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氣非彼劍氣，為法劍至尊，猶如武者列陣，堂堂正正。”
“好一個堂堂正正！”
神鐵棺材內，江穆有些眉飛色舞，楚妃月這短短的一句話，真是道盡了他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
他現在的實力，其實並不差什麽，缺的就是大格局，大視野。
簡單來講，他的神意道法劍罡厲害不厲害？霸氣不霸氣，牛逼不牛逼？連仙氣飄飄都能磨開，所以是相當厲害的。
但這種厲害，與楚妃月所說的法劍至尊，堂堂正正又是另外一回事。
山洪颶風，雷霆海嘯這種天地之威也很厲害霸氣呢，但能號令類似的力量嗎，一道閃電還能管得到另外一道閃電？
人間帝王，王朝律法，若單拿出來，前者不過一凡人，後者不過是一部書，有什麽厲害的？
但前者卻是一國之君，號令千萬人，後者是律法規則，讓千萬人各居其位，各工其事，於是一個國家才會強大。
正法正法，得位要正，方向要正，以煌煌大勢，浩浩****的碾壓，這才叫正。
回到楚妃月所謂的境界上。
隻有這樣的正，才是大圓滿，才可以號令萬劍萬法，凡此天地之間，一切與劍有關的力量，皆聽號令。
明白了這一點，回過頭來再看江穆的道法劍罡，高下立判。
道法當然是牛逼的，道法自然就更牛逼，可還是那句話，一道閃電能管得了另外一道閃電嗎？
不能，所以他的道法劍罡雖然數量極多，也得全靠神意來進行聯絡，進行控製，否則就是各自為戰，這就好像山賊一樣。
可如果將其重構成大圓滿劍氣，那就不一樣了，每一道都是正法劍氣，每一道都能彼此共鳴，你是正法，哦，好巧，我也是正法，那一起？一起就一起。
多簡單，不用江穆以神意去刻意操控，一道大圓滿劍氣出來，天生的，其他萬劍萬法就臣服了，甚至連楚妃月這個小劍靈都會立刻臣服……
嗯，正經的臣服。
這個境界，愣是要得。
至於為何要劍罡化劍氣，這應該是與純度有關，楚妃月之前就有說過要將劍氣壓縮至三千六百倍，方得一道大圓滿劍氣。
但這個，江穆不敢苟同，因為他從劍元力，到劍罡這一路走來，沒有下限才是他所追求。
“所以，不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大圓滿可以，劍氣先暫緩，且先一試。”
江穆心中很快就有了完整的思路。
略一思索，他右手在虛空中一劃，一道神意道法劍罡就被徐徐釋放出來，但如果他不說，幾乎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這道劍罡，因為它的下限太低，太安靜了，這是一個優點，必須好好保持。
但是，也不是說就不能改進。
“風！”
江穆口中發出這個音節，下一刻在他麵前，一道狂風就在無形中爆發，頃刻間就達到恐怖的颶風級別。
但這颶風卻又被江穆的神意所掌控，於是隻能在原地巴掌大的空間裏瘋狂盤旋，乍一看，就是一個一尺多高的龍卷風，還挺可愛的。
不過實際上，若是丟出去的話，這道龍卷風能夠在短時間內就摧毀方圓數百裏範圍內的一切地表物體。
哪怕曾經修仙宗門的山門大陣，也扛不住。
這就是道法。
江穆觀察良久，神意一收，放棄對這道法劍罡的操控，結果僅僅用了三息時間，那囂張狂妄的龍卷風就自動偃旗息鼓，原地隻剩下一道懶洋洋的道法劍罡。
下限果然太低了。
江穆滿意的點點頭，隨即，他又連續釋放出3599道道法劍罡，令其勾肩搭背，狼狽為奸……哦，是團結一致，列陣以待，可以如臂指使。
當然，這不是簡單的堆疊，而是讓三千六百道道法劍罡組合起來，隻需要一縷神意就能操控，如此，王道正法可成。
當然了，鑒於3600倍的壓縮標準，江穆稍稍努力，就順利達成，沒辦法，下限太低了，這3600道道法劍罡，隻要不催動它們，敢給你懶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而隻要催動它們，保證可以整齊劃一，堂堂正正，不戰而屈人之兵。
至於用幾道神意，重要嗎？
真的不重要，他有二百二十萬道神意，何必為了追求楚妃月的推演，就必須隻用一道神意，我用一百道不香嗎？
“3600道道法劍罡，就是3600倍沒錯。”
江穆滿意的笑了，要實力有實力，要爆發有爆發，要厚度有厚度，要靈活有靈活，要王道有王道，還要咋樣？
