交易，我這種散戶怎麽能夠進去呢？”
“聽說那些大公司的高管都有小道消息，可以掙大錢，我這種炒股的，賠死都沒人在意的。”
柳曉夢對自己還真有幾分清醒認知。
我趁著她此時心慌，拿捏她病急亂投醫的心理，繼續布局。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一個表哥正是證券公司的。”
“內幕消息，他可是有不少。”
“咱們也是有緣，若有時間我就把他叫出來和你說說。”
柳曉夢當即眼前一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握著我的手，格外親昵。
“那就謝謝你了，弟弟，事情成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隻是說起來，我手裏還真沒錢了。”
柳曉夢又陷入進退兩難之局。
一聽這個，我便知道柳曉夢已經有多半入了陷阱，進了我們的局。
“這有什麽，要借錢有很多的法子，你就不說網上的程序以及一些私底下的借貸。”
“我表哥是金融公司的，怎麽可能沒這種門路？”
“你想，平常和我表哥混的哪一個不是有錢人，但也遇到一些經營困境時長周轉。”
“不說這個，你在公司裏麵一定是個重要人物。”
“隻要表明身份，我表哥肯定不會為難你，幫你想辦法。”
柳曉夢聽到我給她出的主意，愁眉舒展。
“那你快把表哥叫來吧。”
柳曉夢現如今就要見我這個虛擬的表哥。
我自然沒有這個表哥，現在做的局隻是開始。
若要找表哥，我還需要私底下找一個同樣在行內的人。
我們聯手出擊，也就是了。
“我表哥現在正忙吧？我先打個電話問問。”
我故作無奈，打通了老黃的電話。
“表哥，我這裏有個朋友，咱們什麽時候見一見？”
“她最近股票上麵賠了一些，你給幫幫忙，咱都是一家人。”
老黃在那對麵則是笑嘻嘻的，隻給了一句話。
“魚都上鉤了，那就先晾著她。”嗯。
“太過上心，反倒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繼續撒爾。”
老黃的話就是我們先將這魚緩緩地放下去。
每次做千做局，都是一次角力。
隻有到這魚筋疲力盡，自己心慌意亂之時，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對不起，姐姐，表哥這兩天實在沒時間。他說最近股市上又有好幾隻大股票要上市。”
“你先等等，有機會我告訴你。”
“有時間的話你去籌錢也可以，拿多少就能掙多少，翻倍不是問題。”
柳曉夢心中著急，還想拉著我吃飯，我連連拒絕，離開此處。
等找到老黃的時候，對方正坐在旁邊的咖啡廳，悠閑地喝著咖啡。
老黃雖是千門中人，卻很有幾分風度氣場。
老錢都屬於絕頂的演員，可以根據自己所想變換妝容。
甚至氣質也可有極大的改變。
老黃現在就穿著西服，40多歲的年紀，雙目卻炯炯有神。
他手上戴著一塊金表，更顯出幾分貴氣。
我知道雖是假貨，搭配上他的西裝襯衫，倒是讓他很有一種高調的氣勢。
我坐在老黃旁邊打量周圍，有的時候周圍的店員都會打量過來，各有驚訝目光。
“做得不錯呀，這一次算是把那女的拿捏住了。”
老黃對我很讚許。
“我隻是盡力而為，師父，剛才那些證件上麵的東西又是怎麽來的？”
聽我這麽說，老黃一笑。
“咱們這些老千。”
“分為不同的門類，千門八將是個籠統稱呼。”
“我這一類的叫做正將。”
“主要負責主持整個的開局設計一個大局麵。”
“自然也需要其他的人負責幫忙了。”
“你算是與我相同的路數，也可以說叫做謠將，負責傳播謠言謊言。”
“對方信任了你的話就會聽你安排，在這之前總需要有人去打探消息收集情報。”
“有的時候負責視察環境危險之時望風，這種人叫做風將。”
“之前的錢包就是從他們手裏來的，換句話說，就是我讓一個小偷從他手裏偷來的。”
“柳曉夢，剛剛如此心急，也是為了尋找錢包，你把錢包給她，就極大地取得了她的信任。”
“再搭上言語之間，她透露著自己的一些信息，你就趁虛而入，隨機應變。”
“做得很不錯呀。”
我這時才明白，老黃定然不這個局已然是許久了。
類似的大體框架往往不變。
小細節的時候就有所不同。
路上的那些小偷一類的，往往不顯山露水，十分普通。
這才能更容易蒙蔽別人的眼睛。
老黃和他們聯係很多，可以從這些人手裏麵拿到一些入局之人的財物，又或者提前探聽消息。
一應俱全，計劃實施。
但我心中依舊好奇。
“師父為什麽找上這個女人？我看她沒多少錢。”
老黃一聽，便是一笑。
“你這就太年輕了。”
“這個人我們調查過背景，她在一個外企公司裏麵，甚至也能接觸到一些核心機密。”
“因為最近炒股票賠了錢，自然病急亂投醫。”
“你的出現給了她現如今窮困的環境多了一種希望。”
“她的錢可能不多，但可以貸款。”
“咱們可先給他一些甜頭，等她入坑更深之後，就可以從她的身上套取一些外企的秘密。”
“有的時候，咱們的目標不一定隻是錢，還要有長遠打算。”
老黃說完站起身來拍拍我的肩膀。
“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要有遠見，走一看三。”
“更多的利益是在後麵的，而非止於當前的一點。”
“你還有的學呢。”
我心生敬意，望著老黃的背影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