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巨大的仙氣雲團散發著熾烈的光芒從極其遙遠的地方掠過，留下色彩斑斕的巨大的光尾，所以接下來的一整個夜晚都可以欣賞到這瑰麗的光尾從壯闊到衰減的過程了。
似乎越是危險的東西，就會越美麗。
前提是要保持足夠遠的距離。
江穆側臥在行雲之上，頭枕在玉人懷中，手指間的天火重新變成紫色，它時而溫柔得如輕紗般劃過，時而如水流般變幻湍急，時而又帶來火熱的灼痛感。
極為調皮。
“哥，什麽是終極末法？”
“我也不知道，月華仙子也不知道，但這可能是人族古仙人搞出來的，可以讓一切物質和力量無限恒定，最終大家一起變凡人的套路。”
“聽起來很好玩。”
“不止好玩，還挺可怕的。你沒有見過被道德鎮壓過的人間，我見過。”
江穆歎息，雖然他在那個人間也就停留了幾日時間，但該玩的套路可都學會了。
在恒定末法狀態下，一切都是可以研究的，一切都可以用一種叫做科學的東西來解釋，來定義。
定義這兩個字，藏著巨大的，令他也深度不安的危險。
總感覺這是人族古仙人挖的大坑。
所以他猜測，人間，應該就是人族古仙人的一個試驗場。
試驗結果挺好的，於是人族古仙人才膽敢來威脅八大仙族。
“古仙人三諾裏的道德可鎮天下？”
“是的，我一開始，以為這個道德就是指約定成俗的善惡標準，或者是人間的律法，但現在想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這個道德同樣包括一種重要的因素，叫，除你武器。”
“什麽？”
“嗯，這是人間凡人寫的一個還算有趣的故事。你也可以理解為繳械止戈。”
“那我們的劍仙豈不是最糟糕，直接不許拔劍。”
楚妃月半開玩笑地道，一隻手落在江穆臉上，頃刻間，人間的種種也同樣浮現在她心間，這就是江穆領悟了劍道之和的好處，隻需共鳴，便心有靈犀。
“的確，終極末法這一招，簡直封死了所有的未來之路，但恒定末法狀態下，凡人卻可以依靠對恒定物質的理解與研究，發展出可以傷害到仙人仙軀的武器，真的，我不確定，在那樣的時代，也許會出現幾個所謂的核動力劍仙。”
“那還算劍仙嗎？”
“怎麽不算，終極末法狀態下，並不是資源缺失了，而是資源變成了恒定不可用的狀態，原有的一切仙法都無法調動這些資源，反而凡人可以依靠科技利用這些資源，哪怕利用率差到了極點。”
“我明白了，這就像是——凡人口中的資源再分配？資源還是那些資源，但仙人不能用原來的方式使用，反而凡人能夠使用了。”楚妃月一邊調閱人間的信息，一邊也迅速理解過來，同時也給出一針見血的核心問題。
“所以呢，我們站哪一邊？”
江穆沉默了下來，良久，才輕輕道：“暫時還不好說，我們隻能做兩手打算，其一，繼續拓展我們的下限，讓我們可以繞開終極末法，仍然能調動資源，以追尋我們的劍道之路。”
“其二，我們也要研究終究末法，希望在終極末法到來之前開辟出一個安全區，因為目前為止，我們絕對不是古仙人的對手。”
“其三，還是繼續儲備仙靈之氣，收集物資，準備熬過這個漫長的冬天。”
“哥，你這可不是兩手準備，這是三手。”
“我有三隻手不行麽？”江穆沒好氣地道。
“我不信，第三隻手在哪裏？”
江穆笑笑，小妮子也敢來挑釁了，反手一個太虛劍意與仙劍共鳴過去，楚妃月便大聲告饒起來。
和之一字，真是妙用無窮。
“終極末法啊，我總有一種感覺它最終會降臨到仙界的。”
“因為人族的古仙人有點瘋魔。”
江穆回想那個老怪物，或許是為了突破現有的境界，或許是為了追求更大的目標，總之很瘋。
因為如果不瘋的話，又怎麽可能利用仙煞製造半魔？
又怎麽可能犧牲人族無數中下層？
可別說什麽過去百億年裏人族在九獄裏過得很開心。
那些被投入九獄裏的人族真就沒有怨言？
那些被遺棄，然後被八大仙族奴役了無數歲月的人族就沒有怨言？
在他那個破棋盤裏，人族算什麽？
張口閉口說自己是人族。
馬勒戈壁的。
江穆也就是打不過，不然早就給他剁碎了喂狗！
如今戰爭再起，可這戰爭的目的是什麽？
讓人族重新崛起還是重回仙界故土？
統統沒有！
敢以仙魔來威脅的，他們能是什麽好東西！
仙魔來了，能對人族網開一麵是怎麽？
他好歹還混個棋子來當當，別的人族那就是草芥。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一茬茬的死，再一茬茬的生。
我們真的很榮幸哦！
瑪德！
“哥，疼……”
——
虎牙牙回來了，但並未買回野蠻天火，那玩意可遇不可求。
所以她的心情似乎很差。
江穆去見她的時候，她正在想著什麽，眉頭緊皺，殺氣騰騰。
“屬下鐵如山，拜見主公。”
“聽說你很關心八大仙族與九獄的戰爭？”虎牙牙瞅了江穆一眼。
“是的主公，畢竟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屬下在這裏過得還不錯，不想再去做荒仙了。”
江穆平靜回答。
“聽說你近來對人族故地很感興趣？”
“回稟主公，天火需要吞噬一些遊離仙煞，如此才好恢複，那邊的仙煞比較多。”
虎牙牙繼續看了江穆一會，“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你有事瞞著我，當然這不重要，虎族高層命我部向人族故地推進至少十萬裏，並給了我兩個獨立仙領的名額，可我實在沒有餘力擴張，所以這兩個獨立仙領我打算拿出來賞給有功之臣。”
“你為我打造了一件五品仙劍，又在三個月內打造了三件三品仙劍，功勞最大，因此，其中一個仙領就賞給你了，你可以從我這裏挑選五十名部屬仙人，隻要他們願意跟你走。”
“我的要求也不高，每年我提供材料，你負責給我打造三件一品以上的仙劍即可，今後仙領之內的一切收入皆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