“就是這樣一來，別想用劍氣這個形容了，怎麽感覺這有點像門板飛劍？門板劍罡？門板劍氣？還是泥石流劍氣……”
接下來，江穆如此類推，將自己的道法劍罡進行全麵的改編，3600道為一組，他一口氣給搞出了一萬組還有多餘。
數量不算太多，但效果卻立竿見影，最具體的體現就是在打磨仙氣飄飄上。
從前他大概是30年磨一顆仙塵，如今換了泥石流劍氣上去，速度明顯提升了大半，磨一顆仙塵，至多十年。
江穆無比欣慰，看了眼放在角落裏的那口小劍，楚妃月的劍靈居然還未醒轉，身子也太單薄了些。
不過時間什麽的都不重要了，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接下來，江穆就將全部注意力放在磨滅仙氣飄飄上，如今有了泥石流劍氣，就好像給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門戶。
他不再局限於從前那種老實巴交的磨滅，而是如調兵遣將一般，令每一組泥石流劍氣與其他組泥石流劍氣進行交互碾壓，形成一種在固定空間，固定時間，卻能最大化磨滅效果的模式。
隻不過這種模式有點複雜，最初他隻能做到同時指揮十組泥石流劍氣對三顆仙塵打磨，後來漸漸摸索出了一些規律，泥石流劍氣在增加，仙塵打磨的數量也在增加。
不知不覺，第一個十年過去了，江穆迎來了收獲的季節，首先是三顆仙塵內的仙靈之氣散逸出來，他緊急調度，嚴加防守，輕鬆的將這三道仙靈之氣給逼入門板飛劍之中。
然後又是六道，最後是九道。
這次數量真的太多，六塊門板飛劍一時之間都接收不了，萬分緊急之下，主要也是局麵暫時失控，一道仙靈之氣突圍了，一頭紮進一組泥石流劍氣中。
隻一瞬間，這一組泥石流劍氣就麵臨崩盤潰決的危險。
江穆沉著穩定，調兵遣將，直接就是十組泥石流劍氣砸上去。
這是他一概的做事方法，一份不行就十份，十份不行就一百份，總有一種方法能發揮作用。
不出所料，這道仙靈之氣被痛痛快快的鎮壓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它並沒有如以往那樣被排擠出來。
奇哉！
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怎麽能在一起呢？
那是不可能的。
以往江穆用了各種方法都不行。
可如今，也許是泥石流劍氣的特殊組合，竟是在將其鎮壓的同時，打散了，打爛了……
江穆目瞪口呆，這算什麽呢？
鬼使神差的，不，他是想到了他當初淬煉打造神鐵時的添油戰術。
於是他又故意讓一道仙靈之氣脫困，一頭紮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新來的這一道仙靈之氣迅速的喚醒了那些已經投降的，被打散了的仙靈之氣，它們開始瘋狂掙紮，拳打腳踢，又咬又抓……
於是江穆果斷又砸進去十組泥石流劍氣，轉眼間它們又被打散了，打爛了，安安靜靜，仿佛認命了。
但這怎麽行？
江穆又故意放出第三道仙靈之氣，果然，它再次喚醒了被打散了的友軍，隻是這一次，友軍之中已經混進了許多狀態和結構不太一樣的泥石流劍氣。
不等江穆投入泥石流劍氣進行鎮壓，它們之間就再次廝殺起來，純潔的仙靈之氣怎麽能如此自甘墮落，你們這是在侮辱仙靈之氣這個名字，去死吧！
內戰了。
江穆目瞪口呆，這又算什麽？
而就在這樣混亂的博弈廝殺狀態下，江穆一會兒投入十組泥石流劍氣，一會兒投入一道仙靈之氣。
終於，在他投入了一百組泥石流劍氣，以及十道仙靈之氣後，雙方和解了，穩定了，自此再也沒有仙靈之氣，也沒有泥石流劍氣，隻剩下一道擁有著全新結構的劍氣。
這完全顛覆了江穆以往的想象，估計就算把楚妃月的劍靈叫醒也猜不出來。
“這算是大圓滿劍氣了吧？”
江穆小心翼翼的想著，現在這道全新結構的劍氣就懸浮於他的手心裏。
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劍芒，也沒有什麽神鬼莫測的氣息，下限仍舊低得可怕，乍一看，就像是一尺月光，慵懶的，無聊的，隨意的飄在那裏。
好像人畜無害。
但隻有江穆知道，這裏麵可是融合了一百組泥石流劍氣以及十道仙靈之氣！
這玩意絕對可怕，甚至有可能一瞬間撕裂他。
好在江穆的神意仍然對這道神秘劍氣擁有完美的控製權。
可就一點，這道劍氣收不回來了。
每當江穆嚐試，就會有一種爆體而亡的恐懼。
他的身體，忽然變得格外弱小。